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你——”
青唯猛地回眸,扯出一個無比嘚瑟的表情,“姑奶奶我只答應你睡地面了,沒說要直接躺下啊。
男女有別,身子蓋點東西,免得被佔便宜。”
……被佔便宜嗎?
鳳鳩聽了,一雙鳳眸毫不避諱地戳向某人胸脯,看着前面空無二兩肉,渾身排骨肌,嘆道:“唉,也是,裹嚴實點吧,多少能顯胸大!”
“死、燒、雞!”
青唯心知此處是自己軟肋,憤恨地一瞪一眼,捲了被子也不再與鳳鳩多言。
她將地面上的被褥迅速鋪好,然後小小的鑽進去,閉上眼,“喂——鳳鳩,姑奶奶我要睡了,快吹燈。晃眼睛。”
鳳鳩:“……”
他怎麼覺得這隻臭狐狸還挺囂張呢?
罷了罷了,誰讓他是堂堂仙桐林鳳君,比較起這隻小小的臭狐狸是該顯得寬容大度些。
“嘩啦!”
那兩盞明亮的燭火落下最後一滴燭淚,火焰輕輕搖晃,然後熄滅了。
滅了燈的鳳翎宮並未如同想象中的那般,伸手不見五指。
反而因爲身處於宮殿之中,在屋檐角系下的碎金鈴鐺旁,五步便有一盞奢華的琉璃燈盞掛在外邊。
在夜裡,金玲隨着夜風發出清脆的聲響,而琉璃燈盞一直不滅,直至天明。
青唯躺在厚厚的雪面上,不自覺地如同孩童般按壓着雪面玩耍,大大地睜着眼,看着鏤空雕花紙窗上被投射的燈籠影子。
影子隨着外邊的風一點點搖晃,像是喝醉了般。
說是睡覺,其實她心底比誰都清楚。
這些事在外邊傳得紛紛揚揚,她那兒有心思睡得着。
她不過是喜歡一個人罷了,死命的喜歡一個人罷了,
她搞不懂,也搞不明白,
爲什麼會有無數人非議呢?
或許是因爲她‘鳳君夫人’的身份,或許是因爲‘崑崙山’上那日的情形。
可是,
哪怕沒有人看見‘崑崙山那日發生的事’,她也不是所謂的高高在上的‘鳳君夫人’,外面就不會有人在私底下小聲議論她了嗎?
陸墨離就會因此多喜歡她,多看她幾眼了嗎?
——而她要的,真的是陸墨離嗎?
答案是什麼……
她不敢想。
然而她在心底難受的同時,她無比的明白,
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比她還要高傲的男子,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外面的議論聲已然如同潮水般大了,他平心靜氣,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淡淡地等到現在,等到天黑。
他到底是對她在乎,還是對她不在乎。
想到這裡,青唯偷偷地轉過了身子,憑着一點外面的亮光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他半拖着腮枕在金絲玉枕上,輕輕地閉着鳳眸,薄脣不點而朱,哪怕是在這樣的暗夜裡,看着他的容貌也是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外面的燈影還在隨風搖晃着,照在他未褪去衣衫的身上,像是給他整個人籠罩了一層月華。
肌膚晶瑩勝雪,她早是知曉,鳳鳩的皮膚比所有女子還要來得光滑細嫩,卻並不柔弱。
不同於白日裡的雍容傲據,而是靜謐的說不清是溫和還是冷漠的美麗。
許是注意到了身旁的動靜,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眼眸似要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