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結婚了……”
“啪!”
重重的巴掌落下,“閉嘴!我要和你結婚!”
……
傅城動用所有關係,國內國外,尋找了顧溫溫三天,她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處可尋。
他三天沒有合過眼睛,整個人籠罩在陰鬱冷酷裡,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白,手掌上的紗布,也三天沒有換過。
這三天,他沒有開過口,也未曾喝過水,吃過東西。
疲憊的身軀,卻是不肯倒下的精神。
慕念深和季準也查不到李諄更多的信息,這個男人,平時不顯山露水,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可事實,顯然並非如此,他如今將顧溫溫藏匿得連傅城都找不到,只能說明,他平時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計算過的,每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纔是查不出他一丁點更多的有利的信息。
這一天,慕念深從南城親自飛到了巴黎。
“阿城,開門!”
他站在傅城的酒店房間外面,焦急地敲門。
離開南城前,他去看望了一下葆貝,那乖巧聰明懂事的樣子,讓他根本下不了決心告訴他關於溫溫的事情。
葆貝脆生脆氣的聲音,還彷彿就在耳邊。
“慕叔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顧爹地又升級了,他現在,還會臉紅了呢!”
“葆貝這麼厲害呀?”
“是呀,可惜,媽咪看不到顧爹地的變化,好想媽咪快點回來,老爹也真是的,獨自霸佔媽咪啦麼久!”
“你媽咪那麼愛你,一定會早早回來的,不然,她對葆貝的思念斌發作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媽咪現在有了老爹,都要不想我了。”
葆貝酸溜溜的聲音,讓他心裡更是酸酸的。
只希望溫溫一切平安。
“傅城,開門!你再不開門,我讓人把門撞開了!”
收回出發前的記憶,慕念深加大了拍門的力度,桃花眼危險的眯着,衝着裡面喊道。
可,傅城在裡面就是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留給慕念深的,依舊是一片安靜與沉默,帶着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
再也等不下去,慕念深找來了酒店人員開門。
傅城是不喜歡有人私自開門,所以,慕念深第一時間纔沒有找酒店人員直接打開房門。
門一打開,房間裡傳出來的味道,讓慕念深一下皺緊了眉頭。
血腥的味道,沉悶的鐵鏽味,還有那種長時間不開窗的難聞的氣味,地上,一片混亂,酒店裡的擺設,都落在地上,碎的碎,倒的倒,還能看到地上有些乾涸了的血跡。
每走一步,慕念深的心情就沉重一些。
傅城是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如同他是正常的,他是決不允許自己住的地方是這樣的,可現在,現實就在自己面前,讓慕念深不得不相信,傅城出了問題。
“阿城?阿城?”
他擡腿往裡走,順着一點一點痕跡,朝着臥室的方向進去。
臥室的門是緊閉着的,他轉動了幾下門把,發現門被他從裡面鎖上了,在外面,開不了。
房間內的景象,讓慕念深內心擔憂不已,他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一腳用力得踹開了門。
“阿城!”
門被他一腳踹開,門鎖掛在門口晃盪着,發出輕微的又刺耳的聲音,暮年看到傅城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口,他的身上依舊是西裝筆挺的,從背影看過去,看不出一絲的不對勁。
彷彿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管面對什麼事情都能臨危不亂,鎮定自若。
“阿城?”
沒有想象中應該有的頹廢的樣子,慕念深的心裡鬆了口氣,至少,從背影來看,傅城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
慕念深一邊責罵着傅城,一邊朝窗口走去,“你這傢伙,沒聽到我在外面敲門麼?沒事鎖什麼門,我快擔心死了!”
他罵罵咧咧地走到了窗邊,一擡頭,看到傅城的臉時,剛纔放下了的心又吊了起來,鬆了的氣又緊了起來。
“阿城?”
他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聲。
傅城就這樣倚靠在窗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脣乾裂,那張漂亮的誘人的脣瓣再沒有往日性感的瀲灩,只剩下了令人心疼的乾裂。
他好看的鳳眸眼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眼窩內陷,看起來疲憊極了。
他的神色,毫無波動,平靜地——如同一個死人一樣。
眼白處都是紅血絲,那是不眠不休後的結果。
慕念深嚥了口口水,即便是三年前傅城找到顧溫溫下落後飛機失事後,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和哀傷,這樣的神情的,根本不該在傅城的臉上出現。
他應該是永遠意氣風發的,永遠是自信尊貴的,永遠是冷酷傲然的。
他的臉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難道……難道溫溫……
慕念深的心猛地一陣收縮,臉色也是一白,一時之間,他沒有說話,更是不知該說什麼。
他的眼神,也逐漸往下看,因爲他聞到了一股類似腐爛的氣息。
傅城手上綁着的那被血浸染的紗布,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上面的鮮血,都是乾涸了。
“阿城,你的手怎麼回事?”
慕念深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伸手擡起傅城那隻綁着紗布的手。
瞬間,那鮮血混雜着一點臭氣的味道,涌入鼻端,這分明是傷口不做處理之後發出的氣味。
“你必須馬上跟我去醫院。”
慕念深當下決定,出聲之間,盡是嚴肅。
可,傅城毫無所動,連一個眼神的迴應都不曾給慕念深,依舊面容平靜地站着,視線似乎看着窗外,可又是沒有焦點的。
那種眼神,毫無希望,彷彿只是憑藉着一股毅力,纔是能繼續站着。
“你這樣下去,還沒找到溫溫,你就已經垮掉了!你的身體不能再這樣耗下去!溫溫現在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切還有希望!你別這麼快放棄自己好麼?想想葆貝,想想家人!如果溫溫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好好的!”
慕念深搖晃了一下傅城的肩膀,字字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