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時景在心裡苦笑了下。
他已經沒資格再愛她，所以他決定乾脆再將自己逼得緊一點，不給自己一點退路。
於是他用手帕優雅地擦了下脣角，溫和如水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蘇小牙。
輕聲。
“小牙，還記得嗎？當年我欠你一個答覆。”
“哐——”地一聲，蘇小牙喝魚圓羹的湯勺掉到了地上。
她以爲隔了三年了，時景師兄早就將那件事忘了。
但是現在，他卻突然開口。
“師兄，其實當年……”蘇小牙有點心慌意亂，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三年前，就在她父親出事的前一天，她拿着一封情書勇敢地向時景師兄表白了。
表白其實並沒什麼，但關鍵在於，這封情書那寫得叫一個肉麻，叫一個污！
“時景師兄，當我見到你的那天，雖然天空沒下雨，但是我卻溼了。”
“時景師兄，別人愛慕你，是爲了和你上牀，我不一樣，我沙發，客廳，練功房，都是可以的。”
“時景師兄，我不信一見鍾情，但是我想我們可以日久生情。”
但是這封從頭污到尾的情書並不是她寫的，是那天她和幾個師姐一起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然後她輸得一塌糊塗。
幾個師姐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所以給她出的大冒險的內容就是拿着這封情書去向時景師兄表白。
“時，時景師兄。”
雖然時隔三年，但是蘇小牙現在想到那封情書上的每一句話，還是羞得整張小臉都紅了。
尤其當年她年紀小，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上面的意思。而且那次爲了表白還喝了酒，只粗粗地掃了一眼那封情書。
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沒記住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但是現在她已經成年了，再加上被齊沐琛那混蛋成天揩油來揩油去。
身體和心理都成熟了許多。
那上面那麼污的話，她簡直就是一點就通。
對面的小師妹，幾乎羞得要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盤子裡。陸時景脣角不由噙起一絲笑意。
小牙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神有些驚惶又有些羞澀，就和那天晚上站在他門口的樣子一模一樣。
陸時景眼前彷彿又閃過那天的小牙，和師姐們喝得東倒西歪的。
她的眼神看起來即純真又嫵媚，兩隻小手抱着情書，一邊僵直着交給他，身體卻簌簌地發抖。
她是怕自己拒絕嗎？
那時的小牙是勇敢的，但是又是羞澀的。
就在他看完那封非常“特別”的情書後，她立即就又抽了回去。
一邊像兔子一邊跑掉了，一邊卻又大聲喊。
“師兄，我等你回覆喔！”
想到這裡，陸時景脣畔笑意不由擴大，纖長的手指伸過去，非常溫柔地拿起餐布，替小牙擦乾淨脣邊的蛋糕漬。
嘆口氣。
“東西都沒了，你啃盤子嗎？”
蘇小牙終於發現面前的盤子已經被自己啃得乾乾淨淨了。她滿臉通紅地擡頭，結結巴巴的。
“時景師兄，那封表白情其實是我們在玩……”
陸時景幾乎同時開口。
“對不起，師妹。我在心裡其實一直當你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