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擦肩的瞬間,靳一澤餘光瞥見他眸中的殺意。
他帶着一身戾氣大步離開,掠起一道冷風,人走遠了,空氣裡都還留着冷意。
半響後,安金超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懈:“靳總監,情況不太樂觀。”
臨近晚上,黎雪菲才緩緩醒來,剛睜開眼睛,見靳一澤站在牀邊,眸子動了動,忽然坐起來:“孩子呢?”
“你先躺下,小小明在那邊,醫生說他驚嚇過度,又餓了兩天,身體比較虛弱,還沒醒呢。”
她看了眼小小明,掀開被子走到他的病牀邊上,躺在他旁邊心裡才踏實了些:“有大寶的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那家福利院警察去查過,院長不承認大寶他們去過,警察已經將那家福利院監控起來了。”靳一澤小心翼翼,語氣緩慢的說道。見她神色沒有大的變動,稍微鬆口氣。
“也就是說還沒有大寶消息……詹子凡那個人渣呢?問他啊,他一定知道大寶的下落!”黎雪菲情緒有些失控地擡高嗓音,餘光瞥見小小明,才控制了情緒,“他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問出來。你去警局等消息,我這不需要人照顧,你快去。”
“舅舅去警局了,他能力比我強,我去幫不上忙的。”靳一澤藉着倒水的動作掩飾了眼裡的神色,將水杯遞給他,“犯人都已經抓到了,大寶很快就能找到的,別太擔心,你自己的身體都要撐不住了。”
黎雪菲腦海裡浮現靳冷睿制服詹子凡的畫面,神色木訥的接過水杯,卻沒再追問。
警察局裡。
靳冷睿坐在接待室裡,面前茶几上放着一杯剛沏好的茶。他翹着修長的腿,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自然垂在沙發上,臉色陰沉,聲音冷冽:“我要親自審問犯人,你有資格不準嗎?”
他對面的沙發坐着警局二把手鄭副局,和一名老警官,面對他泰山壓頂的氣勢都矮了一截,一臉菜色。
鄭副局表情有些僵硬,無意識的搓了搓手,艱難地反駁:“靳總,犯人交由我們專業人員審訊,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儘快給問出結果來。”
靳冷睿只坐着,還沒說話,周身散發的壓迫感就震懾得空氣都沉了下來,墨色的眸子攢起一束冷銳,冷冽的聲音像從閻羅殿傳來,帶着寒氣:“我說我親自審,”不耐地皺了眉頭,“找能聽懂的人跟我說。”
“靳總,局長出去辦事了,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我們的人正在審訊犯人,您再耐心等等。”
縱使幹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次死亡的人,此刻也感到膽顫,額頭滲出冷汗。另一位老警官迫於壓力,斟酌開口:“靳總,這次的事……”
還沒沒說完,響起敲門聲。
人走進來,見靳冷睿在場,想把鄭副局叫出來說來,被後者瞪了一眼:“是關於詹子凡的審訊結果,就在這說吧。”
小警官表示沒有問出另一個孩子的下落,詹子凡耍無賴不肯細說。
靳冷睿起身,冷冷的掃向鄭副局:“這就是你說的能問出下落?”他整理下手腕的袖口,神色冷峻,霸氣側漏。
鄭副局正要將人攔下來,門被人推開,局長走進來看到裡面的局面,笑着和靳冷睿握了手:“詹子凡綁架孩子已經構成犯罪,他現在是犯人,可以探望。”
言下之意,審訊雖然說不過去,但可以以探望的形式去見詹子凡。
“正好。”靳冷睿率先走了出去,小警官跟在後面將人帶向審訊室,正要跟着進去,靳冷睿沉着臉反手關了門。
詹子凡坐在審訊的椅子上,帶着手銬腳銬,不爽的在椅子上挪動,見到靳冷睿的瞬間如見了貓的老鼠,整個人瞬間蔫了下去,掙扎着要起來,扯着脖子叫喊:“來人,把他帶走,你們把我關起來,你們把我關到監獄裡!”
觀察室裡的局長聽見他的叫喊,充耳不聞。
半響也無人過來,詹子凡絕望了。
靳冷睿單手拎起一把椅子,重重地放在他身旁,坐了下去,雙腿.交疊,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放在他面前的審訊桌上,目光冷銳:“人在哪?”
審訊室裡燈光昏暗,襯得他臉色更爲陰冷,周身縈繞着戾氣。他不知從哪弄來一柄黑色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整個人陷在陰影裡,猶如閻王審訊小鬼。
“局長,他拿着刀,該不會……”
“應該不會。”
“我、我說了我不知道,在福利院之後,大寶就被那些人帶走了,之後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不信你去問那些警察。”詹子凡心驚膽顫,雙腿發顫,整個人本能的往後縮。
見靳冷睿冷冷的看着自己,匕首泛着冷光,吞了一大口口水,看了眼牆角的攝像頭,壯着膽子:“你、你要是敢對我行兇,那我說不定能少判幾年,靳冷睿,你不敢……”
話還沒落,靳冷睿忽然站起來,掄起拳頭往他身上招呼,雨點般的拳頭落下來,詹子凡嘴巴里泛起腥甜,身體像只玩偶似得被拎起來。
靳冷睿像一頭髮瘋的獅子,低吼着又質問一句:“那些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聯繫的?”
詹子凡被打慣了,得知他沒什麼本事能發揮出來,反而有恃無恐:“我說了我不知道,靳總本事這麼大,不如直接去找。”
他要激怒靳冷睿,後者揪着他的衣領,低頭俯視着他,眼底涌動殺意,暴怒之下,用匕首把手朝他腦袋揮了一下,隨後將人腦袋轉過來看着自己。
靳冷睿看到他瞳孔渙散,冷笑一聲將人丟開,又坐回椅子,冷冷的盯着他。
詹子凡被打的眼冒金星,見他坐下來看着自己,反而不安,後背冒着涼氣,心裡的恐懼無限放大,雙手止不住地發抖,手銬碰撞桌面發出細微的響聲。
“你、你……你到底要幹什麼?靳冷睿,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隨後就像泄氣的氣球癟了下去,盯着靳冷睿黑沉的眼睛,凝視着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