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眸再一刮,嚇得身後急追過來的老管家顫顫巍巍的。
“大少爺,你不要衝動!董事長這麼做也都是爲了你好!”
“開門!!”季司寒冷喝!
顧大海被他喝得直哆嗦,伸手摸向口袋要去拿鑰匙,卻因爲緊張,接連哆嗦了好幾秒都沒能把鑰匙拿出來。
季司寒腳一踹,乾脆利索地踹在了緊鎖的木門上。
聽得,碰的一聲巨響,那木門被踹得鬆動了起來。
再接二連三——
碰!
碰!!
接連幾聲巨響後,那扇木門上的鐵鎖被踹得掉落到了地上,在沉靜的夜色中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細響。
時玖玖驚愕地回過頭來,見得,月光從門外傾灑了進來,照亮了一道俊偉頎長的身影!
季司寒越過東倒西歪的小木門,大步往她這裡跑了過來。
夜色吹起他的西裝,鼓盪着他那一身凌然冷肅的氣場。
時玖玖從來不知道,原來,渴望的那個人出現在你視線中的那一刻,竟是這樣的溫暖!
“季司寒!”
她快步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這個如天神般降臨的男人。
恐懼,不安,全都在見到他的這一刻無聲消散,留下的,是滿滿的,熱烈盈眶的感激!
“哪兒受傷了嗎?”
季司寒拉開她細細查看。
溫熱的手指擦到她眼眶下的淚珠時,整個人如凝化的冰山,氣場駭人!
顧大海哆哆嗦嗦地解釋:“大少爺,這是個誤會……”
“什麼誤會?”
“我……”
如果說氣場真的可以凝化成利刃的話,顧大海恐怕已經被戮出萬千道血窟窿了吧?
顧大海冷汗涔涔:“不管怎麼說,董事長也是怕她在外面給您惹事!”
“所以,就把人關在儲物間裡?”
“我……”
“告訴他們,這事沒完!!”
季司寒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抱上時玖玖,大步離開了老宅。
莊淑珍捂着腳踝坐在客廳裡,看着季司寒抱着時玖玖大步從他們的面前走過,陰冷的目光裡閃過一絲隱晦的得意。
卻在扭頭看向面冷如霜的季昊天時,柔聲勸解:“你別生氣!兒大不由娘!他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是集團裡的CEO,是不比以前了……”
“CEO?季家辛辛苦苦幾代人打下的江山,還能交給一個不理智的人管理嗎?”
季昊天不悅地看着窗外遠去的車影,冷聲說道:“只要我季昊天還活着一天,就不會允許他胡來!!”
……
夜色,在寧靜的主臥室中鋪滿一地的銀光。
時玖玖搖晃着腦袋,睡夢裡全是密密麻麻從角落裡竄出來的老鼠。
它們吱吱叫着,像復仇的大軍,一下填滿了她的噩夢!
“不要!!”
她汗流浹背地從噩夢中驚醒,茫茫然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星光閃爍,點點斑駁!
季司寒被她的驚呼吵醒,聲音低啞:“怎麼了?”
“我……”時玖玖回過神來,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搖了搖頭,“沒事。”
“做噩夢了?”
“嗯。”她有些口乾舌燥的,再睡也睡不着,便下牀倒了一杯熱水。
回頭,見季司寒也跟着坐起來,她問:“你怎麼不睡了?”
季司寒沒有回答,反問:“還在想今天的事?”
時玖玖抿了抿脣!
以前,她總說自己心大,再困難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小煜就不會在她心底過夜!
可是現在,她滿心,滿腦子都亂糟糟的!
身體明明疲憊得很,可只要想到在儲物間裡的一幕,就忍不住地心悸。
“季司寒,我今天是不是給你惹**煩了?”
“你說的是哪件?”
“……”是啊,哪件呢?
不管是那些緋聞,還是得罪季昊天,對季司寒來說,都是嚴重的傷害吧?
“對不起……”她對這三個字感到深深的無奈!
明明,心底無數次地說過要好好地,努力地做一個對他有所幫助的人,結果呢,卻總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累贅。
“那些緋聞要怎麼處理?還有你爸爸那邊……”
“爲什麼要到老宅去?你明知道他們不喜歡你。”季司寒反問。
點亮的牀頭燈散發着柔和的橘光,灑落在他平靜無波的俊臉上。
時玖玖想到了那個踹門救她的季司寒,那一刻,他眸子裡的緊張與關心,是那麼的真切。
她轉了轉手中的水杯。
水溫透過玻璃杯溫暖着她的手心,就好像他今天緊抱着她的溫暖大掌。
她抿了一口熱水,說道:“他是你的父親!不管你們以前的關係怎麼樣,因爲我的到來加劇了你們的隔閡是真的!今天這事發生得突然,我本來想好好地去跟他解釋一下,但沒想到……”
“沒想到他不會聽你的解釋。”季司寒說。
時玖玖點了點頭,因爲他對季昊天的瞭解而感到心酸。
季司寒說:“在那個老頭的心中,一切阻礙他事業,有損他聲譽的人都是該死的!他的固執,針對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我!”
“你——”
“不要用可憐的目光看着我,我早就習慣了!”
季司寒也走下牀來,在茶桌前拎起了一杯杯子,倒的,是酒。
深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薄脣,沒一會兒就全落進他的喉嚨裡。
時玖玖擰眉看着他,卻見,他舉着酒杯對她笑了笑,問着:“要不要也來一杯?”
時玖玖點了個頭!
今晚的她,還真的需要一杯紅酒來緩緩這酸澀得要滿溢出眼眶的心情。
一杯酒下肚後,她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其實,你可以怪我的!”她說:“那天是我考慮不周!如果我不跟學長學游泳,就不會給李琪有機可乘了。”
“想抓住你把柄的人,不管你做得再好,她依然能抓到你的把柄!再說了,學游泳的事,是我和奶奶支持的。”
“外面的人都在說我給你戴了綠帽!你就一點兒都不介意?”
“你當真把我綠了?”
時玖玖奇怪地看着他。
打從知道緋聞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總抑制不住自己去猜測他的想法!
他那麼尊貴,那麼高高在上的人,一定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屈辱吧?
其實,他就是生氣得要跟她解除合約,或者要賠償什麼的,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