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回到安寧城收到了獨孤傾歌的信,當時只是被信裡面的內容氣到,並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太多。
直到今天,獨孤傾歌連命蠱發作,差點兒沒了命。她心裡難受之下,才忽然想起了信與休書字跡上似乎不太對,拿出來一比,果然是不一樣的。
就今天這情形來看,她便知道無憂非常並不希望獨孤傾歌出事。
她因爲休書的事,一直對獨孤傾歌沒好感,覺得他就是一個渣。但是如今沒有了偏見,再仔細回想,卻發現他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是無憂的弟弟,自己卻因爲偏見,明知他有危險,明明可以救他,卻因爲沒有盡心,而讓他淪落到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的下場……
“這不是你的錯。”獨孤永夜將她攬進懷裡,棱形的魅眼中沁出暗色的幽光。
這一切,都是夜月那個女人弄出來的事。
是因爲他一直沒有主動出擊,才這樣肆無忌憚嗎?
“主子,太子妃,夜江越已抵達上京,我們守在小院外的人被驅回。”外面,玄靈恭聲稟報。
獨孤永夜問:“可有人受傷?”
“夜江越心情不好,有動手,不過也有留手。傷了的人用過藥後,並無大礙。”玄靈報完後,沒再聽裡面有迴應,便知主子沒有事情吩咐了,他無聲退後,往練武場指點大家習武進步去了。
屋裡,獨孤永夜對杜秋道:“我去找夜月,問一個連命蠱能否有解除之法。”
杜秋擡頭:“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獨孤永夜遲疑片刻,說道:“不用,你留下來繼續研製解決屍蠱的辦法。”
連命蠱的事,夜月一定會得罪夜江越,她肯定也是巴不得能夠解掉夜不離身上的連命蠱的。現在去問的話,如果有辦法她應該不會隱瞞。但是屍蠱的解藥,估計就很難拿到了。
因爲得罪了那麼多人,那是她保命的最大手段,她除非是腦子殘了,纔會給他們。
“好吧,那你自己當心。”杜秋應了一聲,起身取了衣裳來幫着他穿上,目送着人離開了,才退回屋裡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會縱魂,能控蠱,那個夜月擺明了是趙家的人。就是不知,她到底是趙傢什麼人。
而趙家的誰,會這麼恨她這麼恨無憂這麼恨獨孤家?糾纏了他們二十年,仍然不肯放棄,還越來越過份了。
杜秋坐着無聊,又感覺到心煩,想修練也沒法定下心來,她乾脆出門找孫伯去了。
孫伯從上回被夜江越打傷後,就開始更加努力的修練,想要找回自己原來的實力了。戰技方面他早已純熟,只需鍛練一下就行,現在主要修練的是內功。因此他正在放出自己的神識在淬練着,杜秋離這邊還有老遠他就發現了。
然後,等到杜秋進了他住的院落,他就收勢迎了出來。
“沒打擾你吧!”杜秋笑着走過去,孫伯連忙笑道:“小姐說的哪裡話,快進來坐。”
二人一起進了側廳裡,杜秋在這裡,孫伯當然不會坐這廳中主座,二人分了客坐就近坐下。
杜秋開門見山地問道:“孫伯,我想問一下你關於趙紅蓮的事情。”
孫伯點頭:“小姐想知道什麼?”
“所有,孫伯知道的關於趙紅蓮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
“嗯。”孫伯應了,微微沉默着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年,獨孤家曾有一顆祖傳的定光珠,姑爺的父親用它來保護皇貴妃的遺體。夜江越來了後,不知從何處得知那定光珠竟是一顆真犼內丹。犼是爲龍之子,真犼是純血的真龍後裔,其內丹自是擁有着非常強大的能量。獨孤家擁有的那一顆品階極爲上乘,比上品寶器龍骨封魔斬還要高了一個等級。夜江越爲了奪得真犼內丹,竟進宮搶奪,將姑爺的父親打成重傷,幾乎身死。”
“主上得知詳情,很是內疚,便主動進宮爲姑爺的父親診治。但夜江越在姑爺父親體內打了一道阻止傷口癒合的暗勁,便是主上也無法完全治好,只能暫且壓制,如此主上進宮的時間便多了。主上第一次見趙紅蓮便是在宮中,後來趙紅蓮生病,讓人請主上過去診治。主上沒去,之後又有幾次,是姑爺生病受傷了來請,主上就去了。“
說到這裡孫伯頓了頓,才道:“事實上,趙紅蓮和姑爺都是自幼習武的,他們身體沒有那麼差。我覺得,我覺得……”
後面的話有些猶豫不好說,杜秋替他說下去:“你覺得趙紅蓮裝病,而且還用無憂做藉口,想引爹過去看她。她想勾搭我爹?”
孫伯有些尷尬,他道:“主上去的那幾次,的確是姑爺生病,或是受傷了。”
這話像是在幫趙紅蓮開脫,但卻沒有否認她的懷疑。
如此一來,這話便更像在說,趙紅蓮爲了引爹過去,不止拿無憂做藉口。她還真的在無憂身上下手,把他弄得生病或是受傷了。
杜秋儘量不讓自己被那花癡不要臉的趙明珠影響了判斷,她問孫伯道:“你對趙紅蓮這個人,有什麼看法?”
孫伯道:“人長得比較漂亮,對主上特別熱情,看起來似乎還蠻疼愛姑爺。但是她悔了主上名譽,我可能對她有偏見吧,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她疼愛姑爺的樣子,挺假的。”
其他的,趙紅蓮這個女人,就沒有給他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了。
杜秋指尖敲着桌子,陷入深思中。
無憂並不喜歡提趙紅蓮,但偶爾說幾句,卻能讓她看得出來,他對他娘還是很懷念的。
在他的印象中,趙紅蓮就是一個雖然爲愛犯了錯,但卻爲了兒子一樣煞費苦心,併爲此吃足了苦頭的母親。
可孫伯口中的趙紅蓮,跟他印象中的好母親,壓根兒就不是一個人。
還記得鬧鬧說過,無憂小的時候,他娘經常打他。
長公主也說過,無憂從小娘不疼爹嫌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