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風道:“沒有,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的事都做。他親自給你的煙花,只要你開口,便讓我自裁在這裡,我也不會拒絕。”
“那你便自裁在這裡吧!”簾內,絲竹般綿長的聲線,魔息翻滾。
蘇御風呆住了。
杜秋連忙說道:“無憂跟你開玩笑的,御風,我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明天和後天我與燼國公主會進行十一項比賽,以贏取太子妃的位置和媚絕子的解藥。這中間會有不少人在幕後惹事,並參與進來破壞,我要你們的人助我贏得此次比賽。”
讓他幫着心上人去搶她情敵媳婦的名份,太狠了吧!
可是那人施下的承諾,他又不能不應。
蘇御風皺着眉頭,無限糾結。
杜秋說道:“若是太爲難,便算……”
“我答應了。”蘇御風迅速應了聲,道:“我先回去準備!”
說完,也不告辭,旋身踏風而去。
孫伯喚了一聲,馬兒開始往朱雀街的方向踏步而行。
馬車內,二人分坐兩個位置,默然不語。
獨孤永夜心情不好,杜秋的情緒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裡去。
她自問無論是跟雲少修還是蘇御風之間,都不曾有過任何的曖昧,不過君子之交!
她不似一般相夫教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普通婦人。難不成跟他在一起後,便連交朋友的自由也沒有了?
前面他生氣,她那麼哄他,說了那麼多的好話,也只是暫時有用。回頭來了個對她有好感的人,他就能忘了她所有的溫柔與討好。
明明她還在旁邊安撫他,爲了不讓他生氣,她甚至都躲着不跟蘇御風碰面。跟朋友說句話,都要那般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搞得就像是犯了罪一樣。
他卻仍然當着她的面就說出讓她的朋友自裁這種話,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當然,面子不是那麼重要。
可是,他的話卻讓她感覺到了不被尊重的難堪與失望。
他這樣的敏感,理智的時候她可以包容。可有時候,也會感覺到心累的。
馬車一路安靜地進了東宮後,停下來,獨孤永夜先下了車,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映月殿走去。
杜秋踩着小凳下車的動作停頓了會兒,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跟孫伯道了晚安後進去。走的卻是之前他們沒圓房時,她在東宮的客房那條路。
自從圓房後,她就越來越遷就他,各種包容,真正的盡力做好了賢妻良母該做的事情。
以前他一給她臉色看,保準她立刻走人,絕不受他那份冤枉氣。
後來,只要他有一點心情不好的表現,她就會擔心,然後各種討好諂媚,想盡辦法的哄他開心,就像之前在街上那樣。
因此,這一次獨孤永夜也以爲她會忍不住追上來的。
可是走得有些遠了,卻聽身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不由心中一慌。翻騰的怒火都瞬間平息了一半,他側耳聽着,的確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可是,他知道她的隱藏能力,雖然她實力不如他,但若是存心藏着形蹤不讓他發現,他還真可能發現不了。
莫不是,其實她現在就跟在後面,然後有意不弄出聲音,就爲了刺激他回頭?
哼,他纔不回頭呢!
爲了不讓她心裡不舒服,他連那拿着解藥的燼國公主,都不屑多看一眼。反過來她天天這麼招蜂引蝶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他心裡會難過的嗎?
還說什麼愛他,誰信……不,不是,她的確是愛他的。憑她那樣清冷的性格,他知道她對他已經是很好了,可是還不夠……
他要的,不止是這樣。
他想要她跟他一樣,把她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
他只有她,可是她卻有那樣璀璨的一個世界,這叫他如何能安下心來?
不回頭,絕不回頭。明明就是她不對還敢給他賭氣,她要是不認錯,休想他理她……
嗯?怎麼還沒追上來?
莫非是在愁着怎麼跟他認錯?莫非是怕認錯了他還生氣所以不敢過來?
咳,只要她知道錯了,發誓以後不要再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說話,他還是可以大方點,原諒她的……
胡思亂想着,腳步不自覺地越來越慢,心緒也不由得越發的繁雜紛亂。
“殿下,您回來了啊!”心裡有事,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兒去了,連前面有人來了都不知道,直到聽到了青籬的聲音,“對了您不是接小姐去了嗎?小姐人呢?”
獨孤永夜猛地回過頭去,背後空蕩蕩的,他一直自我安慰地覺得跟在身後的人兒,影兒都沒有看到。
臉色當即就變了,她是個不屑於憋話的人,誰讓她心裡不舒服了,她都會當場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認識她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生悶氣。喊都沒喊他一聲,就走掉了。
問題嚴重了!
意識到這一點,獨孤永夜急了,連忙快步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又把人當透明的,我果斷就不喜歡跟他說話。”青籬偷偷吐槽了一聲,轉回去陪鬧鬧。
小寶貝這時候還在修練內功,也許需要她指點呢!
獨孤永夜趕到先前下車的位置時,馬車都已經被孫伯趕走了。
那一塊空空的,至於他是不是生氣走了,似乎壓根兒就沒人在意。
忽然間,心裡酸得厲害。
但這一次,自憐自哀並不久,因爲現在賭氣吃醋心酸什麼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媳婦生他氣了,不理他了,連房間都不回了……
……
當初還沒跟獨孤永夜在一起時,杜秋就曾想過,要治治他那壞脾氣,不能慣着。
可後來在寒潭那回,看到他心裡的傷痕後,她心疼他,一些小事情上她都心甘情願的包容了。這一回也就是當時有點生氣,但也沒想過真的要發火,直到獨孤永夜下了車後竟然丟下她走了,
那團原本已經快要消掉的怨氣,頓時被刺激得成倍的涌現了出來。
她想也沒想的回了客房,坐在牀上生了許久的悶氣,卻見獨孤永夜竟然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生氣與否,竟然都不管她。那氣的,是肺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