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已經有人選了?是誰?”
皇后恭敬回答,道:“尚書之女,水梵音。臣妾原先便中意梵音,可是,爲了給衆位小姐一個機會,便與皇上說選太子妃的事情,只是,這一圈下來,臣妾還是覺得,梵音最合適。”
皇后頓了頓,說道:“只是……沒想到梵音今日受了傷,並沒有站出來,臣妾還是想讓她表演一曲,證明自己能夠勝任太子妃的位置。”
皇后越往下說,水梵音攏在水袖之下的手,便愈加捏緊,指甲刺入手心,傳來的劇烈的疼痛,深刻得提醒她,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和皇后對抗,否則,以後難以在皇宮立足,可是,她該怎麼樣,才能進焰王府。
總不能像上一次,那位北摩國的明玉郡主一樣,直接挑釁蕭沐月,那樣的話,若是敗了,以後還怎麼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再嫁出去了。
但是,如果不能嫁給焰王,她還不如不嫁!
“水梵音。”
水梵音臉色一白,福身道:“臣女在。”
“你可願意彈奏一曲,證明自己的實力,能夠勝任太子妃?”
水梵音身體微微一晃,眼底閃過一道慌亂之色,驚惶之餘,她向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看向墨千城那一方,可是,這樣一看,她的妒火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墨千城非但沒有多看她一眼,反而和蕭沐月在咬耳朵,說着悄悄話,脣角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難道不是對她最殘忍的打擊!
皇后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看向水梵音,道:“梵音,皇上在問你話,爲何不回答?”
“臣女願意!”水梵音的眼中,帶着一道絕決的光芒。
皇后執意要她成爲太子妃,就是之前,尚書大人也沒有少催促她,讓她爭取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她喜歡的不是太子,而是焰王。
那個遺世獨立的王侯,纔是她心中的那人。
但是,從一開始,墨千城就沒有多看她一眼過,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過。
原本以爲,只要她抓住,太子想要拉攏焰王這根線,遲早能夠嫁入焰王府,只要能夠進入焰王府邸,她就一定能得到焰王的垂青,繼而將蕭沐月拉下焰王妃的位置,取而代之。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寧家被滅,寧柔兒死了之後,皇后就一直有意無意得試探她,前段時間,更是直接問她,都被她含糊推掉。
可是,水梵音沒有想到,皇后竟然已經決定,讓她成爲太子妃。
沒有一絲迴轉的餘地。
若是她現在拒絕,就等於打了皇后的臉,這一定會連累到尚書府,到時候,就算再寵愛她的尚書爹,也不會放過她。
但是不拒絕,也就意味着,她這輩子再也沒有希望,嫁入焰王府。
一邊根本不喜歡她的焰王,一邊是皇后以及家族的壓力,就在這兩樣放在天平上的時候,水梵音的答案已經脫口而出,她選擇嫁給太子。
但是,她選擇嫁給太子,並不是成全別人,而是被逼無奈。
尤其是,在她被逼無奈的時候,墨千城和蕭沐月說說笑笑,這讓水梵音心裡產生一股發瘋一樣的嫉妒,還有恨意,她恨命運不公平,憑什麼蕭沐月這種商賈之女,能夠嫁給焰王,而她卻身不由己。
水梵音認爲,都是因爲蕭沐月的緣故,是蕭沐月擋住了她的路,所以才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
所以,即使她嫁給太子,也不會讓蕭沐月好過,而今天的琴藝之比,是一個開始。
是她向蕭沐月宣戰的開始。
她要向墨千城證明,她纔是最好的!
她要看到墨千城後悔沒有選擇她,沒有多看她一眼,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一切想法,不過電閃火花之間閃過。
水梵音頓了頓,眼中已經換上一股平靜之色,說道:“只是,皇上,早就聽說伏羲琴乃是琴中之王,梵音也是愛琴之人,不知可否見識見識伏羲琴……”
她說着,便正大光明地看向蕭沐月那一邊,問道:“不知焰王妃可否願意借伏羲琴給梵音一試!”
蕭沐月微微挑眉,回道:“借給你?”
水梵音不着痕跡地蹙眉,道:“焰王妃,你——”
“我的琴可不借人。”蕭沐月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拒絕道。
看着站在大殿之中,尷尬得水梵音,蕭沐月可不覺得自己過分,水梵音這種肆無忌憚,料定自己一定會借琴給她的舉動,實在是太狂妄了。
不挫她的銳氣,簡直不行了。
上首,皇帝見此,蹙眉道:“焰王妃,不過是借琴一用,焰王妃又何必如此吝嗇!”
蕭沐月搖頭,道:“我的琴不借,可以租。”
“租?”衆人頓時驚掉了下巴。
蕭沐月攤開五指,斜睨着水梵音,說道:“那是當然,誰都知道,本妃乃是第一世家,蕭家的出生,至於蕭家是做什麼的,不用本妃解釋,這不過是商人的本質罷了,水小姐想要用本王妃的琴,可以!看在皇上的面上,我可以租給你,至於那些吃白食的事情,咱們還是別做了,說出去多丟人。”
蕭沐月又開始邪門歪道說了。
偏偏有的人,竟然認爲她的話,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比如說,墨千城,比如說蕭家的人,還有坐在對面,一直看着她的墨水靈,還很同意地點點頭。
可是,有人就不屑了,用個琴還用租?
墨子翎看着蕭沐月,眼中閃過一道惱怒之色,可是,礙於她身邊的墨千城,也就壓住了怒火。
至於一旁的墨子洛,聽到蕭沐月掉錢眼裡面的話,簡直一陣哭笑不得,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好好看戲。
而皇上則是訕訕得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蕭沐月已經說了,看在他的面子上,答應租給水梵音,他若是再出口,便有一種強取豪奪的架勢,實在有損帝王的形象。
蕭沐月就是料定了,誰都不敢拿她怎麼樣,纔敢說出這麼銅臭的話。
本來,她是來看戲的,媽的,又被扯進這些雞毛事情裡面來,看她不攪和得烏煙瘴氣,就不是蕭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