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菲你別動。”靳一澤衝過來就蹲下身檢查她的傷口,見傷口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臉色沉重又嚴峻,毫不猶豫的低頭吸允她傷口,迅速把毒血吸出來吐出去。
疼痛和酥.麻的感覺同時傳來,黎雪菲咬着下脣捱過這一陣,模糊的視線裡出現兩個小身影,耳邊迴盪着寶貝們叫媽咪的聲音,旋即兩眼發黑。
“已經給病人打了血清,但病人的中毒程度不輕,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再留院觀察兩天吧。”
“謝謝醫生。”
耳邊的聲音逐漸飄遠,黎雪菲緩慢睜開眼,入眼的是模糊的天花板和模糊的鹽水瓶。
“媽咪,你有沒有哪不舒服?”大寶回到病房見她撐着上半身坐起來,緊繃的小臉才略微輕鬆。
黎雪菲這纔想起自己被毒蛇咬了,活動下筋骨也沒感到不適,看向大寶時卻只看到個模糊的身影,半開玩笑的說道:“身體沒什麼不適,就是媽咪這眼鏡度數有點高啊我看不清東西了,這東西必須戴着嗎?”邊說邊擡手摘眼鏡。
手直接觸摸到眼皮,讓她動作僵住了,愣神的揉揉眼睛,再睜開眼世界還是模糊的。
大寶臉上飛快閃過一抹慌亂,很快就冷靜下來:“媽咪,我去叫醫生。”
聽見腳步聲離去,黎雪菲放下手摸索兩下,摸到身旁躺着一人,低頭能看到個孩童大小的輪廓,應該是小小明在守着她的過程中睡着了。
輕手輕腳的下了牀,給他蓋好被子才走出房間。她視線高度模糊,但並非真瞎,扶着牆壁很順利的下了樓,在護士站打聽到負責她的醫生在哪。
“你母親這個情況顯然是中毒後的症狀,什麼時候能康復不好說,可能過幾日就恢復正常了,也可能需要一兩個月身體裡的毒素清了才行。”
“沒有別的辦法嗎?”大寶的聲音聽着有些隱忍,細聽聲音有點抖。
“保持樂觀心態,不要給病人帶來消極的想法。”
隨後腳步聲響起,大寶從辦公室走出來。黎雪菲蹲下身朝他招手,靠着看到的模糊身影和本能摸摸他的頭頂:“你看媽咪這不是還能看得見嘛,沒有那麼糟糕。媽咪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過兩天就沒事啦。”
大寶也僅僅是比同齡孩子穩重些,可到底是個孩子,悶悶的低聲應着不說話。
黎雪菲牽着他的手往回走,忽然想起當時給自己吸出毒血的人:“靳叔叔呢?他怎麼樣了?”
“他中毒淺,打完血清就沒事了。媽咪你醒之前他也在病房守着,後來接到個電話才走的。”大寶難得摟着她脖子靠在她懷裡,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嘖嘖,看熱搜了沒,黎雪菲山路調.情,身材惹火放縱出新高度。”
“我都沒眼看,大白天的路上還有人呢,她咋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公衆人物就不能在乎點形象,要那什麼回家去啊。”
擦肩而過的小姐妹抱着手機討論剛刷上來的熱搜,語氣嘲諷又輕佻。
黎雪菲大腦當機片刻,回想起傷口的位置才明白他們爲什麼這麼議論。她小腿被蛇咬,靳一澤握着她小腿吸血毒的時候從旁邊看上去就像是……
面對只看片面就洞察全局的網絡高手她着實有些無奈,心裡疲憊到懶得去辯解什麼。
於是輿論像氣球迅速膨脹,膨脹到極點終於爆炸,搞的紛紛揚揚。
雲詩詩退出微博脣角勾起得逞的笑,目光比頭帶毒囊的蛇還毒,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旋即撥通靳冷睿的手機,聲音嬌滴滴的:“靳總,我有件事跟你說。”
“公事找安金超,私事不用說了。”靳冷睿目光停留在電腦屏幕上,毫不留情的掛斷電話,“去醫院。”
安金超先下樓去開車,以最快速度趕到醫院。
雲詩詩緊緊捏着手機,起身在原地走了兩步,突然回身把手機砸出去,面容扭曲到要發瘋。現在竟然連一通電話都不願意接了嗎?把所有屬於她的感情都給了那個恬不知恥的賤女人!
她一定要拿回來,一定要讓那賤女人付出代價。
小小明剛睜開眼睛就一臉懊惱,小臉皺巴巴的:“媽咪,我想躺在你身邊給你暖暖牀,但是媽咪身邊實在是太溫暖了我就睡過頭了。”抱着黎雪菲的腰軟乎乎的撒嬌,剛睡醒的奶音要多治癒有多治癒。
“行啦,有你陪着媽咪也睡的格外舒服呢。”黎雪菲擡手去摸小小明的腦袋,手卻落到他肩膀上。剎那間她神色愕然,很快就接受,拍拍他的小肩膀。
這一幕刺痛靳冷睿雙眼,他身形頓了頓。
“舅爺爺好。”小小明乖巧的叫人。
“靳總啊。”黎雪菲語氣裡摻雜些許隱晦,脣角笑容有些掛不住,也愈發苦澀,“我這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好,要不我在拍的戲換別人演吧,不能耽誤拍戲進程。”
“媽咪眼睛怎麼了?”小小明看向大寶,後者朝他搖搖頭。
靳冷睿沉着臉走到牀邊坐下,抓着她的手剛要說什麼,瞥見兩個小的都在看自己,目光掃向安金超,後者識趣的把兩個孩子帶出去。
靳冷睿坐在背光處使神情更加陰鬱,握着她手腕發好大一通火:“閒的沒事做去爬山?給靳一澤英雄救美的機會?”
黎雪菲不太能看清楚他的表情,眼睛不太靈光的時候聽力格外好,聽得出他語氣裡的怒火和責備。
心裡的火光一下被澆滅,知道眼睛看不清時都沒有過的委屈和心酸頃刻涌上心頭,別過臉彆扭的輕嘲:“我就是想要英雄救美才遭報應的,不然怎麼毒蛇不咬別人偏偏咬我,還一咬就眼瞎,我都是活該。”
越說越委屈,越委屈越自嘲。
“勞煩您大忙人還得抽時間來醫院奚落我了,現在奚落完你能走嗎?”
靳冷睿瞳眸裡隱着濃濃的墨色,臉色沉的像盛夏暴雨前的烏雲,心裡的光亮透不出一絲來。
轉身踢開凳子就走,半句安慰的話都不留。
黎雪菲拿起枕頭就朝門口砸去,氣的直拍牀板:“兇什麼兇,能看得清了不起啊,莫名其妙。”搞不懂他到底來幹什麼,專門來氣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