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霏和蕭易倏地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有人在這裡。”楊雨霏凝神聽着聲音,分辨方向。
“啊!!”又是一聲高昂的尖叫聲傳來,楊雨霏愣了愣,“就在我們的對面,聲音偏右。”
她擡頭看去,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石橋,急忙道:“就是橋裡面!”
蕭易眉頭一皺,橋裡面竟然藏有了人?
“啊!”尖叫聲夾雜着一絲驚慌,隱隱能聽到被人再喊救命,也是在這時,從石橋裡透着一縷明豔的橙色,橙色越來越大,竟是比燈火還要耀眼。
“是火,蕭易,橋裡面着火了!”楊雨霏趕緊說道,讓他去救人。
蕭易看了楊雨霏一眼,眼裡有些擔憂。
楊雨霏急切地說:“救人要緊,沒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聽到雨霏再三保證,蕭易這才跑過去救人。
她遙遙地看着蕭易融入夜色當中的身影,神情間有些恍惚,她從聲音中除了辨別出方位,還辨別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是寧媛媛,是寧媛媛在石橋裡。
楊雨霏低垂着頭,神色有些複雜,寧媛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楊雨霏在心底嘆了口氣,莫名有些惆悵了起來。
蕭易和寧媛媛到底是什麼關係?
剛來寺廟的第一天,那些人說他們是情侶,這句話深深地扎入到了楊雨霏心中,無時無刻都刺的她痛苦無比!
她相信蕭易,既然蕭易說他們只是朋友,那他們就只能是朋友。
她等着蕭易跟他說出答案的那一天。
楊雨霏剛想走過去,忽然眼裡的瞳孔一縮,河邊不遠處,兩盞巨大的花燈正悠悠飄來,那是她和蕭易的花燈。
只是在巨大的花燈旁邊,有一盞小花燈燃燒了起來,一陣風吹過,讓火焰變得更加迅猛。
不一會兒,周圍的小花燈被殃及,也跟着被燃燒了。
楊雨霏心裡一跳,他們的花燈雖然沒有被點燃,但那些燃燒的花燈竟漸漸往大花燈靠攏。
花燈會被燃燒不假,但楊雨霏卻不想親眼看到它們在自己面前燃燒,總有種不吉利的感覺,彷彿她和蕭易的心願不會實現那樣。
楊雨霏左右看了看,從草叢裡找到了幾根粗壯的樹幹,她跑到近一點的河邊,將樹幹砸到花燈的位置。
“咚!”樹幹被砸入了河裡,沒有讓花燈上的火熄滅,還離它們更近了。
楊雨霏心急,又趕緊砸了幾根樹幹進去,有的成功砸中熄滅了燈籠裡的火光,有的則是砸空。
眼看燃燒的花燈離他們的巨型花燈越來越急,楊雨霏在河邊走來走去,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她不想讓她們的花燈燃燒,非常不想。
“砰!”她的腳撞到了一個東西,很疼。
楊雨霏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細長的竹竿,她拿起竹竿,發現這條竹竿足有幾米長。
腦海裡有抹靈光一閃而過,她拿起這跟竹竿放進水裡。
還差一段距離才能勾到花燈,楊雨霏不由往河裡靠近了幾步,在靠近了幾步。
巨型花燈被竹竿撐住,停止了往下流,也成功與燃燒的花燈錯開了位置。
楊雨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往石橋那邊看去,剛想叫蕭易,忽然一股巨力從後腰傳來!
她眼睛一瞪,身體陡然失重,“砰!”地一聲砸進了水裡。
楊雨霏在河面上亂劃,她根本就不會游泳啊!“蕭易!蕭易!蕭、蕭易!救命啊、救、命啊!”
河裡的水似乎變得波濤洶涌了起來,腥味的河水通過她的掙扎灌入到了鼻孔裡,流進肺腔讓她一陣咳嗽。
“蕭、蕭易!……”楊雨霏的叫喊越來越微弱,感覺整個身子都在往下墜,跌落……
一聲“咕咚!”聲響起,蕭易跳下了河水拼命遊向楊雨霏所在的地方。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整個人前所未有的緊張了起來。
這個笨女人,他只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她怎麼就失足的掉進了水裡?
真是笨死了!
蕭易心裡又氣又惱,游泳的速度更加快了,在楊雨霏完全沉下去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蕭易將她從河水裡狠狠地拽了出來,氣惱地說:“女人,你死了沒有?!”
楊雨霏閉着眼睛,無法做出迴應,因爲她已經暈過去了。
蕭易臉色微變,趕緊將她拖上了岸邊開始人工急救。
寧媛媛從火海中被蕭易救了出來,就見蕭易哥哥急忙跳到了河裡。
她以爲他是失足掉下去,沒想到竟然是雨霏姐姐掉在了河裡。
“蕭易哥哥,雨霏姐——”寧媛媛跑到岸邊剛想問話,聲音忽然消失了。
只見蕭易毫不猶豫地跟雨霏嘴對嘴換氣,“咳咳,咳咳……”不一會兒,楊雨霏的嘴裡吐出了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蕭易看着她,眼裡的緊張逐漸褪去,閃過一抹細不可察的僥倖,還好他即使趕到了,還好雨霏沒事……
在兩人的目光下,楊雨霏慢悠悠地睜開了雙眼。
蕭易重重鬆了口氣,惡狠狠地說:“女人,你是笨蛋嗎?都叫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了,你爲什麼不聽我的話?”
“女人,你是不是傻瓜!”
“幸好我這次救了你,要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或者有事脫不開身,你要怎麼辦?!”
楊雨霏纔剛醒,就被蕭易一陣狂風暴雨包圍着。
她看着還在罵她笨蛋的蕭易,心裡非常委屈,很不負責任的想還不是因爲這個男人沒在她身邊,沒有保護好她!
楊雨霏嘴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哭聲細細弱弱的,就像是隻小奶貓在叫喚,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聽得蕭易心都軟了。
“女人,你、你不要哭!”蕭易別過頭去彆扭地說道。
見楊雨霏還在哭,他猶豫了下,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地說:“不要哭了。”
“嗚嗚嗚,嗚嗚嗚……”細細的啜泣聲從耳邊傳來,撓的蕭易有些心煩意燥。
蕭易壓抑着心裡的暴躁,柔聲說道:“現在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嗎?不要哭了好不好?”
楊雨霏哽咽地說:“嗚嗚,你兇、咯!你兇我!”
蕭易捏了捏手,手背上的青筋都要爆了出來,他繼續壓抑着火氣說:“我下次不會了。”
“嗚嗚嗚,你兇、咯!你還再兇我!”
這下連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這女人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啊,還有完沒完啊!
心中的火氣四處亂竄,一聽到雨霏的哭聲他就覺得煩,蕭易暴躁道:“女人,不要再哭了!”
“嗚嗚,你還在——”哭聲驟止,楊雨霏被蕭易堵住了嘴脣。
再也沒有聽到哭聲,蕭先生表示非常滿意,吻得雨霏越發認真了起來。
寧媛媛就在邊上看着他們,嘴脣上下動了動,喉嚨卻像失聲了那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卻是僵硬無比。
“咳咳、咳咳咳!”這時她才感覺喉嚨就像火燒了那樣痛,寧媛媛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這咳嗽驚醒了蕭易和楊雨霏,楊雨霏推開了他,看也不看蕭易一眼。
一陣風吹來,楊雨霏身體冷的直抖,她咬了咬牙,拉着寧媛媛返回寺廟。
蕭易從後面追了上來,把外襟脫掉給楊雨霏披上。
楊雨霏沉默不語,倔強的不要。
蕭易看着她道:“女人,把衣服給穿上。”
楊雨霏不說話。
“女人,你這樣會着涼的,快穿上。”
楊雨霏仍是不說話。
“女人,其實我想說,你走錯路了。”
楊雨霏:“……”她停了下來,看向蕭易。
蕭易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女人,你把衣服給穿上,我帶路。”
最後,變成蕭易抱着楊雨霏走了,寧媛媛在背後默默地跟着。
一回到房間,楊雨霏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將門關的嚴嚴實實,纔開口說了一句話: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不是我跳進河裡的,是有人把我推下去的。”
蕭易臉色一肅,沉吟道:“你來到寺廟裡跟誰結過仇?”
寧媛媛那邊着火,他跑去救,楊雨霏就被推到了河裡,要說是巧合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他不相信這種巧合。
等了半晌都沒等到雨霏的迴應,蕭易低頭一看,無奈地笑了笑,自家夫人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
他嘀咕地說:“衣服還是溼的,算我好心幫你給換了。”
輕扯了下衣袋,衣衫層層剝落,一副完整的玉體展現在他面前。
蕭易不自覺看的有些呆了。
楊雨霏非常不舒服地打了個寒顫,弱弱地叫喚了一聲:“冷……”
蕭易這纔回過神來,將她移到了溫暖的被子裡,溼衣服被他扔在了地上。
楊雨霏睡覺並不老實,喜歡滾來滾去,爲了讓她不感冒,蕭易只能把她給緊緊按在懷裡。
入手是一片光滑吹彈可破的肌膚,蕭易身體裡又涌起了一股躁動的火,他看着雨霏苦笑,怎麼遭罪的總是他?
第二天早上,楊雨霏是在一片鼻塞中醒來的,她成功的感冒了。
楊雨霏翻了個身子,發現自己光溜溜一片,被剝成了小白羊。
她的嘴角一抽,順着視線裡突然多出來的一隻手看去,蕭易正睜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
那雙眼睛所蘊含的情感太過深沉,令雨霏一時之間有些怔住。
“蕭易……”她輕聲說道。
蕭易將雨霏輕輕一扯,就被他帶到了懷抱裡,他蹭了蹭她的肩頸,聲音沙啞地說:“早安,蕭夫人。”
楊雨霏愣了愣,下意識地回道:“早安,蕭先生……”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趕緊擡頭看着蕭易,眼裡閃過一抹亮光。
但蕭易並沒有打算解釋,而是說道:“你感冒了,先躺在被窩裡,我去給你拿點感冒藥。”
楊雨霏眼眸一暗,耷拉着小腦袋說好。
見她這幅委屈的樣子,蕭易差點就要把剛剛在夢裡夢見的事情脫口而出,好在關鍵時刻理智回籠。
他閉上嘴巴,轉爲揉了揉她的腦袋,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楊雨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蕭易,你是記起了什麼嗎?”
爲什麼會叫她蕭夫人……
爲什麼忽然會變得這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