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坐在廊上,望着滿天星空,神情寂寥。
短短的幾日的功夫,變化太多了。他還一度以爲,有了那次機會,說不定..其實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從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外面這麼冷,怎麼不進屋?”
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是grace,這個與他青梅竹馬的女人。
grace坐在他身邊:“心情不好?睡不着嗎?”
他淡淡地點點頭。
“伯母現在已經醒來了,又知道了真相,其實也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了。”grace說。
當然她也知道他開心不起來的真正原因。是因爲安雅。
剛纔聽優子說起,他們有說有笑的,所以他心情鬱結也是可以理解的。
“瀾,你我從小就認識,有些話,你可以試着聽聽。”見着瀾微微皺眉,她心口也是一悶,“有些東西,有些人,不屬於你的就是不屬於你的,以前是,將來也是。”
其實這句話,她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瀾緩緩地轉頭,望着她,眼神複雜,突然他開口說:“grace,這些年,你是不是很辛苦?”
grace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她自嘲地一笑:“是辛苦,可是甘之如飴。”更何況能在他身邊,她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瀾微微一笑:“所以,我也一樣。”
他仰頭,望着天空:“至少現在我無法放棄。我的心告訴我,它沒有放棄。”
grace心頭一滯,很害怕某種情況的發生:“所以你要留下她?”
他搖搖頭:“我自有安排。”
grace眼神失望,知道再多說無益了,囑咐了一句‘早點回‘,就轉身離開了。
瀾坐在廊上,坐了一整晚,他想了很多很多。
不知不覺,天色快亮了。
當他正要起身時,突然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一轉頭,見到的是安雅,他愣了。
安雅不知道男人就是瀾,她有早起的習慣。昨天某人累了倒頭就睡,倒現在還沒有醒來,她就想吩咐優子,做一點那傢伙喜歡吃的東西來。
在她起身的時候,那傢伙還纏得緊,嘴裡嘟噥着說:“別走.。。”
一想起平常霸道的他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安雅的心都化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我先去給你準備吃的,乖。”她就像哄兒子一樣哄他。
然後奇蹟發生了,他漸漸地鬆開手,乖乖地睡着啦。
安雅出來的時候,心情格外開朗。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一出門,居然會見到瀾。
現在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你來了。”瀾很自然地開口。
安雅點點頭:“嗯。”
“那就過來坐一會兒吧。”他轉過頭,“從這裡看,風景特別好。”
她頓了一下,慢慢地走了過去。似乎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令人難以抗拒。
她坐下了。
沉默。
瀾的眼睛盯着那座假山,突然,他眸光微動,平靜的聲音響起了:“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很像我的母親,那次宴會上,你那麼無助,那樣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所以在你出去之後,我悄悄地跟了出去。”
“所以..”
他微微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和我母親是不同的,你很堅強。”
他呼吸了一口氣,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安雅不忍去打擾。
只聽着他說:“不想後來又在倫敦遇到了你。那一次,我去倫敦和齊昀商討計劃,我心中滿是恨意,但是想不到見到你的那瞬間,我竟然覺得渾身那樣輕鬆。那是一種,很久都沒有的感覺了。”
安雅靜靜地坐着。
清晨的風有些微涼,吹得她有些微涼。
“說起來.。我們小時候是不是見過?”安雅轉移了一個安全的問題。
瀾也笑了:“是。那時候的你還是小女孩,扎着兩隻小辮子。當時正在玩遊戲,誰輸了就要上臺表演,你很緊張,就不停地拽着我的手,讓我幫你想辦法。”
安雅尷尬地笑着說:“我在音樂方面完全沒有細胞,所以要我登臺表演什麼的,還不如殺了我。”
他點頭,表示贊同:“當時你還允諾我,要是我幫你了,你就.。。”
那個承諾是———我會當你新娘哦。
安雅心頭一緊,正要說什麼,瀾先一步說:“不過那是小時候的玩笑,不能當真的。”
他擡頭望着她,溫潤地笑:“所以我不會介懷的,希望你也不會。所以有些話,我不會說,只會放在心裡,你也不需要爲此尷尬。”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瀾也是溫柔以待嗎?安雅心裡莫名地涌動着感激之情。
“嗯。”
其實她心裡真正想說的,謝謝你。
“對了,既然已經來京都了,不放再多待幾天吧,讓我一進地主之誼。”瀾看了她一眼,補充說,“要是你信得過我的話。”
安雅有些猶豫:“可是.。那不是打擾了?”
他微微一笑,低聲說:“你在,又怎麼會是打擾呢?”
她一怔。
“現在的京都很美。”他望着她的眼睛。
那眼神蘊藏着太多的東西,鬼使神差的,安雅就答應了。
“笨女人!”
背後響起了某人霸道的聲音。
瀾朝着他禮貌一笑,說:“若是有什麼吩咐,請千萬不要客氣。”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不必!”齊修乾脆得拒絕。
瀾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在他走後,齊修的爆脾氣開始上來了。他盯着安雅:“怎麼?你男人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按捺不住出來找人了?”
安雅白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啊?”
“可不就是嘛!”他三兩步上前,無恥地將她圈在懷中,“居然偷偷摸摸離開,不是想搞什麼小動作?”
說着,他圈得越來越緊。
自他一睜眼後,發現身邊笨女人沒了,那種落空感讓他想起了婚禮當天,遲遲沒有出現的她。
他心裡有一種巨大的落空感。其實在找回她的這幾天內,他天天都在做着這樣的噩夢。不過礙於面子,這些話他是不會說的。
“笨女人,以後沒進過我允許,不能離開我半步,明白了嗎?”直接下達命令。
幸好安雅知道這貨的本性,不然還真的好暴走了。
“知道了。”她點頭,改成哄兒子的語氣了,“我出來,其實是給你準備早餐的,真是的。”
齊修眼前一亮,但表面上仍然是那幅臭屁的樣子,咳了下:“真的?”
安雅點點頭。
“媽咪,你在這裡啊。”小包子揉揉睏意的眼睛,軟言軟語地說。
安雅被萌得一臉血,直接撇開了某人,抱住了小包子。
“醒了啊說起來,也有好久沒有抱過你了。啊,果然是兒子的懷抱最溫暖。”安雅笑眯眯地吧唧了一口。
小包子軟軟地粘上去:“媽咪.。。我也好久沒有抱媽咪了。”
這些天,雖然有親愛的爹地照顧,可是明顯爹地粗手粗腳的,哪有媽咪那樣細緻溫柔啊。
所以,世上只有媽咪好這句話是沒錯的。
見着他們母子這樣相親相愛,剛纔被撇開的某人心情極度不爽了。
齊修直接插足他們母子,把滿臉幸福的小包子從安雅懷裡拽出來,並且拿出了當爹的口吻教育道:“你多大個人了?還撒嬌?
某寶:“..。”他才六歲啊。
安雅護犢子了:“幹什麼?不准你兇我兒子!”
某寶也加入了他媽咪的團隊:“就是,爹地好凶的。”
被隔離的某人:“..。”
齊修想,要是放縱他們母子聯合起來,以後他的日子要怎麼過?必須在萌芽階段,把這小子粘孃的習慣給改了。
到底要怎麼辦呢?
哎,有了!
他咳了聲,說:“笨女人,你也算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既然都來到京都了,這樣吧,我就勉爲其難帶你遊玩吧。”
安雅嘴角猛烈抽搐,這是人說的話嗎?
小包子也覺得無語:“爹地啊.。。”
就在小包子剛要提醒他親愛的爹地,用點情商時,他親愛的爹地一下子把話題轉移到了他身上:“你就乖乖待在這裡。把那件事研究透了。”
“那件事?”安雅疑惑地問,“你們之間還有神秘秘密?”
齊修嘴角一揚,拖着她就走了,還霸氣宣言:“走吧。我給會給你一個不一樣的夜晚的。”
安雅臉色微紅,又窘迫。
小包子看着他們離開,不住地捂嘴偷笑。爹地媽咪真是一對活寶啊。這樣纔好,說明他們感情越來越好了,他也可以少操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件事的確要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