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詩詩懷孕到打掉孩子的整個事件,安溪兒都是知道的,聽見這話又驚又氣:“她好容易才懷上靳總的孩子,變着花樣利用,她可不敢這麼放肆。”
萬一亂搞把孩子搞掉了,雲詩詩得不償失,她必然會小心對待。
“所以說,她這會兒可能還沒懷孕,那她對靳冷睿說自己懷孕的時間就對不上,也就是說這孩子……”黎雪菲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兩人對視一眼,安溪兒怒火中燒:“特麼的這賤女人拆散你和靳總,老孃早看她不順眼了,這事咱們告訴靳總,不能讓她太自在了!”
黎雪菲沉默片刻,腦海裡閃過靳氏老宅裡的對決,微垂下輕顫的睫毛:“算了,這是靳冷睿的事,與我們無關。”
即使孩子不是靳冷睿的,雲詩詩和他一夜是事實。況且現在她已經在靳家二老面前做出選擇,與靳冷睿一刀兩斷,還摻和進去幹什麼。
“可你就真的甘心雲詩詩繼續快活,讓靳總繼續矇在鼓裡嗎?你和靳總不是因爲她的身孕才決裂的嗎?”安溪兒蹙眉,不理解她的選擇。
將靳家老宅內發生的事告訴安溪兒,黎雪菲看着她錯愕的神情,苦澀的笑了笑:“溪兒,我相信天道輪迴。至於他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回不去了。”
安溪兒想開導她幾句,但感情的事誰又能摻和呢。
翌日,飄起了如針如絮的小雨,辦公室落地窗滑落雨水,朝外看去,城市朦朧。
門口傳來敲門聲,黎雪菲走回辦公桌後,讓人進來。
來的是昨晚在酒吧遇見的藝人,四月裡穿着長袖長褲,戴着圍巾口罩,可以形象昨晚發生了什麼,恐怕沒一處好皮膚。
藝人面對她清澈的目光,視線躲避了一下,略微低下頭:“黎總,昨晚的事……你和安姐都看見了,我、我是被逼無奈的。”
黎雪菲嗤笑出聲,精銳的目光幾乎能把人看穿:“是不是被逼迫的,你心裡有數。”頓了頓,“你今天來是什麼打算?”
她這麼開門見山,堵的藝人不知怎麼開口。
昨晚一開始被強迫的確不情願,可後來那導演開出條件,藝人還不是點頭答迎,心甘情願了?
黎雪菲眼底暗生嘲諷,這段時間公司受創,底下的藝人解約的解約,被挖的被挖,眼前這位是什麼意思還用想嗎?
“現在公司不景氣,你要走就走吧,只是走了就不能回來。”頓了頓,話鋒一轉,“你跟着別人有好的發展,想來也不想回來的。按合同上的條款去跟財務支付違約金。”
藝人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可聽這話,立馬翻臉:“黎總,難道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走嗎?當初籤合同的時候說了會讓我發展,給我通告,現在呢?公司這個月拉了幾支廣告,分到我手裡了嗎?”
“你爬上導演的牀,出賣靈魂換來一時追捧,所以才走,難道還有別的理由?”黎雪菲挺直腰身,眼裡攢起一束冷銳,反脣相譏,“至於你說的通告,三月底你拍過廣告,質量不過關導致甲方將你退了回來,換夏伶去救場的,你敢說沒有這回事?”
從抽屜裡掏出一份合約甩在她面前,黎雪菲起身撐着桌面,面色慍怒:“你讓公司險些產生損失,從三月底到現在不到十天,即便沒有廣告交到你手裡,也只是對你質量不過關的懲罰,難道要讓你再給公司造成損失嗎?”
藝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又驚又惱,素來聽聞黎總是個好相處的,可沒人見到她伶牙俐齒,強勢逼人的這面。
藝人拿起合同翻開,看到若一方單方面違約,需支付違約金十萬元。
她咬了咬牙,看向黎雪菲的目光含着怨氣。一面是十萬元違約金,一面是導演應允的資源,只猶豫片刻就簽字:“黎雪菲,算你狠!”
人走後,黎雪菲收起合同坐下來,揉了揉眉心。
安溪兒從外面走進來,將咖啡放到她桌前:“走就走吧,公司現在這樣,也實在養不起這麼多藝人。”
“是我們大意了。”黎雪菲端起咖啡喝了口,桌上的電話響起,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夏伶。”
安溪兒挑眉。
放下電話,黎雪菲抿脣:“夏伶說,上次的導演約她去酒店談廣告的事,約的時間是晚上,她想提前去,檢查下有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語氣嘆息,夏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也是個可憐的。”
夏伶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衣,輕車熟路的摸到酒店房間門口,和上次導演約她的是同一間。
站在門口,她身體微微發抖,上次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裡,她咬緊牙關,伸出顫抖的手將房卡靠近門鎖。
手發抖,幾次都沒成功開門。
“宋橙的事還多虧劉導了,要不是你親自出面,還不能讓她這麼快就和黎氏解約呢。”
她就要成功開門時,裡面傳出一道女人的聲音,嚇得夏伶連忙縮回手。
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宋橙不是雪菲姐公司的藝人嗎?竟然解約了?
“那女人是個輕賤的,一支廣告就收買了。不像雲小姐這麼高貴,到現在還不肯答應我。”劉導的聲音響起,語氣輕浮。
夏伶捂着嘴巴纔沒讓自己叫起來,慌忙掏出手機點開錄音。
“劉導說笑了,我不過是被靳氏趕出來的藝人,能在陳總手下混口飯吃,哪敢高攀劉導。”
“你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明星,誰敢讓你混飯吃。不如跟了我,我保證我手裡的好資源,全是你的。”
“討厭,幹嘛說這個。只要劉導能幫我把黎氏的藝人……”
裡面忽然傳出一聲嬌嗔,嚇得夏伶差點把手機摔了。
她心驚膽戰的偷聽,絲毫沒有察覺身後逐漸靠近的人。
“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事嗎?”
“啊!”夏伶驚呼出聲,渾身一機靈,慌慌張張的把錄音保存下來,轉身看向來人,大腦一片空白,“我、我沒事,我我我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