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華將手中茶杯擱置在了桌上，手卻沒有鬆開杯身。
看着那微微盪漾已經冷卻的茶水，他輕輕一嘆:“歡歡，你是爹的女兒，爹知道你和雅風都希望你們的娘這一世能得到幸福。然而……爹已經不是那個能給她幸福的人了。”
好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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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歡撓了撓頭，訕訕道:“爹，我沒聽懂。”
原諒她的智商用不到這種兩世感情上面……
皇甫雲華定定地看着她，不解釋，而是詢問:“歡歡覺得，現在的聖域仙子，和當年的素兒，真是同一人嗎？”
這個問題，讓夜清歡心中一震！
聖域仙子和戰王妃，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從靈魂上來說，當然是的，只是軀殼不同。
但如果從個性、行事風格等等方面來說，兩人卻是截然不同的。
戰王妃儼然是個無比堅強的女人，哪怕面對重重厄運，面對重重的不公，她也依舊能夠以健康的心態活下去，甚至偉大到不計較戰王毀了她的愛情，只因肚子裡的孩子。
她對皇甫清歡是無愧的，對慕容雅風也是無愧的，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場被犧牲的感情裡受到了沉重的傷害，她是最無辜的，卻一再爲命運付出悲慘的代價。
可是，她至死也沒有倒下，沒有向命運示弱過。
或許……這就是爲何命運會給她一個重活一次的機會的緣故？
只不過，她雖重活了，變成了聖域仙子，卻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看看如今的聖域仙子，純良，無害，可卻又太柔弱，甚至沒有主見，她是依附別人而活的。
她沒有自己的想法，只單純地依賴着身邊值得信任的人。
從前依賴夜蘭陵，現在依賴皇甫雲華……
如果離開了這些帶她入世的身邊人，她會怎麼活呢？
兩個人，其實本質上根本就不一樣吧？
夜清歡久久看着她爹，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輕嘆了一聲:“所以，爹的意思是，就算聖域仙子是我孃的重生，但對爹來說她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嗎？”
所以，她爹接受不了聖域仙子？
“歡歡，你可曾想過，如今的慕容九隻是忘卻前事，但保留了原來的軀殼和靈魂，他還是你認識的慕容九，但——若他不再是這副容貌，不再是這種性子，你可還能將他當成你九叔？”皇甫雲華淡淡一笑，假設性問道。
“我……”夜清歡無言以對了。
雖然愛情那話說得很美，不因國界、身高、距離、胖瘦、美醜而發生任何改變，但……她無法想象，如果她九叔如聖域仙子這般，靈魂去了另一個陌生的身軀，性格大變，然後又前世盡忘，她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愛他如初。
畢竟，他不但長相變了，而且性格也變了，她能接受一個完全不同於她所愛的男人的男人嗎？
會不會……也和她爹現在的顧慮一樣，覺得自己其實接受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呢？
“總之，我沒有辦法把她當成素兒。”皇甫雲華苦澀一笑:“素兒是什麼樣的，我最清楚不過了，可聖域仙子……和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