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身形佝僂,莫約有五六十歲來着,穿着一襲黑錦衣裳,遠遠地看上去像一隻黑老鼠。他面上全是褶子,唯有那褶子下的小眼放着光。
這陌生男人並不說話,只是從她一進門開始,便打量着她,那樣赤丶棵不帶任何掩飾的眼神,很是噁心。
爹倒也不着急介紹那人,只是給她倒了杯茶,讓她坐下來好好聊聊。
她覺得也沒什麼可聊的,離下月初六沒有多久時日,她想在剩下的時光中跟張祁宣呆着一齊,然後……逃婚。
可聊着聊着,不知是她太過睏乏,還是這茶的原由,她極快地昏睡過去,睡前瞧見了爹與那男人醜惡的顏面。
人生有些時候就是這麼的……悲哀。
自以爲自己能決定一切,能改變一切,也不過是無用的掙扎。
她是疼醒的,下體被撕裂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嚎叫,可她是個啞巴,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男人在她身上輾轉反側,她卻渾身癱軟無法掙扎。
“哎喲,寶貝兒,好寶貝兒,這身子,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啊……”
“別急,別動啊,馬上滿足你!”
“……”
天亮了,她也不知曉天是怎麼亮的,全身上下疼痛無比,看着外邊的光一點點的亮起來,可她的心底卻黑如漩渦。
她被玷污了,那人,還是爹爹認識的人。
她該怎麼面對祁宣,哪怕不面對他,而下月初六的婚禮,又該怎麼辦。
然而她發覺她還是太過天真。
爹爹,不,只是一個陌生男人,醜惡的內心空有着她爹的名諱罷了。
那醜惡的男人走入她房間,見她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模樣,笑了笑:“他說你伺候的他很滿意。”
她低着頭,眼角全是淚,吧嗒落在牀上,她恨不得將面前人剝皮吞骨。
然而,她什麼力都沒有,只是在牀單上寫着詢問:‘他是聾子王嗎?’
記得這男人說,要把她嫁給西街賣棺材的聾子王。
男人笑了笑,說:“不是。”
不、不是?
那她……她……
桐蕊不敢想象,男人又接上一句。
“不是聾子王,也不會再有聾子王。老子發現你這身子****嫁人划算多了。”
“……”
不用說再多,她已經明瞭,她這輩子……都在黑暗之中。
她有曾想過,告訴張祁宣,讓他帶自己走,可她哪兒都去不了,哪兒都沒法去。
“……”
她日復一日的等着,終於等來了消息。
男人看着她,抽了一口葉子菸笑:“那小子已經不在梅林村了,你還是認命吧!”
……然天總有異變,當她嚮往常般依照男人意願般接客時,“哐當”一聲,門被人踹開了。
乒乒乓乓無數個官兵從門那似魚貫般涌入,他們手持長矛,甚是威嚴。
在她身上的男人看到這一幕嚇得腿腳發軟,連忙埋在被窩之中。
桐蕊已經對一切失去興趣,只當看不見那些官兵,也看不見,那身着雍容華服似踏玉而來的俊朗少年。
他背對着後邊並不算晴朗的日光,面上滿是心痛,說:“蕊,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