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146:不好意思,剛剛衝動了點
女人癲狂的笑着,男人伸出鐵掌一般的手箍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化作利刃朝她耳中刺去:“你、說、什、麼?”
葉如意暢快的看着男人變色的臉,竟覺得臉上、身上、心上都不疼了,她瞪大眸子,掙扎着從口中吐字,嘶嘶笑:“你不知道嗎?那個範思妍懷了你的兒子,不過現在,他們肯定已經在地下陪我兒子了……”
賀之謙眼底的暴戾陡生,手中用力,已經能聽到咯吱咯吱的響聲,女人臉色鐵青,眼睛翻白,舌頭往外吐,可詭異的是她嘴角卻往兩邊上揚。
她高興啊,這個賤種害了她的兒子,她害他的兒子和女人,也算是爲兒子報了仇。
一旦這個賤種殺了自己,他就會揹負殺人之名,哪怕他再有錢,衆目睽睽之下他殺了自己,也難逃制裁。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兒子死了,那個男人也死了,她所有的依靠也沒了,有這個賤種在,賀正浩那個孬種,怎麼可能護得住她。
既然未來無望,她死也要拖一個墊背的!
就在她以爲自己夢想會成真時,秘書的到來及時阻斷了悲劇的發生。
秘書退出去後,並沒有離太開,總覺得不安全。
然後她就聽到辦公室裡傳來重物撞地的聲音。她害怕,又不敢往外求助,這麼私密的事,賀總肯定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她急得在外面團團轉,後來聽到裡面的聲響,心中越來越怕,最後忍不住推門衝了進去。
她無數次慶幸這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老闆滿臉殺氣掐着夫人的脖子,眼看着夫人就活不成了,秘書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無視老闆駭人的表情,上前一把拉住老闆的手,用力扯:“賀總,您放手!”
在秘書的強烈拉扯中,賀之謙的理智終於回籠,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蹬腿的葉如意,賀之謙嫌惡的鬆開手。
新鮮的空氣吸入,葉如意捂着喉嚨劇烈咳嗽,鼻涕眼淚口水混合着臉上的鮮血流下,看起來既可憐又噁心。
到此刻,葉如意才知道,死有多可怕。
賀之謙已經站起身來,一腳將葉如意踹開,這一腳他用的力很大,葉如意還來不及平復完呼吸,兩眼一瞪,暈死過去。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
盯着地上昏迷的女人,賀之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幾個字令旁邊的秘書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賀之謙拿起手機,撥打範思妍的號碼。
——無人接聽。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今天多少號?”他問秘書。
秘書抖着聲音回答:“九月二十三號。”
賀之謙猛的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衝了出去。
邊衝邊撥了個電話,“給我查,雲崗山發生什麼事了!”
一分鐘後,接通來電。
“賀總,剛剛查到消息,雲崗山出了一場車禍,一輛白色寶馬撞下崖底,是否還有生還者不明確。另外,傅景生也在現場。”
寬闊豪華的大廳,一人高的觀賞性花瓶陡然碎裂,大廳裡的工作人員包括男星、女星等,全部朝發聲處看去,只能看到一個身影急奔而過。
衆人:踹碎花瓶的,是賀總?
*
費時近一個小時,janson終於從車裡被取下來。
他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手裡還捏着一部沾滿血的手機。
警察上前,把手機取下。
翻了聊天記錄,找到傅景生:“傅先生,簡先生最後一通電話是給您打的嗎?”
江小魚覺得這個胖胖的警察腦子有毛病,這不明擺的事嗎,還問個屁啊。
傅景生顯然與江小魚想到一起,蹙眉點頭。
見警察還要問,他乾脆的打斷:“要問什麼,後續再問。”
說完掠過他走近醫護人員,看着醫護人員圍在中間的janson,沉默半晌:“有救嗎?”
一名年長的醫生頭也不回:“我們盡力。”
傅景生心中一沉。
救護人員忙碌着。
“先止血!”
“背部的鐵塊不要動!”
“保證病人體溫!”
“鑷子!”
……
搶救工作做完後,衆人再合力用吊車將janson吊上公路,隨後一路疾馳送往醫院。
之前先救出來的範思妍已經送往醫院了,傅景生通知了齊默去看着。
*
醫院
範思妍已經搶救回來,她是被強大的衝擊力將腦袋磕在車頂撞暈的,受了很重的腦震盪,頭頂也有一道口子。
也正是因爲這股衝擊力,讓她流了產。
醫生說,孩子剛剛一個月。
本來範思妍年輕,流個產應該是個小case。
可是這不是因爲身體虛弱流產,而是受外界強大震擊流的產,範思妍身體內臟都有些許傷,何況更脆弱的子宮。
子宮破損流產,範思妍面臨的是——清除子宮。
也就意味着,未來的範思妍,再也不能做一名媽媽。
說到這裡,主治的醫生臉上露出了不忍,一個沒了子宮的女人。
傅景生揉了揉眉心,只道:“能活下來就好。”
一旁的齊默身體一震,看向還亮着的手術室,範思妍活下來了,那麼——janson呢。
前方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踏步聲,伴隨着人的怒罵:
“你誰啊?走路不帶眼睛啊!”
“喂,你撞到人了!”
……
傅景生眯着眼睛看着疾步過來的男人,男人沒看他,一把抓住旁邊的醫生:“雲崗山出車禍送過來的女人怎麼樣了?”
那名醫生正好是替範思妍主治的醫生,被男人這般用力扯住手臂,對方的力度已經讓她感受到了疼痛:“你放手!”
“我問你那個女人怎麼樣了?”男人捏住醫生的手青筋爆出,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砰!
走廊上所有的人集體朝這邊看來。
傅景生收回手,將醫生拉至一旁,隨後開始挽袖子。
下一刻,又是重重一拳落在賀之謙臉上。
賀之謙壓根就還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捱了兩拳。
眼中戾氣上升,賀之謙在傅景生打出來的下一拳時側身,轉身肘擊傅景生。
傅景生做爲一個演了無數戲的明星,這些戲裡不乏打戲,只要是打戲,傅景生一般都是自己上,從不要替身。
爲了煉好打戲,他還專門請了幾個武打師傅學習。
所以,以傅景生的身手,賀之謙這個只是天天鍛鍊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他對手?
兩分鐘後,傅景生將挽起的袖子放下,整理衣服,深吸口氣,臉上緩慢露出淡漠的笑意,朝倒在牆邊的男人道:“賀先生,不好意思,剛剛衝動了點。”
說完之後,傅景生朝周圍看戲的病人、家屬、醫生、護士道:“麻煩剛剛拍了照片視頻的,將它們刪掉。如若我在網上看到一丁點關於剛纔的內容。”
“我,傅景生,全權追責。”
微笑着說完這句話,傅景生撤回目光,繼續等待手術室的燈熄滅。
此刻另一間手術室推開,醫生護士推着範思妍走出來,看到面前的狀況,有點懵。
主治醫生走上前,解釋了兩句。
傅景生朝範思妍走去。
江小魚在袋子裡仔細打量範思妍,在她心中,範思妍就是女王存在,美麗、霸氣、鮮活,簡直美得不像凡人。
可此刻,範思妍閉着眼睛,呼吸微弱,臉色白得近乎透明,一側傷口的頭髮被剃掉,裹上醫用紗布,那模樣,好像隨時都能掉進閻王殿。
江小魚都覺得難過,何況做爲朋友的傅景生呢。
不過,經此一劫,範思妍未來必會福澤一生。
傅景生示意讓齊默來跟醫生商討安排範思妍的病房,他自己則攔住想要過去的賀之謙:“賀先生,請留步。”
賀之謙臉頰青腫,嘴角打破流血,但這卻絲毫不讓他顯得狼狽,反而更加陰沉冷戾:“傅景生,你莫非以爲我怕了你?”
傅景生眸色比他更冷,聲音雖輕,卻字字如箭:“賀先生,警察從公路上的痕跡告訴我,思妍的車是被撞下去的,那片路段沒有監控,所以不知道肇事車輛是誰。”
“這到底是不是意外,我想賀先生應該知道的更清楚。還有,思妍是你公司的藝人,不過貴公司不大適合思妍,我js打算接納思妍,至於違約金,由我js來付。”
“最後,我再警告賀先生一次,你最好把痕跡清理乾淨。janson是我兄弟,是我公司的副總。我的人受了傷害,我傅景生一定會爲他討個公道。”
“言盡於此,請離開。”
賀之謙若輕易被嚇到那就不是賀之謙了,他冷冷看着傅景生:“你以爲你能攔住我?”
卻沒料到傅景生輕笑:“我沒說我能攔住你。”
他撤開目光,不再看賀之謙,因爲他怕忍不住再次揍過去。
“我只是表示我的態度,你做好準備。”
*
媒體永遠是捕風捉影的好手,得知雲崗山出車禍的是janson和範思妍,一個個的跑來醫院想要竊取頭條。
好在傅景生有先見之明,叫保鏢把這些人給擋了出去。
——傅景生是有保鏢的,只是經常不用他們=_=。
說起這個,傅景生的保鏢們也挺納悶的,這些保鏢是傅景生四哥傅景義給他找的,都是當兵的好手,一個個身手利落。
只是傅景生一是自己有實力,二是不想太高調,所以很少使喚他們。
這次,他們難得的被傅景生召喚出來。也幸虧他們,醫院裡才能保持清靜,不被媒體所包圍。
齊默在病房裡守着範思妍。
所以傅景生便獨自守着手術室外的janson,公司其他高層人員得知消息趕過來,不過被傅景生喊回去了。
公司也有許多事情要運轉,他們一旦離崗,會有許多工作滯留。
janson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其他親戚不說也罷,所以現在唯一能守janson的,只有傅景生。
“傅景生,你坐一會兒吧。”江小魚戳了戳傅景生,擔憂的道。
傅景生聽到了,揉揉眉心,他的精神一直緊繃着,所以倒沒覺得多累。
不過怕小東西擔心,還是聽從江小魚的話,坐在了椅子上。
江小魚安慰他:“janson福大命大,肯定能熬過去這一劫,我剛剛看了思妍姐的運勢,她未來的運勢非常好,是有福之勢。”
“不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janson肯定也是這樣噠,等他醒了我再給他看看。”她沒說,在事發現場,她看到janson的面相,是必死之相。
生命線都快斷了。
就看會不會有奇蹟發生,janson會不會活下來。
她相信,janson能活下來。
傅景生隔着袋子捏了捏江小魚,聽到她脆生生的聲音,胸口裡的煩悶都消散不少,果然,這東西適合解悶。
幸好有這東西在身邊。
江小魚還在說:“等我恢復原身後,我就給你們每人畫一個平安符,保你們平安!你看,我大方吧?我的平安符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噠。”
一道能擋劫的平安符,普通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江小魚暗自得意,她在術法上面弱了點,但是畫符的功夫她自認爲是相當精湛的。
“說起來,等我恢復原身,我也多去拜訪拜訪同門,大家多多交流,相互成長嘛。”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魚羹。
這人挺仗義的。
長得又帥。
唔……話題跑遠了。
就聽傅景生笑着問她:“你們玄術師不都應該把這些藏着掖着嗎?怎麼會拿出來分享交流?”
江小魚給了他一個‘你這就不懂了吧’的眼神,可惜傅景生看不到:“話是這麼說,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呀,總有幾個大方的。做我們這一行,思維不能侷限,也許你不知道的方法,別人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你知道,大家一交流,這不就跟着一起升級嘛。”
江小魚知道傅景生心情不好,見他對這方面感興趣,便噼裡啪啦的跟他科普。
這次,她破天荒的沒有生出‘高人一等’的感覺,而是爲能分散傅景生注意力讓他開心而感到高興。
江小魚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怪,但並沒有深究。
“符咒分九大類,八十一中類,六千五百六十一小類,再往下分還可以分很多,這些你就不用知道啦。總之許多符咒有特定的作用,有些符咒的作用特別搞笑。我以前上學的時候被別人欺負,我就用符咒整他們,那些傻瓜,完全不知道,笑死我了……”
“還有人敢欺負你?”
“那當然,在我們鎮上,那些小兔崽子可討人厭了。不過我老爹一直告訴我說,是因爲我長得可愛乖巧,所以那些兔崽子們才欺負我。”
傅景生:“……”
雖然無語,但傅景生眉眼中的沉鬱卻消失不少。
江小魚看不到,繼續說:“符是我最擅長的,當年我老爹可逼着我把所有符咒都記下來了,記不住就打我手掌心,不過後來我可聰明瞭,我學會‘移力符’,老爹打我的痛意全被我移到我家養的狗身上去啦!”
傅景生嘴角抽搐:“……”
“當你家的狗真可憐。”
“哪有。”江小魚辯駁,“我每天餵它那麼多吃的,它替我挨點打又有什麼!”
“但是……”江小魚聲音裡的興奮低了一些,“我家那隻狗後來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死了,我爹說它是老死的,我不信,因爲它明明就是撐死的!”
“它死那天吃好多,把我家所有東西都吃完了,還啃我家的房子,把我爹給我做的風鈴都給我吃了。但是誰讓它是我養的呢,它要吃就吃吧。結果等它吃飽了,它就死了。”
見傅景生興趣越發濃厚,江小魚巴拉巴拉繼續說:“我後來查了……”她還要說,傅景生突然捏了她一下。
她明白這是傅景生告訴她有人路過,便停下話頭。
過了一會兒,聽到傅景生說‘好了’,她正準備說,就聽到手術室的門響了。
傅景生和她同時一驚。
聊天暫時擱下,江小魚把視線朝手術室看去。
她希望janson沒事,她雖然很少見到janson,但是傅景生能將偌大一個娛樂公司交給janson,可見對他的信任與重視。
當然,janson也當得起這份信任與重視。
江小魚腦海中迴響起事發地點的場景,janson是在用生命保護範思妍。
她曾經以爲janson和範思妍兩個就是歡喜冤家,他們之間或許就是友情,根本不存在愛情。
對於愛情,江小魚並不懂,但那個畫面告訴她,janson愛着範思妍。
用命……愛着。
“醫生,怎麼樣了?”傅景生走上前,沉聲問滿臉疲憊的老醫生。
老醫生身上的衣服沾着大量血跡,看着令人刺眼。
江小魚屏息聽着。
“命保住了。”老醫生說。
江小魚覺得老醫生肯定還有後話,因爲老醫生的臉色並不樂觀。
果然。
“病人其他身上的傷倒不是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內臟也有些許受傷,不過這些都可以調養。”
“唯一棘手的是傷者背上的車箱塊,我們試了幾個辦法,一旦取出來,傷者的脊椎也就毀了。”老醫生的聲音充滿遺憾,換句話說,如果取下背上的車箱塊,janson後半輩子只能在牀上度過。
對於那麼驕傲的janson來說,他怎麼能容忍自己一輩子躺在牀上。
傅景生心中重重一沉。
老醫生繼續說:“如果不取,車箱塊上的有毒物質會侵入病人體內,他現在生命很穩定,可一旦感染,隨時可能死亡。”
也就是說,車箱塊必須取出來。
江小魚戳了戳傅景生:取!
傅景生身體一震,朝老醫生說了自己的決定,老醫生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又回了手術室。
待門一關,傅景生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狀似低頭,實則在小聲問江小魚:“小魚兒,你是不是有什麼方法?”
江小魚剛剛腦海裡想到一篇古術,叫‘移花接木’,他爹曾經當故事給她說過。
有一對夫妻非常相愛,兩人過着隱世般的生活,你耕田我織布,甜甜蜜蜜的,羨煞旁人。
然後妻子懷孕了,丈夫爲了妻子能補充營養,決定去山裡打獵,最後以一條腿的代價打了一頭豹子回來。
妻子哭的可傷心了,丈夫沒了一條腿,耕田就困難了,妻子又懷孕,更不能下田種莊稼。兩人的生活越過越拮据,眼看着丈夫越來越瘦,妻子肚子越來越大,可妻子卻越來越瘦,丈夫就心疼、懊惱、後悔的不行。
正當丈夫準備就算去乞討也要養活妻子時,有位雲遊道士來到他家,向他們求一頓飯。
夫妻兩個家裡只剩下一點點吃的了,可是卻仍然慷慨的將最後的吃食給了道長。
最後道長替丈夫長出一條腿來,用的術就叫‘移花接木’。
取千年古樹枝,置於丈夫腿間,再施移花接木之術,丈夫的腿就回來了。
夫妻兩個高興壞了,剛要向道長千恩萬謝,卻發現道長已經消失了。
當時他爹告訴她這個事情的原意是要讓她明白,存善念,得恩果。
可是當時江小魚的注意力全在移花接木上面了,這要學會了術法,缺胳膊斷腿也不是事兒了嘛。
只可惜,移花接木早就失傳了。
但江小魚卻由移花接術瞬間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她有些懵,這個方法好像她以前就創出來了。
剛剛腦子裡突然就躥出這個方法。
拋開思緒,江小魚把她知道的全告訴傅景生:“我不會移花接木,那太難了。但是移花接木的原理很簡單,用別的東西代替。janson只是脊椎損傷,不是整根脊椎沒了,那麼我就有辦法替他接好這根脊椎!”
這一刻,聽到江小魚自信滿滿的聲音,傅景生恨不得把這東西從袋子裡掏出來狠親一口。
理智讓他暫停了這個舉動。
janson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傅景生整個人放鬆下來。
他捏了捏江小魚,笑道:“小魚兒,janson會感激你的。”
江小魚有些低落的嘆氣:“可是思妍姐,我沒辦法。”
範思妍子宮破碎,必須得全部清除掉,否則她生命都會有危險。
她沒有時間等江小魚替她修復子宮。
傅景生眼神微黯,想起那個張揚的女孩,他是因爲janson才認識的範思妍,這個女孩之於他是朋友,也是妹妹。
“只要能活下來,什麼都好。”
傅景生只能這麼說。
*
傅景生雖然制止賀之謙去看望範思妍,但是賀之謙真的要去看望,也沒人能阻止到他。
畢竟,範思妍還是傳星的人。
做爲傳星的總裁,旗下的藝人出事,他沒有理由不出面。
齊默被賀之謙的人請了出去,他也不氣,傅景生已經吩咐過他。
齊默給範思妍找的是醫院的vip病房。
寬大的病牀上,範思妍的身子躺在上面,遠遠看去,彷彿沒人似的。
賀之謙聽着助理說範思妍的情況,尤其說到範思妍子宮被切除時,賀之謙置於牀上的手將被子抓得扭曲。
助理看了一眼,嚥了口唾沫,他是知道範思妍與賀之謙的關係的,知道範思妍在賀之謙心裡是特別的存在,可是他卻不認爲賀之謙愛着範思妍。
畢竟賀之謙對範思妍根本算不上一個‘好’字。
只是此刻,看着眸色猩紅暗流暴涌殺氣陡升的賀之謙,他卻不敢確定了。
他一直挺佩服範思妍的,那樣一個豔麗的女人,網絡將她傳得那樣不堪,卻不知道這個女人真正的好。
知道自己心思有些偏了,助理趕緊斂下心神,繼續將自己從主治醫生那裡瞭解的情況事無鉅細的告訴賀之謙。
聽完後,賀之謙揮手,助理很有眼力見的退出去了。
就看到門邊不遠處的齊默,再遠一點就是兩方的保鏢,完全呈兩個陣行。
“齊默。”助理齊默打了個招呼。
齊默瞅了他一眼,沒理。
“喂,不用這麼無情吧?”助理無語,“我是賀總的助理,你是傅先生的助理,賀總和傅先生不對盤,但我倆可沒仇吧?”
相反,倆人還認識呢。
“閉嘴。”齊默吐出倆字兒。
助理偏不,蹭過去,一改病房裡嚴肅的姿態:“這週末咱們班要來一個聚會,你知道不?”
齊默沒說話,但態度表明他知道。
“一起去唄,好多年沒見了。”助理慫恿,腦袋都快蹭到齊默臉下面了。
齊默眉眼間罕見的出現不耐煩:“趙青行,你給滾遠點!”
趙青行一臉‘還不是理我了’的得意表情,從衣兜裡拿出一瓶薄荷糖:“表這麼兇嘛老同學,好容易見一次面,吃點糖,清清火?”
齊默用‘你丫白癡’的目光看他。
趙青行照單接受,兩個深情對望。
*
病房內
賀之謙看着牀上的範思妍,他細細思索,有多久沒有這麼認真的打量過這個女人。
他知道她恨他。
他何償又不是恨她呢。
以前,他想方設法讓她痛苦,看她在他面前哭泣、絕望,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享受着這種快意。
可是快意之後呢,是無邊的麻痛。
他只能繼續的用他的方法懲罰她。
但她變了。
變得陌生,變得令他打擊不到她。
他們互相折磨,他以爲會這樣一輩子,只要他牢牢的抓住她,不放手,她就屬於他,這輩子誰也奪不走。
他旁觀她被人打,被人嘲笑,被人惡整,快意之上又是憤怒。
他恨這個女人,有時候恨不得去掐死她,但他偏偏又下不去手。
矛盾吧,他自己也唾棄。
現在,看着這個女人了無生氣的躺在牀上,他終於恐慌了。
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哪怕母親死的那次,他也沒那麼害怕,可這次,他卻怕了。
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麼,胸腔裡空落落的,又好像有什麼東西緊緊捏住心臟,令他連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賀之謙俊美卻又陰戾的臉時而憤怒,時而痛苦,時而怨毒,時而茫然……
最後,他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牀上的女人,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還在逗齊默的趙青行見到老闆出來,瞬時收斂臉上的嘻皮笑臉,一秒變得嚴肅正常,然後筆直的朝賀之謙走去。
不過走到一半,趙青行又迅速回過頭對齊默拋了個媚眼。
正處於趙青行變臉之快的驚訝中的齊默:“……”
好想揍這傻逼腫麼破。
他看了看時間,讓兩個保鏢守住病房,自己下去外出買食物,傅先生在下面守這麼久,肯定還沒吃東西。
齊助理永遠這麼暖心。
買了一些易消化的食物先去了五樓的手術室,見傅景生狀態良好,齊默一直懸着的心放了下去,給傅景生轉告賀之謙來了的消息,傅景生淡淡的說了一句隨便他。
齊默表示知道後,把食物轉交給傅景生後,他又提着其他兩份食物上了十五樓,那是兩位保鏢噠。
樓下
江小魚着香味站在袋子裡豎起大拇指表揚齊默:“傅景生,你這助理真是槓槓的!”
傅景生嗯了一聲,然後看周圍沒人,迅速扔了一粒米飯進袋子,江小魚正好接住啃。
一大一小兩人吃得很溫馨。
janson的手術總共持續了五個小時才徹底完成。
很快janson被推出來送到範思妍對面病房裡。
這時候有個嚴肅的事情需要說出,江小魚對傅景生道:“我就算知道能替janson修復脊椎的方法,但是我現在根本沒能力做這件事。”
傅景生皺眉,剛要說話,就感覺到江小魚在袋子裡跳了跳:“找魚羹!”
這個人這麼仗義,江小魚覺得這個魚羹是可交之人,所以決定找魚羹。
傅景生想了想,便道:“這次由我來請吧。”
江小魚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用傅景生的手機登錄江小魚的qq,很快聯繫上魚羹。
蘇北辰此刻已經回了他家,他養了一隻貓,收到來自【傅景生的小可愛】發的消息時,他正坐在沙發上,漂亮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給貓順毛,貓享受的趴在他懷裡,時不時哼唧幾聲。
聽到手機提示新消息,傅景生眉頭微挑。
他qq裡的好友不多,有幾個殭屍羣,並且能加他qq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性,一般沒事不會發信息打擾他,尤其是晚上。
拿起手機一看,
——【傅景生的小可愛:在?】
通常這姑娘給他發信息就意味着有事幫忙。
不過蘇北辰對這個姑娘挺感興趣的,並不是因爲她的小名叫小魚兒,而是這姑娘有些古怪。
明明自己有能力,卻再二三的求助於他。
特別是上次傅老爺子二兒子出事時,這姑娘明明就在現場,卻不露面,實在不合常理。
想到這裡,蘇北辰回了一句。
——【魚羹:有事?】
——【傅景生的小可愛:我有個朋友脊椎受損傷,需要幫他修復,我提供方法與材料,但得麻煩你來實施。】
——【魚羹:你自己搞不定?】
——【傅景生的小可愛:嗯,需要請你幫忙。】
——【魚羹:時間,地點。】
——【傅景生的小可愛:你定。】
蘇北辰這下嘴角都揚了起來,果然,正在打字的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傅景生的小可愛】
醫院
江小魚問傅景生:“怎樣了?”
傅景生收起手機,道:“他選了個地點,九點見面。”
*
九點思情咖啡廳
蘇北辰定了個包間,傅景生稍作打扮進了包間。
在傅景生取下帽子和眼鏡時,饒是鎮定如蘇北辰也是有些微愣,站起身來:“原來是傅先生。”
江小魚有種詭異的自豪感,他家傅景生名氣就是這麼牛逼,簡直到誰都認識的地步了。
蘇北辰雖然跟傅老爺子認識,但是其實他的兒子們除了傅景行有過一面之緣外,其他一個都沒見過,只從傅老爺子拿出的照片看過。
對於傅景生,看的最多是在電視上,以及四處的宣傳海報。
傅景生沒見過蘇北辰,傅老爺子在兒子面前也甚少提及蘇北辰,提起也只是用‘蘇大師’三個字。
因此傅景生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蘇北辰與自己老子認識。
蘇北辰也沒有揭曉的意思,畢竟說出來也有些尷尬。
只是伸出手與傅景生握了握,自我介紹:“我是蘇北辰。”
說起這個,江小魚就覺得有點嫉妒,人蘇北辰的名字怎麼這麼聽,多符合大師的範兒,哪像她的名字。
不過一想到這個名字是她媽取的,她又無端萌生一股歡喜來。
這邊江小魚想着自己的小九九,那邊兩個大男人已經交流起來。
傅景生簡單的解釋了自己與【傅景生的小可愛】的關係,簡單純潔的朋友關係。
蘇北辰目光微閃,這個姑娘能與傅家的二兒子和五兒子同時成爲朋友,卻也是幸運的緊。
旋即拋卻雜念,既然是傅老爺子的兒子,多多少少也賣傅老爺子一個面子吧。
兩人交談沒多久,就把事情定了,甚至都不需要江小魚的方法,因爲蘇北辰也會。
江小魚這時就覺得有點不服氣了,而且蘇北辰還非常大方的表示,修復脊椎的材料他自己也可以出,傅景生付酬金便可。
這下就更不高興了,炫耀個什麼呢。
不過人家一條龍服務包全,還有什麼不滿呢,江小魚只得把這股鬱氣給吞了。
只是江小魚疑惑的是,她這個消弱版的‘移花接木’可算是她自己創出來的,蘇北辰怎麼會?
不過又想到天大地大,不止自己會想出這個法子,便也就拋開了。
殊不知,自己創出來的方法,別人怎麼可能會創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江小魚涉世未深的稚嫩了。
偏偏老江湖傅景生對非科學之事不熟悉,江小魚又沒說出,是以他也沒發現不對勁,只以爲這是玄門中特殊的方法。
九點五十,蘇北辰來到janson所在的病房,傅景生退到病房外,他倒不擔心蘇北辰會對janson不利,既然江小魚說了信任蘇北辰,他姓江小魚,自然也就信蘇北辰。
況且,傅景生混江湖這以多年,早就煉就一雙會看人的眼睛,蘇北辰也不像那種奸詐之人。
十點二十,蘇北辰擰開房間門走出來。
“已經好了。”他朝傅景生道,神色隱見蒼白。
傅景生感謝的向他道謝。
兩秒鐘後,蘇北辰突然問傅景生:“傅先生,你知道你朋友在哪?我想見她一面。”
傅景生知道蘇北辰口中的‘朋友’是指誰,這會兒江小魚正使命的戳着他,他凝神片刻道:“我……”
下一秒,蘇北辰的聲音卻令傅景生僵住了,同時僵住的還有江小魚。
“你那位朋友,很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師妹。”
------題外話------
江小魚:傅景生,上,揍死那個渣男!
賀之謙:你敢!
傅景生:你看我敢不敢!
江小魚:傅景生,撩他下陰,抓他桃!
傅景生:……
賀之說:……
腐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