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方眼神與臉上都掛着熱情洋溢的笑容,但這樣的舉動也無不在說明一個問題,狗眼看人低啊。
不過,少爺懶得跟此人計較,這個世界上,這種人多了去了,能完全做到目光中包含衆生平等的概念,估計是難以實現了。
祁少典如此想着時,四層的當家人已經迎面走了出來,這位當家是個年紀約六十左右的老嫗,面上沒有表情,就是目光也十分暗沉。
張口就問道:“幾位都需要什麼?”
祁少典自然是說明了來意,那老嫗面無表情的嘴脣動了動,想必在與什麼人傳音,過了一會兒之後,道:“幾位先做休息,所需要的東西馬上就爲幾位送上來。”
說完,立馬就有小丫頭送上了靈茶。
祁少典瞥了一眼,此靈茶雖然有靈氣,卻混雜不堪,當然,這跟少爺喝極品的靈茶喝慣的緣故,對於四層招待修士拿出來的靈茶自然是不會放在眼中。
於是祁少典他們沒人動桌上的靈茶,如此舉動,倒是引到老嫗向這邊微微看了一眼。
很快,就有兩名壯漢送來五隻玉盒。
那老嫗拿起第一個玉盒,也沒說話,直接打開來給祁少典他們看,只見那玉盒之中放着一小節黑色的竹子。
那老嫗是篤定了祁少典他們沒見過,也不急發話,這樣的舉動自然是爲了擡高自己手中法寶的價值。
但見祁少典與羲和看到了黑色竹子一副疑惑的模樣時,老嫗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眼前這兩位對她手中的東西果然不認得。看來見識應該不多才對。
只是這時,卻聽四槓道:“修羅竹。”
那老嫗一驚看向了旁邊這位美少年,能一眼就認出修羅竹的弟子,這位美少年是她生平見過的第一人。
畢竟修羅竹數量稀少。大多數修士根本就沒聽過這個名字,更別見過了。
因爲是羲和選本命法寶,四槓才如此積極。他晃着明晃晃的笑容對羲和道:“小羲和,這玩意不適合你。”說完,那雙眼神冷冷地瞥向祁少典:“倒是少爺,挺適合用的。”
祁少典更是趁着那老嫗驚訝的一瞬間,隨手就將玉盒中的修羅竹拿了起來,老嫗見狀驚地張張嘴,但什麼也沒說出來。
還是頭一次見如此不禮貌的買家。竟然伸手就將修羅竹拿到自己手中。
自己還沒來得及慍怒,祁少典沒怎麼端詳,就隨手將那竹子扔回到了玉盒中,哼了一聲道:“你們至寶齋,就只能拿出這種次品充數了?”
次品!
那老嫗差點跳起來。方纔這位青年還不認識修羅竹,這會兒竟然張口就說這節修羅竹是次品。
祁少典面對老嫗慍怒的臉龐,依然是從容不迫的指揮道:“下面那隻玉盒又是什麼東西?”
雖然這幾位禮貌不佳,但對於老嫗來說,這也算是四層的大生意,強壓下心頭要爆發的怒意,她打開了第二隻玉盒道:“這位修士自己看。”
只見第二隻玉盒中,放着一溜根鬚,似乎已經枯萎了。
祁少典當然是不認得的。只不過少爺知道四槓肯定要開口爲羲和解釋,果不其然,在羲和才露出疑惑地目光時,四槓立馬湊上前解釋道:“小羲和,這是龍牙根,算不得多麼稀有。只不過不好培植,至於煉製本命法寶嗎?不適合小羲和。”
說完這句那目光又向祁少典瞥了過去。
解釋歸解釋,老看少爺算哪回事啊。
只見祁少典揮揮手,興致缺缺地道:“下一個。”
那老嫗見狀,“啪”地一聲合上了玉盒,這幾位,要麼就是這些東西真看不上眼,要麼就是存心來消遣至寶齋的。
只聽那老嫗道:“既然幾位對老婦手中的材質不甚滿意,便請上七層吧。”
說完,也不再搭理祁少典他們,直接招了個小丫頭就讓帶着祁少典他們上七層。
祁少典彈彈衣袖,早該如此了。
於是與羲和、四槓跟着那小丫頭上了七層。
這棟至寶齋,最頂端的就是七層,也就是說,此至寶齋中最好的東西就在七層。
祁少典他們才進七層的,就聽到一連串嫵媚的笑聲,一進去,就看見一名風情萬種的少婦媚眼亂飛地送一位修士出來。
那修士也不知買了什麼寶貝,也不與這位少婦多糾纏,匆匆就離開了。
那少婦想必剛做成了一單大生意,見到羲和他們一來,朱脣含笑,眼角帶媚,帶着那一連串的笑聲就迎接過來了。
四槓那美少年的臉對待如此婦女,自然是冰寒到了極點。
羲和更是懵懂不知,只想着這七層有沒有自己所需要的法寶。
祁少典則嘿嘿一笑,不着痕跡地就躲開了那少婦熱情撲來的香氣。
一見這幾位如此舉動,那婦人立馬收斂了幾分,看來也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只見她眼角微翹,含着笑道:“幾位裡邊請,小婦人便是此至寶齋的主人。”
“那你也姓花了?”羲和驀地接了這麼一句。
那婦人咯咯咯就笑了,花枝亂顫地道:“小姑娘說的沒錯,奴家姓花,芳名閨媚。”
花閨媚,祁少典聽了就想笑,立馬大力讚揚道:“好名字,好名字。”
花家人起名字都這麼特殊嗎?花人妖的原名還叫花翎香呢。
被祁少典這麼一誇,那婦人笑得更是香粉亂飛:“這位少爺會打趣。”
“哈球!”羲和被婦人的香氣嗆地打了個噴嚏。
那婦人見狀一副立馬道:“怪奴家怪奴家,貴客上門也不迎進裡面來說話。”
說着便將羲和他們帶進了裡間,一進去,那花閨媚就笑道:“貴客放心,此間已經設了禁制,在此交易絕對安全。”
想必是早得到四層那老嫗的消息,花閨媚並沒有問祁少典他們需要什麼,反而轉身走了出去。
四槓再看去,此間主人雖然嫵媚,但裝飾依然古樸大氣,旁邊的小几上還有一隻精緻的銅爐泛着青煙。
纔打量了幾眼,那花閨媚就回來了,手中端着托盤,上面還有三杯靈茶。
祁少典見狀從容而已,笑道:“怎地勞煩主人親自端茶而來。”
那花閨媚咯咯又是一陣笑:“少爺你真客氣,你來至寶齋,就是給花閨媚一個面子,這靈茶是閨媚親手泡製,與別處不同,自然是要請的貴客一嚐了。”
祁少典也不多言,接過了靈茶道了聲謝,心想道,此至寶齋很可能就是祁聖大陸最好的至寶齋了,能站在這裡經營至寶齋,這位婦人也十分不簡單。
光看着那股子熱乎勁,不在這裡買點什麼走,都說不過去。
想到這裡,祁少典輕輕一嗅,雙眼頓時一亮,這靈茶果然泡的別緻,這香氣是如此勻稱瀰漫,靈氣更不消說,靈茶必定是極品,泡製的手法必定非常獨特,才能使靈茶散發均勻的清香,沁人心扉。
祁少典還在品靈茶的香氣,羲和已經吸溜溜喝了起來,小傢伙喝地很滿足,可見此靈茶味道極佳。
就是四槓也喝上了兩口。
花閨媚笑容更深,她道:“幾位貴客所需要的東西,閨媚馬上就送上來。”
說完就要退出去,而此刻,羲和已經將一小杯靈茶給喝乾淨了,她眨巴眨巴雙眼將手中的茶杯往前一送,對花閨媚道:“再來一杯。”
那花閨媚被羲和的言語逗笑了:“小姑娘真有意思,只不過,這靈茶,至寶齋只能給每次來的貴客準備這麼一杯。”
羲和聞言小鼻子一皺,毫不遲疑地評價道:“真小氣!”
祁少典與四槓在一旁都笑了,倒是花閨媚收斂了幾分笑容,要知道,這極品靈茶產量極少,能稱得上有名有姓的修士,誰不期望能喝上一杯南陲城至寶齋主人花閨媚親手泡製的極品靈茶啊,毫不誇張的說,甚至有嘴饞的,爲了喝一杯花閨媚親手泡製的極品靈茶而專程來至寶齋七層買一些價格不菲的東西。
如今,這個小女孩喝了一杯之後,想再喝一杯,她花閨媚又不是專門泡茶的,而對方竟然直接道了一聲自己小氣。
不過,想到對方見識極少,花閨媚只是賠笑了兩下,轉身退去了。
祁少典邊品靈茶邊笑道:“四層的靈茶跟這七層的靈茶比,連此靈茶的渣都不如。”又喝一口道:“此靈茶必定產量稀少,說不定在祁聖大陸也多不到哪裡去。”
原是祁少典將那花閨媚的神色收入了眼底,對方雖然熱情,但也是至寶齋的主人,得罪了她,恐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畢竟她要是不出手賣東西,修士們想買到心儀的,恐怕就是困難重重了。
羲和聞言知曉此靈茶非常珍貴,她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花人妖現在如何,自從九魔天宗一別,已經四年多了。”
祁少典點點頭,怎麼說當年也是很鐵的吧。
四槓對羲和與祁少典口中的花人妖知之不多,也沒搭話。
羲和繼續道:“如果花人妖是此間至寶齋的主人的話。”想到此,羲和雙眼放亮:“豈不是想喝多少杯如此的靈茶就有多少杯了?”
對啊!
祁少典也跟着猛點頭,看來呆會要向這位名叫花閨香的,打聽打聽花人妖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