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定遠還心有餘悸,如果不是蕭沐月有自保的本事,恐怕底下發生的事情,會朝着難以控制的方向而去。
蕭沐月是焰王妃,蕭沐月腹中的是焰王之子,如果這對母子出事,以焰王寵妻的名聲和鐵血的手腕,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到時候兩敗俱傷,不知道誰纔是漁翁獲利。
更何況,墨子洛不會真的要娶蕭沐月,他就是有心,也不得不承認現實。
而且,焰王妃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反抗。
這裡面一定有蹊蹺的地方。
偏偏舒貴妃看不透,還想要動蕭沐月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定遠。”
“屬下在。”
“你說本王是不是特別懦弱?懦弱得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本王這樣,又憑什麼去和皇叔爭?”
定遠狠狠一驚,“王爺……”
王爺怎麼會這麼想,這麼多年,王爺一直步步爲營,小心謹慎佈置一切,這他都看在眼裡。
“這一次,若不是月兒有自保的本事,我恐怕這輩子都沒臉見她了。”墨子洛輕嘆一聲,難怪蕭沐月從不正眼看他一眼,卻對墨千城服服帖帖的,他真的太弱了,弱得連一個女子都無法保護。
“王爺其實並不是……您只是……”
“這麼多年,本王都對母妃十分遷就,哪怕母妃在後宮之中,肆意屠殺,本王也當做一種保護,最後卻助長了母妃的好勝心。”
“這也是迫不得已,王爺,您是貴妃娘娘親出。”定遠急忙說道。
墨子洛淡淡搖首,道:“若是母妃也如我這般,在乎我的感受,又怎麼會一點也不問我的意見,就擅自對月兒腹中的孩子動手。”
定遠睜大眼睛,“什麼?”
“母妃要動手的,不是月兒,是月兒腹中的孩子,她真的覺得,本王會將月兒留在宮中。”
一想到蕭沐月對墨千城的那種十足的信任,他就覺得自己輸了,尤其是現在還出這麼一件事,更是輸得徹徹底底。
“王爺,這也是舒妃娘娘的一番心意,請王爺不要怪罪舒妃娘娘。”定遠求情道,想要盡力平息這件事。
“你們終究不明白,本王對她究竟是什麼感覺,本王並不想將她留在身邊……”墨子洛臉色平靜,眼底卻是一片深沉,因爲她纔是最懂他的人,她纔是那個最懂他的心,懂他心裡究竟想要什麼的人。
奈何佳人已爲人妻,他只想默默地看着。
就像今日發生的這件事,充分得證明,他給不了她要的東西,給不了她詩詞之中,那種豪放不羈的自由。
自由——甚至比權勢和地位,更加珍貴。
“那王爺爲什麼還要……”
“那是本王和她的賭,一個也許根本就不會贏的賭。”
聽到墨子洛的話,定遠大驚失色,賭,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賭,王爺究竟和焰王妃賭了什麼!
“王爺,究竟王爺和焰王妃賭了什麼?”
“江山。”墨子洛語氣平淡,看向他,道:“本王和她賭了江山,若是本王贏,她留下,若是本王輸,退回去,不再爭這片江山。”
定遠瞳孔猛地放大,不可思議得垂下視線。
“所以定遠,本王只問你一次,你是效忠母妃,還是效忠本王,若是效忠母妃,你便走吧,本王不需要搖擺不定的人。”
“定遠誓死效忠王爺,定遠的命是王爺的。”
“過去本王一直對母妃刻意迴避,刻意縱容,若是本王態度強勢一些,又怎麼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所以,從今日起,收回母妃手中,所有本王的勢力,從今以後,不遵本王命令者!殺無赦!”
墨子洛臉上閃過嗜血的果斷,一改平日裡,柔弱書生的模樣,說完最後一句,他便擡腳,離開御書房。
御書房裡,定遠久久回不過神,再看向御書房門口,停住腳步的墨子洛,還有舒慶宮匆忙而來的侍女。
“啓稟王爺,舒妃娘娘有請。”
“何事?”
“沐姑娘今日大鬧舒慶宮,嚇着貴妃娘娘,娘娘受驚了。”
“母妃受驚,不是應該找御醫,找本王做什麼?本王也會醫術?”墨子洛的口氣裡,帶着淡淡的威壓,嚇得侍女一下子跪下來。
“是娘娘讓奴婢來請王爺。”
“母妃既然受了驚嚇,就該聽從太醫的話,好生休養,本王就不去打擾了,定遠。”
定遠這纔回過神,急忙上前。
“王爺。”
墨子洛說道:“既然母妃受了驚嚇,以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不要再去麻煩母妃。”
“是,王爺。”
說完,墨子洛便徑直離開,看也沒有看侍女一眼。
而站在原地,舒妃的貼身侍女反應過來之後,卻慌了神,朝定遠福了福身,“定大人,奴婢先告退了。”
看着侍女匆忙而來,匆忙又走,定遠不由心裡閃過擔憂,舒貴妃一向強勢霸道,不知道聽到侍女的回稟,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舒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唉……女人不好惹啊!
舒慶宮裡。
舒妃被削髮髻,如同蓬頭垢面的瘋子,依靠在軟榻上,見侍女一人匆匆回來,頓時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娘娘,王爺不來。”
舒妃猛地睜開眼,坐直了身體,“你說什麼?”
“王爺不但不來,還說娘娘受到驚嚇,應該去找御醫,而不是王爺,不僅如此,王爺還讓定大人,以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要再麻煩娘娘,讓娘娘好好休養。”
砰!
舒妃拂過一旁的杯盞,怒道:“怎麼回事?王爺爲什麼會這麼說?”
侍女知道舒妃動怒了,之前還能顧得上自己端莊的模樣,冷靜冷靜,而如今,被削髮髻的她,如同一個瘋子,面色猙獰的可怕。
“奴婢也不知道。對了,娘娘,會不會是那個焰王妃,使用了什麼蠱惑的手段,蠱惑了王爺,所以王爺纔會那樣說。”
舒妃頓時眼睛危險的眯起,“好一個焰王妃,本宮好心好意,留她在宮中,她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有恃無恐,不但對本宮不尊重,還用狐媚的手段,迷惑洛兒,原來是焰王派來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