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齊沐琛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身價不菲,那夥匪徒將神智不清的他綁了起來,扔進一個山洞裡。
在同一個山洞的還有一個戴着面具的女孩。
他當時昏頭昏腦的,只隱約記得那個疑似被下藥的女孩有着白皙的肌膚,還有一把十分動聽柔媚的聲音。
“你快走,他們要來了。”
那是那個女孩和他說的唯一一句話。
本來,兩個人一起攙扶着往外跑,可是沒跑幾步,那些匪徒就追來了。
最後,當那些匪徒快趕到的時候,那個女孩直接將他推進了草叢,作了個手勢示意他快跑。
——
“沐琛。沐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病房裡,看到齊沐琛轉過身,手痛苦地握緊成了拳頭。病牀上的李蔓眼眸裡閃過一絲欣喜。
但很快就又開始哭泣起來。
最後她乾脆淚眼婆娑地上前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齊沐琛的腰。
“求求你,這次不要再丟下我!”
齊沐琛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直,他眯起眼睛,忍住心裡劇烈的痛苦和狂躁。
但是這種痛苦還是像在埋在湖裡的火山一樣,越是拼命地抑制越是要爆發出來。
五年了。
整整五年,他都沒忘了戴着面具的女孩那雙淚眼婆娑,絕望痛苦的眼眸。
那時女孩將他推開後,全身酥軟的他全身無力,但依然拼命地向前跑。
身後傳來女孩痛苦的哭喊聲。
他回過頭,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孩被匪徒們拖走了。
那些匪徒們罵罵咧咧的,有人狠狠地扇了那個女孩一個耳光,有的人則說着無比猥瑣的話,甚至開始解身上的皮帶。
“媽的,敢跑,看老子們不弄死你!”
女孩的哭聲讓他的心徹底冰涼,但是他最終還是沒回頭。
他當時想的是,那時回頭,只有兩個人一起送死,女孩也救不回來。
但是如果他能逃走及時找到人來救,女孩還能被活着救回來。
於是,他最終還是逃走了。
——
“小蔓。”病房裡的齊沐琛終於慢慢平復了心情。
他的額頭冷汗涔涔,由於心裡感到無比的狂躁,他將外套脫了下來,直接掛在了椅子上。
伸手慢慢將摟着他腰的手放下來。
側過臉看了李蔓一眼,齊沐琛聲音平靜。
“你先休息,平復一下心情。我不走,我會等在病房外的。等你心境徹底平復了,我再走。”
說完推開病房的門,直接走了出去。
五年前的事,永遠是他心頭一根刺。
他身爲齊家家主,權勢熏天,幾乎無所不能,可是在那種時刻,他竟然無力懦弱得要靠一個纖弱的女孩子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他。
這是齊沐琛心底裡永遠抹不去的一道傷口,久而久之,成了他一個心結。
只要想起,就會痛苦狂躁抑鬱,最終成了連歐文翔都還沒治好的一個重大心理疾病。
他本來以爲時間會慢慢讓傷口結疤,可是每當傷口要慢慢愈和時,李蔓總會用她的淚水和驚惶柔弱的神情,來狠狠地將傷口揭開。
提醒他,他齊沐琛永永遠遠都欠她李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