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盲然’的自信,徒而讓他在不明不白之中,傷人。
不知過了許久,玄色站在外邊守候了半天,聽聞裡邊丁點動靜都沒有,心底十分擔心,連忙衝進來看看。
卻瞧着鳳鳩一臉沉默地緊盯着白色似蛋狀的小結界,他眉宇幾乎擰成一團,鳳眸也沒了當初坐鎮鳳君位時的堅毅與鎮定。
彷彿恢復成了多少年前稚嫩的模樣,參雜着複雜的情緒。
玄色在門外並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他焦急地看了鳳鳩一眼:“鳳君,鳳鳩夫人她……”
鳳鳩示意其噤聲。
玄色望向一旁的醫仙,醫仙亦是搖頭讓他不要多問。
他點點頭,表示領命。
他瞧了眼,這裡氣氛沉悶,又不見仙桐林聖手,又不知鳳君夫人情況。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像是一個多餘的。乾脆就站了出去,守在外邊。
氣氛很是沉寂,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就連鳳鳩,亦是大氣不敢喘一絲。
又不知過了許久,乳白色蛋殼狀的絨羽結界從底層緩慢地染上一絲猩紅,而這猩紅之色在觸及地面的一瞬將整個結界全然包裹在內。
白色的絨羽被浸染成了一片血紅,他站在外圍都能嗅到一股濃稠的血腥味。
聽聞“咔嚓”、“咔嚓”聲響,結界從底層開始皸裂出痕跡,一條條縫隙從中鑽開。
血腥味更濃了。
鳳鳩張大眼睛想好好瞧瞧,卻瞧着裡邊一片漆黑霧氣,什麼也看不清楚。
待這黑色霧氣散去,外殼的結界也蛻化得只剩下了幾片血色鳳羽,伶仃地飄在空中,墜下。
鳳楚半弓着身子,低垂着頭,髮絲傾瀉了一地,有着粘稠的血漬。
就連他身上的白色衣袍都耷拉而下,被由白渲染成了血紅——與鳳鳩身上的紅衣不同,他身上的,是真正血色渲染出來,透着點點腥味。
青唯就躺在地面上,安安靜靜的,彷彿睡着了似的,她髮絲凌亂,額間月牙印記依然存在,還有發黑的跡象。
鳳鳩見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去,他衝到青唯面前,想要緊緊抱住她,卻又怕因此傷了她。於是只得半跪在她身旁,輕輕地吹拂一氣,想要將她喚醒。
“唯兒……”
“別喚了,她現在虛弱當中。若想她死隨便你怎麼碰她!!!
——好在本身骨子硬氣,纔沒讓體內三股力量得逞,不過她怕是……”
鳳鳩着急了,一把攥住鳳楚的領子,逼問道:“怕是甚麼?!你說啊!”
在拉着鳳楚的一瞬,他看見了鳳楚慘白的面色,還有細長的鳳眸中流轉的淚色,他原本急切、焦急的怒意此時當然無存。
他方纔注意到,這攤血是鳳楚的。
而現在的鳳楚氣息十分虛弱,殘存的氣息像遊絲一般若有若無。
他連忙鬆了手,低頭道:“抱歉,我沒注意……”
“人家知道。”鳳楚低低的笑了,面色白得透明。
“那她……”
鳳鳩問來問去,想來想去,還是那青唯。哪怕現在的鳳楚更像是隨時會死掉之人,他也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