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堂中,蘇養心看着即使經歷過剛纔的事,依舊面不改色,穩如泰山般坐着看醫術的夜希璃,眼中劃過一絲驚詫與讚賞。
他不知道夜希璃面對蜀中唐家的底氣是哪裡來的,但就這份氣度就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蘇養心找了個位置坐下,爲自己倒上一杯茶,飲了一口。然後問道:“希璃,你是怎麼招惹到蜀中唐家的?”
夜希璃放在手中的醫術回到:“一個仇家認識唐家的人。”
蘇養心聽後,沒有再多問,只是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而後,又交待道:“這次事情後,他們應該會給我面子,不會再公然對你出手,但不防止有意外發生,你以後還是注意着一點。蜀中唐家傳承自唐門,暗器毒藥尤爲厲害,讓人防不勝防。雖然爲人所不恥,但並不影響他們的強大。”
“嗯。”夜希璃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想知道蘇養心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麼?”
上次在彥涼口中聽到他對蘇養心敬稱爲“蘇老”,她便知道蘇養心的身份不簡單了。今天,聽到蘇養心對唐炳海說的話,以及唐炳海的反應,她更加明白,蘇養心,這個表面上普普通通的老中醫大夫,曾經絕對是個令人仰望的存在。
蘇養心聽到夜希璃的話,佈滿滄桑皺紋的臉上出現了淒涼與自嘲的表情。許久之後,才緩緩說到:“曾經或許代表一個勢力,一種超然地位,但現在,它只代表着一個家破人亡,斷子絕孫,體弱心殘的孤獨老人罷了。”
蘇養心語氣中的淒涼與沉重讓兩人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
雲太子走到蘇養心旁邊,然後與他擠進一張椅子,擡頭望着蘇養心,用安慰的語氣說到:“蘇爺爺,你不孤單哦,你還有我,還有母后。本太子和母后會一直陪着你的。”
雲太子稚嫩的語氣帶着對蘇養心的關心,看着雲太子那雙天真清澈的眼睛,蘇養心的眼眶微微溼潤了。伸出手摸了摸雲太子的腦袋,欣慰的說到:“對,我還有小潤,還有你母后,我不孤單。”
夜希璃不善用語言表達,所以她爲蘇養心倒了一杯茶,然後雙手遞到他的面前。嘴脣動了動,最後,終於喊出了一聲“師父。”
不說蘇養心傳她養心針,對她傾囊而授,單是今天對她的維護,就值得她的這一聲“師父”。
蘇養心聽到夜希璃的那一聲“師父”,接過茶杯的手纏了一下,鬍鬚微微抖動,激動的說到:“好!好!好!”
“師公!”雲太子也甜甜的喚了一聲。不過,喊過後,又接着說到:“師公好像不好聽,我以後還是叫蘇爺爺吧。”
與養心堂這裡的溫馨不同,在一家酒店的房間,躊躇了很久的唐炳海提心吊膽的撥通了十七長老唐立傑的電話。
“長老。”唐炳海恭敬的說到。
“事情辦成了?”
唐炳海咬了一口唾沫,然後小心翼翼的說到:“沒有。”
“哪件沒辦成?”
唐炳海聽出了唐立傑語氣中的不悅,一隻手緊緊攥着,鼓起莫大的勇氣說到:“……兩件都沒有。”
“……”
這次,對方沒有說話。但唐炳海從那加重的呼吸聲可以知道,唐立傑很生氣!
唐炳海的心一下子跳的快了起來,急急的解釋到:“長老,您聽我說,事情沒辦成是因爲您要殺的那個人就是蘇養心的弟子。”
這次,唐立傑沒有再沉默,而是有些詫異的問道:“蘇養心收弟子了?”
“是。”
“那苗鵬飛呢?”
“我不知道。但這是蘇養心親自承認的。”
唐立傑沉默了一會兒,說到:“蘇養心我們暫時還惹不起。而且,父親還欠着他一條命,讓他知道我想殺蘇養心的弟子,不會輕易饒恕我的。”
“那我需要放棄嗎?”
“不。”唐立傑說到。
“那我應該怎麼做?”
“借刀殺人!”
唐炳海不解。“借刀殺人?”
“苗鵬飛跟了蘇養心七年,都沒有得到他的承認。”唐立傑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下去。
唐炳海也不是笨人,一點就通。
“我明白了。長老英明。”
“我等你的消息。”說完,唐立傑便掛斷了電話。
房間中,唐炳海看着通話結束的手機,喃喃道:“苗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