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利益而活,終究會被他人因利益而殺掉,這點,無可厚非。
桐蕊看着張祁宣一點點的變化,似乎慢慢的變得不像他,她甚至都有一絲後怕,怕最後與最終同她在一起的人,是一隻惡鬼。
他坐上了皇位,爲鞏固朝局,歷來帝皇身邊坐着的,都不是最心愛的女人,而最心愛的女人,永遠圈養在後宮之中。
可桐蕊作爲女人,即使明白,也會吃醋,也會不甘。
更別說,那個坐上後位的女人。
張祁宣爲了穩江山,每日每夜都會到那皇后宮裡去,而自己這宮中總是冷清得過分。
皇后還時不時拿之前她已非處之事與人說笑,聽得桐蕊心裡一陣難堪,而張祁宣在那裡,不聞不問,彷彿從未聽到。
有時她火了,會問他爲何。
他便耐着性子同他講:“你在乎的,是小情,可本王成爲了帝皇必須擁有大愛,若是處處都依着你,那皇后一怒,多少人要跟着遭殃!”
哦,她不知曉,那一年災旱無數,死傷百萬。
外邊戎甲之戰日夜不休。
他要的是天下,她要的只是桑麻。
趁着兩人矛盾,皇后便趁機從中作梗,自作主張地將桐蕊送去梅林村中。
臨走前,她對他說:“如若我能替你消除其中一件憂愁,你同我一起回家可好?”
他揮了揮衣袖,只當她在說笑。
然而,她並不知曉,昔日的梅林存已經成了瘟疫病發點之一。
一旦過去,那便是死。
不過,她答應的,她便要做到。
她也是在偶然巧合中發現,她的眼淚,能夠讓植物再生,而每次那皇后給她下毒,她都昏迷不醒時,只要一哭,含入眼淚一切都好了。
所以啊,哪怕是要她哭瞎,她也只想要他能夠輕鬆下來,單純的,有着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時光。
有因便有果,梅林村將死的村民們奇蹟般好了起來,在他們心中奉桐蕊若神明,將她那話四處傳頌。
可是林蕊已經不知曉了,因爲她瞎了,也啞了。
雖然,她本來就說不了話。
她等啊等啊,聽着身旁的人齊齊跪下,說‘帝王安康’,她便勾脣一笑,對着一片黑暗展開懷抱。
‘祁宣,你來了。’
‘答應我的事如何了,你能夠放下國家,放下百姓,只同我一人在一起嗎?’
‘祁宣,你說話啊,祁宣……’
她不斷地在他手心中寫寫畫畫,等待到的,卻是他長遠的沉默。
她不懂沉默是什麼意思,只明白,他好像思慮的太多。
她以爲是他思慮江山,擔憂如何放下,誰人繼任一類。卻不想,他反握緊了她的手,掌心冰涼,聲音低沉的可怕:“那些,是你做的?”
那些——指的是讓一些人起死回生。
桐蕊點點頭,‘是的。’
她又問道:‘你願意,同我回去嗎?我想要就你,我兩個人,誰也沒有的世間。’
張祁宣一直沉默,握住她的手緊緊不放:“……”
‘……’
“抱歉。”他突然抱緊了她,一反往常,“本王得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