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問。”杜秋轉身去了廳中。
之前下雨驚雷的時候,這樓裡的人都嚇跑了。但是事情過去後,這大半夜的他們無處可去,只能又回來。
好在官兵雖然不讓他們亂走,但也並沒有把他們當犯人看待,只是問了些情況而已,他們也就不那麼緊張了。有些坐在堂中,還打起瞌睡來。
“參見永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爲了方便行事,花影已經將杜秋的身份公佈了出來。因此她才走進廳中,在場中所有的官兵就立即跪了下來。
他們聲音整齊而宏亮,廳中那一羣昏昏欲睡的人頓時被震醒。意識到朝他們走過來的女子是何身份後,頓時個個面露驚奇與駭然,連忙跪好,惶恐地低下頭去。
“免禮吧!”
杜秋當時來得急切,也沒有認真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會兒過來才發現被看押着的人,竟超過九成是女人。且個個都濃妝豔抹的,雖然因爲先前的變故這會兒都顯得十分狼狽。但大部分人都長得不錯,只是很多人身上自覺地流露出一股風塵的氣息。
心中不由‘咯登’一聲響,她不動聲色的將堂中的裝潢風格收入眼中,心中的猜測更加明確。
努力無視掉心中的慌亂與冰涼,在花影搬來的影子上坐下,她不怒而威地問一羣地上的人:“你們之前都在這裡,應該是對事件有所瞭解。有誰能本宮,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羣人你看我我看你,過了一會兒,還是天下第一紅樓的鴇母擡起了頭來,說道:“稟王妃,我們紅樓今日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只是賤民也不知,此事是否跟突然天降巨雷有關。”
“何事你說。”杜秋心平氣和地說着,端起一杯茶來,輕泯了一口。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或是動作,都顯得十分從容,彷彿事情完全跟自己無關似的。
但其實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爹是來找她孃的,結果找到了紅樓,併爲此大發雷霆,這代
表了什麼?
而後院裡那個被雷轟得生不如死的男人,在這其中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她心頭凌亂,面上不顯。那紅樓鴇母見她態度並不高高在上,還挺溫和,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她說道:“是這樣的,今兒個魔蓮仙子說要最後一次獻舞……”
魔蓮仙子?杜秋擡眸:“這兒是天下第一紅樓?”
是不是,那門上不是掛着嗎?那鴇母被她問得愣了愣,才道:“回王妃,是的。”
“你繼續說。”杜秋垂下眼簾飲茶,掩去了差點兒外泄的情緒。
“是!”然後鴇母就將魔蓮仙子獻舞引起轟動,之後摔倒在舞臺上。沒多久又爬起來像瘋了一樣哭着跑了,有一個穿着白衣服的男人過去追她。
他們追趕着把後院弄得亂七八糟的,但是因爲她要在前面安撫客人們的情緒,因此沒有親眼去看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就在他們追趕着去了後院不多久,天就突然降下巨雷,然後大家就都嚇跑了。
之後等雨停了纔回來,發現魔蓮仙子跟白衣男人都不見了。
她們知道的就這麼多。
鴇母已經說完話了,杜秋卻並沒有接應,她端着茶杯在脣邊,努力整理着腦中太過凌亂的思緒。
她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作聲了。鴇母以爲她嫌自己說得不夠好,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說出一件不知道對永王妃有沒有用的事情:“還有,魔蓮仙子哭着中掉的時候,一直在喊‘我不是阿離,你認錯人了’。”
杜秋霍然擡起了頭來,那鴇母以爲她生氣了,頓時嚇得直瞌頭:“王妃息怒,王妃息怒,賤民多嘴,賤民該死,求王妃饒命……”
“行了。”杜秋淡淡說道,“本宮問你,魔蓮仙子身邊,平時有沒有什麼接觸比較多的男人?那後院被雷霹傷的人是誰,你們可有什麼猜測?”
“這……”鴇母有些遲疑。
旁邊的官兵見她明明有話卻敢
不說,怒斥道:“大膽刁民,王妃問話,你敢不答?”
“賤民不敢,王妃恕罪!”鴇母趕緊低下腦袋再次用力瞌頭,紅樓裡其他的人也嚇得不行。
這一次,杜秋沒有作聲,放任了官兵的呼喝。
那鴇母原本見杜秋挺好說話的,再說自己也沒有犯錯,她應該不至於把她怎麼樣吧!
但這會兒她叩了那麼多次頭,腦袋都快暈了也不聽王妃制止,就明白自己的苦肉計是行不通了。
傳言都說公子秋心善仁慈,但卻若有人覺得她心地善良就想對她進行欺瞞欺騙的話,那也一定會自取其辱。
鴇母之所以故意做出自己好像明白事情緣由卻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一定會引起杜秋的興趣。那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藉此跟她求一個恩典了。
她所求不多,只希望永王妃能庇偌一下她們,不要事後被景爺報復。
可是這會兒,她卻再也不敢想什麼條件了。現在不說,怕是連命都會保不住了啊!
她連忙擡頭說道:“王妃,賤民知道,魔蓮仙子身邊有一個十分俊美的護衛。他不僅武功高強,還有着一張始終不老的容顏。我們都稱他爲景爺,他是我們天下第一紅樓幕後的主人。賤民猜測,今日之事理應跟他有關。他是個佔有慾十分厲害的人,不喜歡別的男人離魔蓮仙子太近。是以賤民猜測,那被雷擊之人,有可能就是今日追着魔蓮仙子而去的白衣人。”
不用猜了,魔蓮仙子肯定就是她娘,追去的白衣人是她爹。
至於被雷轟的人,當然不會是他爹,那應該就是這個所謂的景爺吧!
杜秋擰眉,問道:“你說這個景爺對魔蓮仙子佔有慾十分厲害,不喜歡別的男人離她太近。可是在這青樓中,她又如何能避免男人的接近呢?”
鴇母忙道:“是這樣的,魔蓮仙子因爲名聲的原因,不遠千里慕名而來的人也多。因此她身價極高,一月只接一次客,且價格低於十萬兩銀子不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