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大了,肯定會跟叔叔一樣美!這張小臉,可不就我的縮小版。
獨孤永夜眉眼彎得越深,他攬住懷裡小傢伙軟綿綿的小身子,問道:“小傢伙,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你爹呢?”
“沒想過。”鬧鬧想也沒想地回了三個字,獨孤永夜噎住:“爲什麼?”
鬧鬧:“這種話,御風叔叔跟炎叔叔都說過。”
獨孤永夜呼吸一頓,瞬間黑了臉。
是見多了人性齷齪的緣故嗎?
什麼時候變得冷血的,自己也忘了。
回頭才發現已然修練得無悲無喜不嗔不怒,身在紅塵卻不染紅塵。
只知循規蹈矩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卻找不到有什麼是自己想要做的。心中無慾,精神慢慢的就變得懶散,情緒越發冷淡,話語變得稀少。
再加上太忙,都沒什麼時間照顧孩子,經常將他放在空間裡面,一放就是大半天。弄得孩子現在就算單獨在裡面呆再久,都不會害怕也不會感覺到孤單了,因爲習慣成自然。
之所以小小年紀就這般沉默懂事,尋常不說話就安靜得好像不存在似的,原來並非天生如此,而都是因爲她……
從來沒覺得自己不疼孩子,爲了鬧鬧就算讓她付出生命也甘願。
可是,若非今天獨孤永夜指責她不喜歡孩子對孩子不好,她恐怕還沒有發現鬧鬧真的還太小,更不會發現,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的確是失職了。
而當看到鬧鬧竟然已經獨立到,就算沒有她這個親孃陪在身邊也沒所謂時,靜到幾乎以爲早已死去的心湖,突然就像被人投進了一塊驚天巨石……
一夜輾轉反側!
早上,青籬端了梳洗的水進來,見杜秋竟然坐在妝匣前發呆,腳下一錯,才踏進去:“小姐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這幾年,小姐唯一的愛好似乎就是睡懶覺。
青籬已經有四年沒見她起這麼早過了,就算再忙也會睡到日頭白的。
難道今天有什麼特別特別重要的事情
要發生了嗎?
杜秋回頭,遲疑地問道:“鬧鬧晚上睡覺時沒看到我,會不會吵鬧?”
“你前幾天衝關的時候,鬧鬧晚上也沒看到你啊!以前你也有出過遠門,或是晚上忙得沒時間睡覺的時候,鬧鬧都習慣了,不會吵鬧的。”青籬大大咧咧的,根本沒看出來杜秋情緒不對。
杜秋問的是以前每一次沒有她陪伴時的鬧鬧,青籬卻以爲她問的是昨晚,因而笑道:“小姐不用擔心啦,我們家寶貝那是絕世小神童,他自己都能照顧好自己了。再說,不是還有東宮的人嗎?小姐也說了,太子殿下是沒有惡意……小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回頭,才發現杜秋面色蒼白一片,青籬嚇到了,連忙放下盆子三兩步走過來。
她可很久沒見過小姐變臉的樣子了,小姐今天這麼不正常,難道真的要有不好的大事發生了?
“沒事,我給鬧鬧做早餐去。”杜秋急急說了一聲,忽然站起,身子消失在原地。
青籬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小姐去做早餐,也就是說沒事發生,那她剛剛是怎麼回事?
精心地準備了一頓從前沒有做過的美味早點,杜秋提了食盒正打算去東宮送飯,卻有下人過來稟報道:“表小姐,傾王殿下來了,老太君請您去前廳見客。”
杜秋回來的事,獨孤傾歌當然是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之所以昨天沒來,是怕她誤會他着急退婚來着。
其實他真的是越來越不想退這個婚了,可是聖旨已經下了這麼久,他若是再不宣讀,恐怕真就要引人詬病了。
於是,不得不在杜秋回來的次日清早來了傅家。
然而等真到了傅家,還是開始猶豫不訣了,不自覺地就將退婚的來意,說成是來看傅元姿的了。
但傅家的人怎會允許他再逃避下去,他不主動召見杜秋沒事,傅家的人自會讓他見到的。
杜秋被下人引領着到後花園時,就看到獨孤傾歌與傅元姿二人面對面坐在涼亭裡。
傅元姿粉面
桃腮,纖手撫琴的姿勢好不美妙。
只是不知道她手這麼動的時候,昨天差點被踩扁的波還痛不痛?
杜秋暗中好笑,而傅元姿看到她,指下的琴絃瞬間一抖,錯了一個音。
她連忙停下,站起來分外熱情地招呼道:“表姐,你怎麼來了?”
一句話表明自己是清白的,她真的不知道杜秋會來。
別的話卻是再不敢多說的,無論是做戲還是真的,反正傅元姿現在是不敢再明褒暗諷地當面羞辱抹黑杜秋了。
而且再過兩天她就將嫁進傾王府,而杜秋卻一定會在今天被三殿下退婚,她已經沒必要再跟她爭執了。
“老太君說三殿下找我有事,卻不知是什麼事呢?”
杜秋無聲一笑,傅元姿不找麻煩,她也再懶得爭鋒相對。
雖然她們姐妹是害死原主的人,但是血緣關係在那裡,她並不想親手對她們舉起屠刀。
從記憶來看,她相信原主也是不願她親自弄死傅家人的。
前面做的那些,也算是差不多幫原主出氣了吧!
至於以後,傅元容受了那一頓板杖,以後估計是會留些後遺症了。而傅元姿,傾王府側妃的日子並不好過,將來的人生是福是難,就隨她們自己去過了。
只要她們不再招惹到自己頭上來。
獨孤傾歌移過視線,落到停在涼亭外的杜秋身上,淡淡問道:“這幾日,你去了何處?”
沒說自己根本沒找她。
他神情從頭到尾的都是冷冷的,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我兒子想吃荔枝,上京沒有,我去了焰火城一趟。”杜秋撒起謊來,語氣自然到不行。
獨孤傾歌額上青筋抽了抽,漠然地側臉:“你們都下去。”
“殿下……”傅元姿嬌媚地喊了一聲,但不等她把話說出來,獨孤傾歌就不耐地重複道:“下去!”
傅元姿僵了下,不敢再瞪杜秋,她只能恨恨地掐緊手心,溫柔地彎身一禮:“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