顧安然無比抓狂暴躁,努力忍耐着不說話。
她擔心她一說話,恨不得將蘇修文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
若是平時就算了,直接開罵。
但是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種情況下,若是再罵人,將蘇修文惹煩了,到時候倒黴的自然只能是她。
以前顧安然那個身體,她都不是蘇修文的對手。
更不要說,現在這個身體,不過是蘇修文的房中人,能有多少力氣?
房中人!
顧安然再次被這個詞給雷到了!
甚至,都不想再看蘇修文一眼,感覺再看一眼,就會忍不住起來狠狠揍蘇修文這混蛋一頓。
見顧安然不僅沒有憤怒開口,而是忽然閉上眼睛,蘇修文眼底再次劃過一絲愕然的神色。
看向顧安然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探究興味。
眉眼處的溫柔,也越發明顯。
“我給你揉揉額頭。”
蘇修文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顧安然已經聽出他話中不容拒絕的意味。
抿了抿脣,緊閉眼睛。
睡着吧,快點兒睡着吧。
興許一覺醒來,會發現其實這些都是一個噩夢呢。
她還在皇爵寺,在跟東臨睿鬧彆扭呢。
但是,等蘇修文的手指貼到她額角的瞬間,顧安然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明明已經換了一個身體,但是對不是東臨睿的男同胞的觸碰,尤其是在馬車這樣幾乎封閉的空間中,顧安然變得格外敏感。
“原來小然這麼敏感!”
蘇修文眉眼帶笑,脣角微微勾起,清雅俊秀的臉上,神色溫潤如玉,甚至還帶着幾分溫柔。
跟她說話時的神態,像是在和愛人低語呢喃一般溫柔。
他越是這樣,顧安然越是覺得難以接受。
頭依然還有些痛,但是不想讓蘇修文觸碰,她自然不能說再休息,索性打起精神來。
向後挪了挪身體,儘管覺得渾身痠軟無力,顧安然還是雙手撐着車底,背靠着車壁,緩緩坐了起來。
同時,拉高錦被,擋住身子。
視線,緩緩落到含笑看着她做着一切的蘇修文。
“你能告訴我,湘北林王世子是否已經醒來?醒來後,他到底是湘北林王世子,還是原來的那個顧安然?”
見顧安然不打算再休息,而是坐起來跟他聊天,蘇修文笑了笑,稍稍擡手,從手邊的小几上,用碧翠的茶壺給顧安然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跟前。
“邊喝邊聊吧。”
顧安然欣然接過,臉上神色淡然,心底卻越發焦躁。
要知道,在馬車上能喝茶,必須是在馬路非常平整的道路上。
在這古代,想來只能是在官道上,纔會這樣平整。
所以,蘇修文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真的是奉旨前往南陽查探水災,公職在身,所以不急不忙,越是尋常越是不會被人發現有問題。
這對顧安然來說,越發不利。
蘇修文越是不慌不忙,越是安排周密,越是不容易出錯,她想要脫身,越是艱難。
意識到這一點,顧安然安耐住心底那焦躁不安地心,等着蘇修文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