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諾,證據就在這兒。”她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含笑道:“這些人身上有同在大理寺縱火的殺手一樣的烙印和令牌,不出意外,應該是來自同一個組織。”
她將發現的令牌扔到李奎懷裡,由他辨認。
“不錯,的確是一模一樣的。”李奎暗暗點頭,可他心裡還有疑惑:“這些人何故深夜出現在此?”
“也許是因爲我礙了他們的路?所以想來暗殺我報復?”上官若愚摸着下巴猜測道,哎,沒辦法,誰讓她太出色了呢。
看着她暗自得意的樣子,李奎忍不住打了個機靈。
“你方纔派了誰去九門報信?”上官清風敏銳的揪住李奎話裡透漏出的訊息,沉聲問道。
“額!”上官若愚頓時愣了,那啥,如果她說是二皇子的人,會不會引來誤會?
她的遲疑落在上官清風眼裡,便多了幾分深思。
這個院子除了她和兩個小孩,就只有紅蓮一個伺候的下人,這麼晚,她能夠派誰去九門通風報信?
“你究竟……”爲何他總覺得,這個女兒暗地裡藏着不少的秘密?
“那什麼,其實吧,那人是二皇子身邊的暗衛,哎,二皇子他擔心我一個人拖家帶口,平時想做點什麼事,身邊也沒有能幫得上忙的,所以呢,他就好心的將暗衛借給我,就是這樣。”上官若愚弱弱的解釋,她總得找個合理的理由,讓夜月的存在變得正大光明。
“二皇子的人?”上官清風微微一驚,“他竟把暗衛調派到你的身邊?”
他們倆的感情有好到這種地步嗎?
皇室中人,從小就有暗衛貼身保護,這是南商的傳統,哪怕是再不得寵的皇子也不例外,但南宮無憂的處境,衆所皆知,他身邊能夠調動的,也就兩名暗衛,其中一個,還在日前因縱火殺人身亡,唯一剩下的一個,他居然捨得調開?
“爹?”上官若愚輕輕喚了好幾聲,才把上官清風從深思中喚醒。
“你可有受傷?”他緩和了一下面色,柔聲問道,宛如一位慈父。
“木有木有,有二皇子的暗衛在此,女兒毫髮無傷。”她默默的給夜月戴上一頂高帽,“大人,只要順着現有的線索追查下去,必定能查出這個組織的所在,也能夠查出,他們究竟爲何在京城公然犯下累累血案。”
“上官小姐所言甚是。”李奎心裡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他甚至有些感激她,如果不是她,恐怕這起案子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互相恭維幾句後,他命令手下,將屍體擡走,這才向上官清風告辭。
“大人慢走啊。”上官若愚笑吟吟的揮手送別李奎,然後,目光一轉,落在還沒離開的男人身上:“咳,老爺,你看這天色貌似也不早了,您還要不要回房繼續休息?”
尼瑪!事情已經處理完,他還留在這兒幹嘛?
上官清風嘴角一抖,他怎會聽不出這話裡的驅逐意思?
“你也好好休息,趕明讓你娘替你壓壓驚。”
“好勒。”有好處不要白不要,上官若愚毫無壓力的應下,目送他離開後,正想回屋繼續睡她的美容覺,忽然,寂靜的院子裡刮入一陣強風,風聲凌厲,從她的背部逼來。
她警覺的轉過身,一記左勾拳剛要揮出,卻在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在半空中停下。
“臥槽,你怎麼來了?”她驚呼道。
你妹的,今兒刮的是什麼風?客人一個接一個,來得真勤!
南宮無憂神色寡淡,站定在她後方,氣息清冷如這天上彎月,淡淡道:“怎麼回事?”
“不就幾個不長眼的傢伙,以爲老孃是病貓,打算來我這兒找茬,結果計劃沒得逞,還把命給送了唄。”她雲淡風輕的解釋道,“話說回來,你爲毛也來了?”
“白日兵部尚書可有爲難你?”他淡泊啓口。
“哦,你是聽說了白天的事,所以特地這會兒過來,表達表達對我的關心?”上官若愚總算明白他的來意,“安啦,他連我的面也沒見到,能怎麼刁難我?”
見她的模樣不似作假,南宮無憂總算能稍微鬆口氣。
“這些……”平靜如深海的眸子,轉向地上還未凝固的斑斑血跡。
“明天會有人來打掃的,這些人多半和謀害兵部尚書獨子的那夥人是同一撥。”她把心裡的猜測一五一十說出來,“如果能夠順着這條線追查下去,真兇很快就能浮出水面,到那時,兵部尚書也不會再有空找你的茬。”
眉梢得意的朝上揚起,她此時的表情,像極了小人得志。
一抹暖色掠過那深邃幽冷的黑眸,“我從未怕過他。”
“我知道,不過,這種麻煩能免則免。”她罷罷手,“哎喲,這次要是能夠查出真兇,替你擺平這件麻煩事,那啥,你是不是該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
南宮無憂微微抽了抽嘴角,看着她愈發猥瑣的表情,不知爲何,竟有種轉身逃跑的衝動,“你想要什麼意思?”
“艾瑪,咱們倆啥關係?就隨便給點銀子,就行了。”她大氣的拍着他的肩膀,雙眼放着綠光。
銀子?
南宮無憂爲難的抿住脣瓣,“我沒有。”
“臥槽!禮部的聘禮呢?丫的!我倆都快成親,難道連聘禮也沒準備?”說來說去,她要的,就是那份絕對價值連城的聘禮!
尼瑪,這門親事擺明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那她怎麼說也得爲自己搞點好處不是?
“聘禮尚在宮中,況且,該由禮部送往丞相府來。”這是皇室的規矩。
所謂的聘禮,是由皇室向待嫁女子的父母所下的,寓意,感謝他們多年的培養,並不會經過新娘的手。
“哎喲,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想想,這聘禮少說也值萬金,就你那宅子,啥也沒有,而你本人呢,又是兩袖清風,咱們不得想點辦法改善改善生活?”上官若愚嚥了咽口水,正義凜然的說道。
她實在是太善良了有木有?賢良淑德,說的就是她!
“……”改善生活?爲何他總覺得,這並非是她要聘禮的真正理由?
“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我會騙你嗎?我一門心思爲咱們倆的未來着想,你丫的不支持,居然還懷疑我的良苦用心?”手掌用力捂住胸口,她連連後退數步,彷彿受了天大的打擊。
“我沒有那麼想。”他不會,也不可能這般看待她。
“真的?”眼睛輕輕眨了眨。
“當真。”嗓音依舊清冷如月。
“我就知道沒看錯人,嗯哼,你知不知道有啥辦法,可以把聘禮弄到咱們手裡?”她一改方纔的惱怒,搓着手,雙頰因激動,呈現出一片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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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狗皇帝的個性,就算再不喜歡他,聘禮這種代表皇室尊嚴的東西,肯定不會少!
眼前就放着一座金山,她怎麼可以無情的讓它溜走呢?這會遭報應的。
“不知。”他向來知道,她的心思獨特,卻未曾想過,她竟會把主意打到聘禮上,聽她這意思,似乎還想佔爲己有?這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
“擦,不然咱們讓夜月在半路偷偷把東西給換掉?”上官若愚提議道,“以他的身手,此計可行。”
躲藏在暗中的夜月嚇得差點從樹上摔倒下來,偷聘禮?姑娘這是想讓他死得不能再死嗎?
“……”沉默。
“不然,咱們進宮去向皇上說說,府裡的窘境?讓他發揚發揚善心,爲咱們改善一下生活質量?”不過,狗皇帝會答應嗎?
“……”繼續沉默。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可關乎到我們倆的未來。”說了半天,可另一位正主,卻把沉默進行到底,上官若愚滿臉惱怒的伸出手,用力揉着他的臉蛋。
哎喲喂,這手感,比海綿還要柔軟,不錯不錯!
她原本只是想喚回他的注意力,可這一上手,愣是被這柔軟的觸感給吸引,有些不太捨得放開。
夜月看得目瞪口呆,他家主子誒,居然被人上下齊手給調戲了?這畫面太美,他不忍直視。
揉了半天,過足了癮,她才收回手掌,“唔,你平時用了什麼東西保持皮膚的水嫩?快,有好東西給我分享分享。”
“沒有。”他又不是女子,怎會去做那種事?
平靜的眸子靜靜的凝視着她,起先上官若愚還沒覺得有什麼,可被他盯得太久,她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的行爲,丫的,和花癡沒啥兩樣!老臉頓時紅了,眼睛心虛的向四周瞄去:“那啥,咳,不是我對你有啥居心不良的想法,而是,那什麼,你的臉太軟,我是在研究它爲什麼會這樣!”
到最後,她反倒有些理直氣壯,堅決不承認,自己剛纔犯了花癡病。
“是嗎?”一抹淡笑掠過他的眸底。
“喂,你相信了對吧?你知道我這人有多正直的,是不是?”她輕輕戳了戳他的腰,努力想要挽回自己搖搖欲墜的淑女形象。
夜月覺得他快瘋了,讓這樣的女人嫁入府裡,真的是件正確的事嗎?爲什麼他覺得,府裡從今往後會變得雞犬不寧?
在她的注視下,某人微微點頭:“我信。”
“呼。”聽到他這話,上官若愚才長長舒出口氣,尼瑪,這年頭,像他這種好忽悠的人,真心不多了呀。
“總之,這事咱們得從長計議,爲了我們光明的未來,這事必須得做,具體怎麼做,我來想,你到時候按照我的計劃實施,明白了嗎?”她再次將話題繞回正事上,開始發號施令。
“好。”若是她想要,陪她胡鬧一番,又有何妨?
在他的前半生裡,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想要去寵一個人,用盡所有的力量,用盡所有的手段,只要能夠換她展顏一笑,便足夠!
這般想着,他望着她的眸光愈發溫柔,彷彿一池清湖,柔軟得不可思議。
夜月無語的擡起手掌,狠狠拍了幾下臉蛋,主子這回是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