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殷似乎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對,連忙住嘴:“那個……青唯、呃、也叫你阿唯吧。阿唯、唯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發誓,我真的不是——”
他真的不是瞧不起她女子身份!
“嗯。”青唯打斷他的話,蹲下來環擁着膝蓋,淡淡道:“我清楚。”
雲殷瞧着青唯明白他的心思,心底有些癢癢,試探道:“那你是答應……”
“你很弱。”青唯將衣衫給他牢牢蓋上,並且繫上了蝴蝶結,雖然長得不怎麼好看,但也能湊合。
他很弱……
雲殷有些顫抖,他撫着青唯給他披上的衣襟緩緩道:“我、我知道我很弱!沒有你強大、也沒有那隻雞厲害!可我——
我會保護你!再脆弱我都會擋在你的面前!
誰人若想欺辱你半分,先踏過我雲殷屍體再說!”
青唯眸子裡的神色暗了暗,緊緊抿脣不語。
他雲殷不過七八萬仙齡,所謂的情丶愛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哪兒是真的懂得呢。她若當真,便太可笑了。
青唯躺在了地面上,闔上眼,讓自己儘量什麼都不去多想:“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呃……哦。”
雲殷被她這冷漠的一話逼退得無言語,心底冰涼涼的。
不過沒關係,哪怕阿唯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水滴石穿,耐心等下去,他總是有機會的。
雲殷翻了翻身,美美的睡去了。
可青唯卻這麼僵着身子,彷彿等不到天亮。
……
凡人皆道修仙好、修仙妙、仙人長生不老、四處逍遙。殊不知就連她這仙胎脫離了米粟與水,難受得就像入病那般。
如若後邊一些時日再不尋到水源與糧食、死或許倒不至於死。畢竟數萬年的仙身,只是這副皮囊與軀體,怕是會漸漸的萎縮。
最後渾身無法動彈,只剩下能思考的靈魂,與死無異。
……
鳳鳩本以爲青唯會到花海中散散步,誰料遍尋無果,又差人尋問了仙桐林情況。玄色聽聞使出緊急,便連忙趕了過來。
見到鳳鳩時,鳳鳩已然不顧形象滿頭大汗地,在花海中拔着那一株株半人高的花。汗水溼透了衣背,仿若浸染一般,半深半淺。
在他那指骨分明的白指上是被鋸姬草割破的痕跡,就連原本乾淨污染的指頭縫隙裡,也是盛滿了泥濘。
——他何曾見過鳳鳩這般不顧形象!
當即嚇壞了,連忙伸手阻撓鳳鳩拔花的動作,大喊着:“鳳君、您在幹甚麼呢!這樣要不得,要不得!”
鳳鳩猛地一驚,這才發現身旁還有一個人,他一瞧是玄色,心底稍微好了許多:
“唯兒可是回仙桐林了?”
玄色怔了怔,顯然不知曉發生了何事能令他家鳳君如此慌張。還是老老實實的答:“回稟鳳君,鳳君夫人她……她……”
“也是,她不會丟下本仙君一個人的。”
鳳鳩搖了搖頭,手中的動作繼續得更加厲害,原本拔花的動作直接換成了拉扯,絲毫不顧花植嬌嫩的莖。
玄色大叫:“——鳳君不可!不可啊!這裡是萬華君的地方,鳳君若真想拔東西玩,回去拔梧桐樹可好?”
鳳鳩猛然搖晃着身旁的玄色,一張魅惑的臉現在寫着的全然是沮喪:“——唯兒不見了、唯兒定然是生氣了,躲着本仙君了。
你說、她要是藏在這花海中了,花海那麼大,她迷路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