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眼中劃過不屑的神色,嘴巴都氣歪了,“你要是能拿出五十兩,媽媽我就讓你進去見紅塵,否則!哼哼,可別怪媽媽我心狠。”
“五十兩!?”
蕭沐月驚訝道。
老鴇嗤笑一聲,“怎麼?連五十兩都拿不出來,還敢進羣芳樓?沒有就趕緊離開,別影響我的生意。”
“三兒,將他趕出去!”轉身就走。
“哎呀!最近的天氣越來越熱了,也不知道怎麼會回事!”蕭沐月淡然得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扇風道,“對了,媽媽剛纔說什麼來着,最近耳朵也不太好了,我沒有聽見哪!”
老鴇猛地回頭,臉色難看,眼看着就要發火了。
卻猛地倒吸了一口氣,一千兩!
“哎吆,爺,媽媽剛纔說什麼了?”老鴇眼睛都直了,鋪着厚厚胭脂的老臉上,一秒鐘笑成菊花狀,“媽媽我一看爺相貌堂堂,就是非富即貴,果不其然哪!”
說着,就朝蕭沐月伸出手。
蕭沐月手腕一翻,不着痕跡得避開她的魔爪,負手而立,“那還讓我見紅姑娘麼?”
“讓讓讓!爺要見誰都成。三兒,你死人嗎?還不趕緊帶着這位爺去雅間。”老鴇轉而將脾氣發在小廝身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得罪財神爺。
小廝眼睛都直了,差點沒盯着那張銀票流口水,眼珠子都要看得跳出來,被老鴇一吼,頓時回神,連滾帶爬得領路去。
“爺,您裡面請,裡面請。”
蕭沐月頓時一抖手中的銀票,收進袖中,而後,手裡扔出一物,徑直走進樓中。
站在蕭沐月的身後,老鴇幾乎本能得接住,扔來的東西,頓時臉都綠了。
一錠銀子,五十兩,不多不少。
於是,一千兩的銀票夢,就那麼碎了。
氣的老鴇差點吐血,她當衆賠不是,竟然就值五十兩,還貼上姑娘。
大堂裡發生的一切,正好落在羣芳樓的二樓,某個雅緻的房間裡。
雖然外面很喧囂,可這間房間,卻環境清幽,別然風雅。
而此刻,臨窗的位置,坐着氣質不凡的男子,一白一暗,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卻都那麼賞心悅目。
太子墨子翎和墨千城。
“自打皇叔成婚,子翎便難找到機會,約皇叔一起把酒言歡,看來新王妃甚是得皇叔的歡心!”
墨子翎突然出聲,一身暗青色蟒袍,腰繫九龍玉佩,昭示身份地位尊貴,擡起手中的白玉酒壺,給墨千城倒了一杯酒。
墨千城倒是一身白衣,氣質出塵,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容。
“皇上的賜婚,自然是好,至於把酒言歡,太子政務繁忙,飲酒自然沒有時間不是!”
墨子翎輕嘆一聲,“是啊!近幾日六部瑣事衆多,江南又是梅雨汛期,洪澇頻繁,可惜分身乏術,自然比不上皇叔的身邊,人才濟濟,分憂解難,若是本太子有皇叔相助,一定能事半功倍啊!”
墨千城笑了笑,“辛苦是自然的,太子身居其位,也是必然的結果,不過爲皇上分憂,是臣子份內之事,若是太子覺得政務繁忙,不如請示皇上之後,再將事務移交到焰王府,這樣本王也不算越權了。”
“皇叔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這樣也好,若是真到這般地步,皇叔可別責怪啊!”墨子翎笑意不達眼底。
“太子多慮了,輔佐太子,也是皇上交給本王的份內事。”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朝堂之事,無論墨子翎說什麼,墨千城都像打太極似的,原封不動得送回去。
而且,讓墨子翎失望的是,自始至終,墨千城的臉上,都沒有半點異樣,神色自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誰的面子都不給。
墨千城眼中劃過淡淡的疑惑,視線再次落在樓下大堂。
剛纔進來的那個下人,看着眼熟,究竟是誰?
若是不重要的人,他也不在意,偏偏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皇叔,在看什麼?”墨子翎見墨千城盯着窗外看,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
墨子翎當然不會以爲,是羣芳樓的哪個姑娘,吸引了墨千城的目光,他們來羣芳樓也不是一兩次,他很清楚,墨千城最不喜歡女子靠近。
那究竟是什麼吸引了他,一直朝外面看。
似乎從剛纔外面鬧了一下開始,他就有意無意地將視線,投向窗外。
起初以爲是,墨千城不耐煩了,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墨千城淡淡地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玉杯,“無事。倒是這千日醉仙的味道,一如既往得醉人。”
“哈哈哈!是啊,這酒只能三杯,多飲後勁傷身,看來今日酒只能喝到這裡了。”
說着,墨子翎已淡淡起身,“既然如此,正好,東宮也還有許多事等着處理,本宮還是和皇叔一起離開。”
嘭!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巨大的動靜,大堂裡,隨之安靜了一瞬,緊接着女子的尖叫聲四起,底下一陣凌亂的動靜。
而這動靜,足以同時吸引兩人的注意。
墨千城疑惑地看向窗外,只見大堂內,此刻一陣混亂,某個角落裡,兩個普通衣飾的男人顫巍巍的起身,一瘸一拐,惡狠狠得盯着二樓上,怒道。
“臭小子,你敢和我們侯府的人作對!”
二樓上,一處欄杆斷裂的地方,此刻正站着兩個人,一紅一灰,紅得豔麗,灰的風度翩翩,即使是一身不起眼的下人衣服。
沒錯!
那穿着灰衣的,不就是蕭沐月。
“侯府的人?”
“沒錯!得罪我們侯府,你死定了。”
“哈哈哈!”蕭沐月大笑出聲,中氣十足,“真是笑死人了,侯府的人,你倒是說說,你們是侯府的哪位公子?”
大堂內,被蕭沐月扔下樓的兩人,頓時臉色一陣難看,哪位公子?
誰人不知,宗義侯只有一個兒子,這小子明擺着,要他們難看。
“說不出來了?我看你們就是頂着侯府的名聲騙吃騙喝的吧?”
蕭沐月這話一出,大堂內,頓時議論紛紛。
本來,所有人對侯府都有所忌憚,可是,一聽蕭沐月的話,頓時覺得有道理,誰不知道,宗義侯只有一個兒子,而這兩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侍衛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