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沫兒的哭聲終於讓樊茜和喻芷兩個人反應了過來,她們連忙上前,樊茜伸手探息,卻驀然垂下手放在身側,臉上也是帶着一臉的惋惜,畢竟看着一個這麼年輕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誰的心裡都不好受,知道人是喻芷帶來的,自然而然地對着她搖了搖頭,隨後嘆息一聲,不再多言,本欲叫一聲“雲月”,卻看到一隻在哭的荊沫兒突然跑到軒轅雲月身邊,她掄起拳頭一拳一拳地打在她的身上。
“你爲什麼不救他!爲什麼不救他!你殺了魔君,現在還不救星魂哥哥!你是壞人,你是壞人!小沫兒最討厭你了!最討厭!”荊沫兒的拳頭軒轅雲月如數接下,只是卻還想着那最後的畫面。
最後。
她竟然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靈魂如煙雲一般地消散,卻無力挽留。
他的嘴角卻帶着微笑,明明看不見人的雙眼卻睜的明亮,是不是……變成靈魂體之後,那些失去的東西便會再回來。
木然的軒轅雲月,哭泣的荊沫兒,喻芷搖着頭嘆息着,上前一步將荊沫兒抱在懷中,“好了小沫兒,她已經盡力了。”
“沒有……沒有……她沒有盡力……”荊沫兒的抽泣聲,讓軒轅雲月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她想說,她盡心了,而是聲音哽咽,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就在荊沫兒被喻芷抱走之後,樊茜也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
“樊老師……他叫我孃親,你知道嗎?是我不記得他了,還是他叫錯了?”
她突然也失聲痛哭起來,她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樊茜太過信任,可是在這個時候,她除了找一個人痛哭一番,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映風和金木水火土也掙扎着從地面上站了起來,身爲契約獸的他們非常能體會到她現在心中的痛,然而他們全都無能爲力,甚至不得不說--幸好失去了記憶,如果記憶還在,是不是會更傷人?
終於,荊沫兒哭累了,倒在了喻芷的身上,沉沉地睡去,孩子終究還是孩子,體力終究比不上成人。
然而,軒轅雲月呢?
她能倒下去嗎?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選擇自此一睡不醒,將那些煩人的事情全部甩到腦後,可是她不能。
而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有了如此怯弱的心。
樊茜和喻芷對視一眼的時候,想到的確實荊沫兒口中說的魔君,再次看向軒轅雲月的時候,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們或許能立刻說出來,只是卻只能化作無聲地嘆息,嘆在心中。
“安葬他吧。”許久之後,樊茜終於還是開了口,時間總會過去,傷痛也會過去。
門外是聽到那一聲轟然巨響而匯聚過來的學生們,在看到那隻剩半壁的房子時,所有人都紛紛議論,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聽說藍巖學院帶來的一個學生,被那人傷了,看着情形似乎不大好啊。”
“我聽說也是這樣的,那人……”
……
而一旁,是久久而立卻未曾向前移動一步的谷雪,她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心中對那少年漸漸升起的好感,彷彿就在此刻戛然而止,卻是被生死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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