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打鬥聲,太監總管帶着侍衛從外面跑過來,看見地上躺滿了人,太監總管和侍衛們惶恐的跪了一地,一個個抖得跟篩子似的。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
天下人都道太子——赫連溫柔情深,聰明睿智,俊美無雙,待人和善,但他們這些自小跟隨的人卻是知道,這些不過只是表面,實際上他們太子根本就是無情無心,殘忍如修羅。這麼多年,他們就從來沒有看見過,哪一個人能牽動他們太子的心,哪怕是絲毫的情緒都是沒有的。
一如無情無慾的魔。
赫連的眸子掃過跪在地上的侍衛,最後落在侍衛長上,冷冷道:“拖出去斬了。”
侍衛長慌忙求饒:“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沒用的人我不需要!”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迂迴的餘地。
“太子饒命!”侍衛長還想求饒,人卻已經硬生生的被兩個侍衛拖出去了。
太監總管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赫連將他也殺了。
“周福才,找個太醫給這個女人看看,救活了告訴我。”話落,赫連轉身離開,再也沒有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西念。
周福才狠狠一愣,震驚的看向一邊的西念,找太醫?剛剛他家太子是說找——太醫?不可能,一定是他年紀大了聽錯了。他跟隨太子這麼多年,聽見的,看見的,都是太子殺人,從未有過救人。
西念慘敗的臉正迅速的染上黑色,一看就知道是毒正在擴散。
周福纔有些不確定了,問一邊的侍衛:“剛剛——太子說,救這個女人?”
“是,是吧!”侍衛也處於震驚中,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底氣。
周福才轉向西念,卻見西念一張臉都黑了,驀然大喊:“太醫,快叫太醫!”傻愣住的侍衛趕忙跑去找太醫。
屋內。
白髮白鬚的老頭搖搖頭:“雖然銀針都取出來了,但毒已經擴散至全身,沒救了。”
“白太醫,真的一點救也沒有了?”周福才問到。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
白太醫點點頭,周福纔看着已經渾身發黑,只剩下最後一口微弱氣息的西念,方纔的震驚慢慢消散。剛剛太子只說找太醫看看,這就說明,太子根本不在意這個女人的死活。他跟了太子這麼多年,多少還是瞭解的,但凡太子對這個女人有這麼一點在乎,絕對會命令太醫救活,而非現在如此。
想通了的周福才鬆了一口氣,不再在乎西唸的死活,對白太醫道:“那就算了,倒是麻煩白太醫白走一趟了。”
白太醫擺擺手,目光落在西念臉上,眼珠轉動了兩下,道:“周公公,既然這女人無用,不知可否借我試毒?”
“當然可以,不知道這次白太醫試什麼毒?”
白太醫喜歡製毒在整個帝都都是出了名的,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但凡能想到的毒,白太醫都製出來了。其實喜歡製毒沒什麼,只是每製成一種毒,白太醫都喜歡找人試驗,至今都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因此痛不欲生,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生命,使得人們一見到白太醫就躲得遠遠的。
“纏綿!昨日剛剛煉成,要是成功了,那麼它就是這個天下讓人死的最痛苦的毒藥了。”白太醫迫不及待的將藥灌進西唸的嘴裡,緊緊盯着西唸的眸子透着興奮的光芒,好像他不是正在殺死一個人,而是得到了萬貫財富。
西唸的意識原本就是混沌潰散的,沉沉浮浮落不到地。驀然,西念睜大了眼睛,卻在瞬間又閉上了。
白太醫趕忙湊近觀察,如同發現了稀罕的寶貝,周福才也好奇的靠近觀察,想看看這最痛苦的死法是什麼樣子的。
西念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被劈成了兩半,可她卻沒有死掉,不僅沒有死,反倒原本混沌的意識因爲劇烈的疼痛漸漸的清醒過來。可她卻無能爲力,只能這樣看着,看着她那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不住的流下血來,可她卻死不掉。
茂密的汗水如同雨水一般從西唸的臉上,身上流下來,越來越多,很快就將西唸的衣裳,以及被子都是打溼了。
白太醫看着西念越來越痛苦的表情,眸子裡的光也越發亮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西念想要瘋狂,想要衝破,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就是這麼在原地,只能在原地,只能這樣看着。
西念想要大喊,想要放肆的流淚,痛,真的好痛,痛得她恨不能立刻就死掉。
隨着西唸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眼淚順着眼角涌現出來,越來越多,如
同決堤一般。
“好,好!”白太醫笑起來。
指甲全數陷進肉裡面,西念想要死,想要立刻死,太痛太痛,可惜意識卻在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彷彿能觸摸到這每一絲毫的痛楚,然後將這一絲毫的痛楚放大,再放大,變成了成千上萬,鋪天蓋地的席捲着她,要將她的血,她的肉,她的神經骨髓都啃噬乾淨,還是以最慢的,最殘忍的方式。
驀然,赫連出現在西念面前,俊美的臉上瀰漫着溫柔的笑容,淡淡的,可卻情深似海。西念愣住,赫連緩緩的走到西念面前,向西念伸出手,西念不確定的去看赫連的手。
赫連輕柔的牽起西唸的手,然後將她擁抱進懷中。
疼痛驟然凝固,消失,連帶着心跳也沒有了,只剩下屬於赫連的氣息,那麼熟悉,那麼溫柔。
情不自禁的,西念伸出手擁抱住。
嘶嘶——
在擁抱住的剎那,無數的箭朝赫連大開的後背射來,鋪天蓋地,數也數不清。
西唸的瞳孔驟然收縮:“不要!”
“不要!”西念整個人從牀上騰的坐起:“不要,不要。”
白太一和周福才都愣住了,他們以爲西唸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是快要死了,卻不想.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西念。
“不要,不要。”西念不住的呢喃自語,眼淚卻毫無意識的掉落下來。
白太醫的眉微微皺起,去切西唸的脈搏,臉色卻大變,方纔的毒相竟沒有了,再去看西唸的臉,那臉上的黑色也已經褪去了。
周福纔不確定的問道:“白,白太醫,她——活了?”聽說以前宮裡是出過人死了又活過來的事。
看着不住流淚的西念,白太醫最終點點頭,周福纔不禁退後幾步查看西念,看了許久確定無異,這才呼出一口氣,道:“那我先去回太子。”說着離開了。
“不要,不要。”西念如同一個慌亂無措的孩子,只是無助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白太醫的臉色不太好,他的毒從未失敗過,可這次不僅沒能毒死人,反倒還救活了人,不禁口氣差了起來:“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西念好像沒有靈魂一般,迷茫的看向白太醫,白太醫不耐:“你到底是怎麼醒過來的?”
西念看着白太醫好像看不懂一般,一直到看了許久才微微回神來,雙眸四下裡環顧,這才發現方纔的是夢。驀然,西念笑了,眼淚卻越來越放肆的流下來:“還好還好。”
還好只是夢,還好——
剛要發火的白太醫驀然一滯,他發現西念平靜的脈搏有異。擡頭看西念,卻不期然發現有一顆紅點正慢慢的在西唸的脖頸出現,很小,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可不等白太醫看清楚,那紅點很快就消失了。
西念驀然睜大眼睛,她怎麼忘了,那人允諾過,只要她不死,就給她名分的。鋪天蓋地的喜悅席捲而來,強烈的要將她淹沒,心臟砰砰的跳動着,激烈的好像要破胸而出。
腦海空白的全部被喜悅包裹住,西念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可僅僅只是掀被子這一簡單的動作,西念卻仿若渾身被撕拉開了一般的疼痛,那些個被銀針扎的地方,每一處都在叫囂。
西念咬住牙,硬生生的從牀上撐起來,還沒落地,西念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太醫看着倒在牀上的西念,黑色的氣迅速的瀰漫過她的臉,切了切西唸的脈搏,那難看的臉色總算好轉了些,這是他制的毒,怎麼可能能救人,果然是因爲和原先的毒相遇,產生了異樣的反映。
不過,看這情況,這個女人是活不長的。白太醫看着西念,滿意了。但這纏綿他需要好好改進改進。
西念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餉午了,看着外面燦爛的陽光,西念一愣,這纔想起昨日不小心昏過去了。
身上還是疼痛着的,只是相較於昨天的鑽心刺骨,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其實也是,那麼多的銀針,又是專業的殺手,那一根根的針都是沒入最深處,甚至於骨髓的,如何能不痛。
門被打開,刺眼的光一下子照進來,讓西念本能的閉上眼睛。一個穿着水綠色裙裳的美麗女子走進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的西念,趾高氣揚道:“終於醒啦!”
西念一滯,這才反應過來,來人竟是綠腰,那人的貼身婢女。西念還記得,那年初遇時,綠腰便極爲的厭惡她,不過礙着那人的寵愛倒也沒什麼,只是後來那人厭倦了自己,綠腰便也無所顧忌。就是到今日,她還記得那一天綠腰侮辱她的話,當真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比一把把刀子扎進心窩子還疼的。
“醒了還不去見太子,難不成還想讓八擡大轎擡你去!”綠腰的聲音帶着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