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兒子也跟着吸拉一口面,一嘴紅油的說:“哦,這麼說來,我媽那麼笨就是被你懟笨的,所以生出我這麼一個笨兒子?”
軍大衣男人點頭:“對。小說看來你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他兒子:“你教的好。”
軍大衣:“那是,不看看你老子是誰。”
江小魚:“……”
傅景生:“……”
蘇北辰:“……”
奇蹟般的,他們三個人對這對父子沒有任何的惡感,或許是這位父親身上的爽朗氣質,或許是他的話。
總之,三人對這對父子的印象還挺不錯。
接下來幾人交談起來。
男人叫任愛國,他兒子叫任國愛,清明節回雨市探親。
也正是清明節,所這輛火車上的人還要多一些呢,否則平時一節車廂都看不到幾個人。
江小魚邊聽他們交談,然而他們手上的泡麪發出的香味一個勁兒的往她鼻子裡鑽,頻頻勾引她目光。
話說,她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吃泡麪了。
因爲是垃圾食品,傅景生一直禁止她吃qaq
泡雞腿傅景生還允許她吃,但泡麪卻不準。
她抗議好幾次,最終抗議無效。
此刻這對父子吸溜着泡麪,然後那味道又一個勁兒鑽進來,簡直能把江小魚肚子裡的蛔蟲給勾出來。
任國愛注意到江小魚的目光,看了看江小魚,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泡麪:“想吃?”
江小魚控制不住的點頭。
任國愛把泡麪往她跟前推:“只剩湯了,要喝嗎?”
江小魚:“……”
任愛國聽到,把自己兒子刨開,將自己的泡麪桶往江小魚跟前推:“我還剩一半。”
江小魚:“……”
媽的,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想吃你們手上的泡麪了?!
操。
傅景生和蘇北辰已經抑制不住的狂笑。
傅景生揉了揉她腦袋:“就這麼想吃?”
江小魚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指頭:“我已經有一年沒吃過泡麪了。”‘一年’二字被她加了重音。
任國愛聽了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江小魚嘴角抽搐。
蘇北辰從上鋪下來:“我去給你買。”
人長得帥,下牀的動作也帶着一股帥氣,任國愛瞅着蘇北辰帥氣利落的下牀姿勢:“爸,你瞅瞅人家這姿勢,甩你十條街。”
任愛國一巴掌糊在任國愛腦袋上:“閉嘴,吃你的面。”
“師兄,我要泡椒味的!十桶!”
蘇北辰上下瞄了她一眼:“你要是吃不完我從肚子給你塞進去。”
江小魚拍拍肚子:“好嘞。”
傅景生給了她一腦崩。
江小魚就樂,好不容易能吃一次,她得一次性吃個夠!
任愛國看了看蘇北辰的背影,再看了看江小魚:“師兄?你倆師兄妹?”
江小魚揉揉下巴:“怎麼?不可以啊。”
任愛國:“不是,我以爲你倆親兄妹呢。”
江小魚摸了摸自己的臉,轉過頭看傅景生:“我和我師兄長得很像?”
傅景生搖頭。
接着來了一句更氣人的。
“你師兄比你好看多了。”
江小魚:“……”
任愛國父子倆大笑起來。
“你們是去雨市探親還是?”任愛國把吃完了的泡麪盒子塞給兒子,力道大得差點將湯汁濺任國愛一身。
江小魚看到,嘴角抽了抽,總覺得這兒子不是親生的。
不過兩人確實又有血緣羈絆。
任國愛早就習以爲常,捧着倆盒子去扔了。
傅景生說:“我們回清溪鎮。”
任愛國皺眉:“清溪鎮?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
正好任國愛扔了泡麪盒子回來,聽到這句話,說:“爸,去年清溪河不是發大水,把整個清溪鎮全被淹了嗎?”
“你說什麼?”
本來一臉興奮等着蘇北辰拿泡麪回來的江小魚聽到這話,僵硬的轉過頭,一字一句的問任國愛。
任國愛在江小魚的瞪視中,臉色唰的漲紅,呼吸急促,胸膛不住起伏——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擠壓他的心臟,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
“兒子?!”任愛國立刻發現任國愛的不對勁,他一把抱住任國愛,用一種特殊手法去拍打任國家的前胸和後背。
“小魚兒!”傅景生將江小魚摟進懷裡,沉聲厲喝!
江小魚回過神來,那股只針對任國愛的威壓微微散去。
任國家的呼吸立刻舒緩下來,他驚恐的看向江小魚。
一分鐘前他還覺得這個小姐姐傻乎乎的挺可愛,一分鐘後才發現這他媽哪是小可愛,分明就是母夜叉。
江小魚張脣,剛要說話,忽然之間,整個車廂劇烈震動,若不是傅景生眼疾手快的抓住桌子穩住身形,只怕已經摔倒在地。
任愛國在震動襲來時展現了一個軍人超強反應,他摟着兒子,迅速轉身,背貼門板,手抓門沿,將身形快速穩定。
江小魚來不及去追問清溪鎮的事,在震動消失之後,鼻尖嗅了嗅,手往額間一抹,爾後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傅景生沉聲問:“怎麼了?”
江小魚看着滿室的陰涼,冷冷吐出三個字:“出事了。”
伴隨着她這三個字吐出,在場的人均瞬間覺得一股難以形容的冷從骨頭縫裡鑽過,引起身形不受控制的顫抖。
同一時間,明亮的室內陡然一片漆黑。
“爸,你有沒有覺得好冷?”任國愛抖着聲音從嘴巴里吐出幾個字。
他爸用同樣的牙齒打駕的聲音回他:“我感受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是不是外面下雪突然降溫同時停電導致火車裡的暖氣關了?”
“有可能,兒子,你真聰明。”
“隨了你。”
“那爲什麼一片漆黑啊?”
“你說了不是停電了嗎?”
“可是剛剛外面天光大亮的,車上也一直沒開燈啊。”
“……”
“閉嘴!”江小魚喝了一聲,兩父子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
陡然漆黑的空間讓江小魚心中因黑暗產生可怕的恐懼感。
傅景生知道她怕黑,在黑暗來臨時,摟着她,立刻打開手機電筒,一束熾白的燈光從手機會映射出來。
眼前頓時可以視物了。
江小魚心中稍鬆,看向窗外,之前明明是大白天,可現在一片漆黑不見影,是那種黑的就跟過隧道一樣。
然而事實上,車內並沒有過隧道的唰唰聲。
江小魚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向室內。
在她眼中,小小的隔間裡,無數的怨氣、戾氣、煞氣、暴虐之氣夾雜在一起,形成一張張引頸嗚呼的鬼影,張牙舞爪的準備攻擊人。
一個沒忍住:“媽蛋,這輛車是一頭歡樂的奔向陰間嗎!”
忿忿說完的江小魚揮手拍散一隻鬼影,渾然沒察覺因她這句話而臉色猛的變得煞白的父子倆。
——兒砸,我們這是遇到靈異車了嗎?
——爸,恭喜你,答對了。
江小魚點燃一張照明符,頓時室內亮如白晝,那廂父子倆看着江小魚露出這一手,嘴巴同步張成‘o’,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作親父子。
江小魚貼了張符在傅景生身上,保證不讓鬼影攻擊到他。
轉眼一看,發現那父子倆已經被鬼影包圍,眉頭一皺,兩張符咒射過去,鬼影無聲慘叫一聲,傾刻間消失殆盡。
然而剛剛消散,又圍上新的鬼影,這些由各種氣聚集的鬼影太多太多。
這廂兩父子剛剛覺得呼吸要好受一些,眨眼間,陰冷冰涼的感覺再度從身上傳來。那股子冷穿過他們的皮膚,甚至讓他們覺得像是有無數把刀尖在他們體內攪拌。
任愛國還好一點,他是軍人,陽氣重,所受到的攻擊相對要少一些。但他兒子還小,所受的攻擊要多得多,此刻幾乎已經面無人色了。
任愛國咬着牙把兒子往懷裡箍,男人不懂這樣會不會有用些,但這是作爲父親唯一能做、也覺得這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股痛意來勢洶洶,去的也快,等到身上的痛意消失,父子倆父子倆睜開眼,便看到江小魚站在他們面前,一人一張符拍在他們肩上:“想要活命的,就老實的待在這裡。”
江小魚轉頭看傅景生,傅景生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江小魚反手攥緊他的手,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有傅景生在身邊,她就覺得安心。
眼看着他倆就要離開,任愛國父子倆迅速跟上他們。
誰他媽傻子一樣的會待在原地啊,肯定要跟着這位高人一路撒。
江小魚停下腳步,任愛國咧着一口白牙:“小姑……高人,我們就跟着你,你看看我們能幫上什麼忙不。”
江小魚剛想說你倆能幫個屁的忙,話在嘴裡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聽着周圍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肯定是整輛火車都被它們圍滿了,時間一長,車內的普通人只怕會被它們生生吸盡生氣而亡。
江小魚迅速拿出一沓符,但這些符肯定不夠,江小魚皺眉,最後把符收了回去,對任愛國說:“你們倆去把後面車廂的乘客都帶到餐廳那節車廂去,每個人教他們念‘生氣不衰,死氣不滯,輪迴不止,世世相生’,記住了嗎?”
父子倆齊齊點頭。
江小魚一揮後:“去吧。”,父子倆連忙往後面的車廂跑去。
江小魚和傅景生往前走,軟臥廂過了是硬臥,硬臥過了是硬座,好幾個車廂都是空的,所有的人集中在一個車廂。
江小魚路過的時候,吼了一句:“都到餐廳去。”
說完也不管這些人會不會聽話的去餐廳,便繼續往前走
現在電話打不通,也不知蘇北辰那兒是個什麼情況。
江小魚的速度很快,她頭頂燃着照明符,就像是黑暗裡行走的一盞明燈。
她反身從兜裡掏出她的鑰匙串。
江小魚的鑰匙串上現在繫了一個青蛙玩偶,以前是一個小娃娃,但爲了彰顯她對楚笑笑的喜愛,所以把原來的娃娃換上了現在的小青蛙。
除此之外,江小魚的鑰匙扣圈上纏繞了一條細細的銀色小鏈條,尾端是一片葉子的形狀,它纏繞在鑰匙扣上,被鑰匙還有小青蛙所遮掩,幾乎很難被注意到。
以前傅景生注意到過,只不過認爲是江小魚爲了美觀,所以才把這條小鏈纏上去。
現在看江小魚指尖輕微一撥拉,銀色小鏈猶如活了般舒展整個鏈身,自動從鑰匙扣圈上脫落,飄浮在半空之中。
江小魚嘴裡呢喃幾句,伴隨着她的話,銀鏈體表上忽的躥出淺金色的光芒,傅景生定睛一看,那哪是什麼光芒,明明就是火!
這火一出,傅景生頓沉周身陰冷氣息弱了許多,他雖然看不到,但能憑此反應得出這條冒火的銀鏈很厲害。
江小魚又抽出一張符,這一張符明顯較以前的符小很多,大概就手掌心大小。符紙一出,像是受到蠱惑一般,咻的飄向冒火的銀鏈,只見銀鏈火花大盛,火舌卷出,瞬間將符紙吞滅,接着銀鏈就跟吃了生長劑般,嗖嗖嗖的變粗變長。
尾銳的葉子變得鑄利無比,縱使纏繞在尾端的火焰也絲毫阻止不了它的尖銳。
江小魚伸出白嫩的小手,一把握住縈繞着淺金色火焰的鏈頭,手臂輕揚,在空中甩了一鏈,同一時間,一種詭異的嗞拉嗞拉的聲音響起,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燒燬了一般。
江小魚揮着手中已經變成金色的鏈子,左揮一鏈,右揮一鏈,鏈身所過之處,黑暗褪散。
無數咆哮的鬼影在她的動作下摧拉枯朽般慘叫着消失,其他鬼影似乎知道這是個厲害東西,慌亂逃竄,不敢再湊上來。
也有悍不畏死繼續往上湊的,江小魚一律不管,將手中的鏈條耍得跟個雜技似的,還在黑暗的車廂內耍出了幾條朵鏈花,別說,配上淺金色的火焰,還挺好看。
江小魚不忘抽空對傅景生說:“有沒有覺得很漂亮?”
傅景生一臉黑線,本想說她兩句,但見她額前的齊劉海已經被汗水打溼,心中一凜:“我們小魚兒很厲害,很漂亮。”
得到贊同的江小魚立馬得意的翹起嘴角。
看向傅景生肩上漸漸變黑的符,撤開又重新拍了張符在她身上。
傅景生看着她被照明符映得蒼白的臉,心中一疼,說:“小魚兒,爲什麼紫氣對這些東西無用?”
江小魚皺眉,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你用紫氣?”
傅景生點頭。
美人皮事件之後,傅景生讓江小魚教他如何能夠控制自己的紫氣,江小魚本不打算教他。
紫氣這個東西,如果用多了,會傷及根本,最終結果就是影響運勢,影響生命線,甚至還會影響到後一代。
結果江小魚沒教他,蘇北辰反而教了他。
當時江小魚還生氣來着,還是蘇北辰給她說了一番道理她才平息怒氣。
——畢竟如果傅景生能夠隨意控制自己的紫氣,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可以自保的事。
只是江小魚再三叮囑他,把紫氣使用過度的可怕結果告訴傅景生,讓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許使用紫氣。
傅景生再三發誓,表示自己絕不隨意用紫氣,江小魚這才放過他。
“不準用!”江小魚氣急敗壞的說,“這些都是戾氣怨氣等所組成的鬼影,紫氣雖是萬氣之首,但對這些沒有混魄的鬼東西是不管用的!”
“你不要浪費紫氣!上一次美人皮你就失了三層紫氣,你知不知道擁有帝王命格的人,氣海里的紫氣一旦失半,你會是什麼後果!”
“輕則氣海動盪,重則氣海失衡造成缺口!到時候,你的紫氣流躥在你身周圍,沒了氣海保護的你就會成爲一塊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郁香味的肥肉,吸引一大批幽冥鬼物。到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救你,你就會被那些來東西一口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