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個她想要藏在心裡面,誰都不想提起的故事。
可在這個時刻,或許是因爲和顧溫溫接觸了半年多的時間了,她忽然想要說給他聽一聽。
“其實……我和止墨,有過一段情。”
她說的很是緩慢,卻很是肯定,沒有遲疑。
因爲那段情,在她心裡面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不容懷疑的。
她和現在火遍了娛樂圈的影帝江止墨,曾有過一段情。
“我猜到了。”
顧溫溫點頭,否則的話,江止墨對安夙兒的態度不會這麼極端的討厭,只有曾經愛過,纔會有如今這樣與衆不同的恨意。
只是,她依稀記得,當初Joe說起安夙兒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像江止墨是不記得的。
“我們之間有過一個孩子,我原名不是安夙兒,不是這個夙,而是安之若素的素,我改成了夙,就只是希望我的夙願,能夠達成。”
安夙兒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在說的時候,避重就輕,好像那些事情,只是普通的經歷。
可她說的每一句話,又怎麼算能輕描淡寫地就這樣過去。
“他以爲我爲了錢,打掉了孩子。”
想到此,安夙兒纔是低下頭,聲音有些輕,可顧溫溫卻是能聽出她聲音裡的顫抖,“我離開他的時候,懷孕七個月,他以爲我爲了錢,打掉了孩子。”
她重複了一次。
安夙兒臉上的肌肉都是緊繃着,這些事情,她不想再提起,可這麼多年了,她忽然想找一個人,好好地說一說。
“那要是這個孩子活着的話,比葆貝還大一些?”
顧溫溫想了想,江止墨與她遇到的時候,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到七個月,可那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沒有安夙兒了,所以,要是他們有孩子還活着的話,現在,一定是比葆貝大的。
“不,她比葆貝要小,今年應該才四歲,她少了兩年的時間。”
安夙兒說着這話,聲音裡又帶着一絲顧溫溫聽不懂的傷感。
顧溫溫聽不懂,明明比葆貝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比葆貝還小將近兩歲呢?
安夙兒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算了,不說這個了,我的寶寶已經沒有了。”
顧溫溫點頭。
空氣裡沉默了一會兒,她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纔是能緩解安夙兒的心情,這個時候說江止墨喜歡的東西,好像也不太合適。
何況,這麼多年了,她還真的不知道江止墨到底喜歡什麼。
所以,剛纔纔是會戲謔性地說了一句他喜歡安夙兒。
南城這邊。
傅燎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才能保住傅城現在在他所能管轄到的監獄裡經過了半年多。
可他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他的上峰傳來的命令。
命令很簡單,將傅城調離南城監獄,前往西城監獄。
可,西城監獄,卻不是傅燎能夠觸及得到的地方了,而他答應了顧溫溫一定要在她找出讓傅城出去的辦法前,都要護着他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的,何況,他還是一個抑鬱症病人。
“傅隊,怎麼了?”
傅燎的手下來給傅燎交報告,看到辦公室裡的桌子上都是菸蒂,辦公室裡面也都是香菸的味道,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下去吧。”
傅燎揮了揮手。
辦公室裡再次沉入靜寂裡。
沒多久,南城總監獄所的外面,就是來了轉移犯人的車子。
整個事件不到半小時,手續已經下達,命令已經下達,傅城也已經被人從裡面帶了出來。
他穿着藍白條紋的統一服裝,頭髮被剃了寸頭,可那張臉,卻依舊英俊得奪人眼球。
站在人羣裡,他依然是那個最耀眼的那一個。
棱角分明的側臉,銳利的視線,幽沉的目光,他倒不像是一個被人手銬拷住的犯人,反倒像是犀利的警官。
傅燎沒有來。
傅城掃了一眼前面,沒有看到傅燎。
他忽然要被轉獄的事情,消息似乎是來得非常匆忙的,而南城公安局開車到這裡,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所以,傅燎沒來,更能證明,這是忽然下達的一個指令。
看來,馮康要出手了。
傅城一言不發,脊背卻挺得筆直,不用人押着,自行上了車。
車子裡面,有兩名警察專門在旁邊押着他,而副駕駛上還坐了一名警察。
他們面目嚴肅,好像傅城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犯,每個人身上還配了槍。
這些警察的心裡面也是有些奇怪,像是傅城犯的罪,用不着這麼多人押送的,前面和後面,還各自有一輛車的警員,也都是配備了槍支的,好像隨時準備與人戰鬥一樣。
先不說這命令下的這麼突然,就算是想逃獄,或者有人來劫獄,都是不可能,再者,傅城犯的罪,應該也用不着那麼多人關注纔是。
傅燎在辦公室裡面抽了半小時的煙,地上都是一堆菸蒂了,辦公室裡都是難聞的味道,必須要開窗的時候,他纔是的定了定心情。
將窗開了,讓外面的冷風吹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清醒一點,纔是給顧溫溫打了一個電話。
顧溫溫接到電話的時候,飯纔開始吃沒多久。
見是傅燎打來的,她也有些着急地立馬就接起了電話。
“傅大哥,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
顧溫溫挖了一勺芝士土豆泥。
“傅城……被調走了。”
傅燎的嘴巴翕動了幾下,最終纔是比較晦澀地開口。
他有愧於溫溫的信任,只是,他沒想到,大半年都安然無恙地過去,忽然一個大晚上的,卻是接到了要將傅城調走的命令,且,連夜就要將他帶走。
這樣的事情,在這南城裡面都是很少發生的。
顧溫溫一愣,吃了一半的土豆泥再也吃不下了,手裡的調羹也一下子落到了地上,“被調到哪裡?”
“西城。”
傅燎回答地很直接,只是,聲音依然是晦澀乾啞的。
西城……
那是馮康的天下。
顧溫溫的呼吸忽然一窒,心裡一下緊張起來,臉色也瞬間蒼白,聲音顫抖着,“來不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