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超被她的愚蠢感動,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竟還敢當着靳總的面詆譭黎小姐,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靳冷睿怒極反笑,擡起胳膊朝身後輕輕招手,一黑衣男人拿着瓶液體上前,液體冒着氣泡。
“黎曼惠,眼熟嗎?”安金超譏諷的問完,朝男子點頭示意,男人緩緩朝黎曼惠走去。後者瞳眸猛然收緊,拼命往後退,可被鐵鏈拴住又能退到哪去,尖叫撕喊求饒認錯。
“靳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能、不能這麼做,這會死人的,我沒法活了啊……別、別過來,別……啊!好痛。”
靳冷睿不耐微皺眉,低沉的聲音冷硬淡漠:“你也知道這會要人命,還敢用來害人。”忽然想到什麼,大發慈悲的手下留情,“別弄到臉上,留着還有用。”
男人手裡的硫酸濃度不算高,只往她後背潑一小下,皮膚立馬冒出白氣,血肉模糊。黎曼惠疼痛難忍的用手去抓後背,連累手掌也被腐蝕的爛肉出血,終於疼的受不住暈了過去。
“潑醒,讓她看着。”靳冷睿低沉的聲音淺帶慵懶,隱隱透着不耐,“安助理,你認識的三流片導演不挑演員吧?”
安金超短暫的愣神,很快就反應過來,靳總這是要噁心死黎曼惠,心裡沒來由的暢快:“只要有張過得去的臉就成。”
黎曼惠身上也就那張臉和那雙腿能用,送去拍片正好。
“嗯,交給你去辦。”
靳大少爺多留一刻都嫌,站起來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西裝,目光掃過黎曼惠,片刻都未停留就轉身離開。
黎曼惠被冰水潑醒就聽見兩人那段對話,備受打擊又要暈,被男人捏住的下巴硬是把她疼的清醒。
男人搬來兩塊全身鏡,她當真是“看着”自己的皮膚被腐蝕,又噁心又恐懼。
《陰差陽錯》的開機日定在九月十六日,當天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會到場參加開機儀式。然而黎雪菲的記者發佈會在九月十八日,相差也就兩天。
攝像組的主機蓋着紅布,前面放個大鼎爐,桌上擺放觀音菩薩和幾道水果。全劇組的人拜觀音,祈禱拍攝順利收視率爆棚。
儀式過後就比較鬆散,導演說一些鼓勵人心的話,有對手戲的人相互認識,主要演員拉近親熱度等等。
黎雪菲飾演女二,和男女主以及男二的對手戲都比較多,又是空降兵在劇組裡基本沒熟面孔,所以她和主演之間的互動更多。
“喲,這不是雲大小姐嗎,今兒個我們劇組開機儀式,哪股風把您吹來了,您今天不拍戲啊?”
說話的是大導演,姓林,火爆脾氣業界周知,好面子講義氣。前些日子林導和雲詩詩提過拍這部戲的事,但云詩詩以有戲在拍爲理由拒絕了。
雲詩詩是靳氏知名藝人,大有名氣,被拒絕本沒什麼,但今兒個劇組開機儀式,她來湊什麼熱鬧?
雲詩詩臉色笑容得體,大方優雅,目光在衆人間打轉,瞥見黎雪菲時稍微停頓:“今天沒有我的戲份要拍,知道林導也在這片影視基地拍戲,替靳氏來看看。”
這部戲也算半個靳氏所出的,雲詩詩剛過來就在衆人間打量一圈,沒能見到靳冷睿不免有些失落。
說出的話就讓人反感。替靳氏來看看,語氣大到都以靳氏主人自居了。
“靳氏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出面了?”
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雲詩詩面色一喜,轉身的瞬間臉上笑容轉爲溫柔嬌美:“靳總,我、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想着靳氏總要有人出面就擅自過來了,的確是做的不周到。”
在靳冷睿沒有發火責怪之前先示弱,雲詩詩的確是聰明的。但靳總不吃她這套,繞過她朝衆人走過去,和林導略談這部戲的事,並稱對這部戲寄予厚望,有空就會來探班。
雲詩詩緊握的手久久不能鬆開,眼裡如蛇蠍般淬着毒。黎雪菲,又是你勾引靳總,又是你害我當衆出醜被冷漠。
她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終鼓起勇氣走過去挽着靳冷睿的胳膊,手掌稍微用力:“靳總,上次您說等這部戲結束了就跟人家……”
“雲詩詩你放開。”
雲詩詩正捏着靳冷睿的傷口,他雖沒呼痛但仍皺了眉頭,都還沒結痂的傷口哪經受得住這樣對待。
黎雪菲情急之下箭步上前扣着雲詩詩的手腕把她拽到旁邊,冷聲警告:“沒看頭條,不知道他胳膊有傷?”
這麼明顯的維護,傻子都看得出來。
有人輕聲咳嗽,黎雪菲理智回籠,話鋒一轉:“他要是病的起不來,我們的片酬你給?我的工資你發?我不像你兩袖清風,我還有兩個孩子等着吃飯呢!”
也就是說她這麼維護靳冷睿,完全是怕老闆病了影響發工資。
衆人表面被說服了,心裡都不傻。
“你——”雲詩詩憋氣憋到內傷,見靳冷睿也不幫自己說話,氣的在心裡跺腳,不再理會她,又朝靳冷睿用力,“靳總,您沒事吧?我剛纔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傷在那個位置。”
靳冷睿略煩:“拍戲時間擅自走動,你不想拍戲了?”
雲詩詩尷尬的杵在那,努力扯出個笑容:“對了,我還有場對手戲要拍,我先走了靳總。”她尷尬的無地自容,硬找個理由脫身。
任誰都能看出靳冷睿對人的態度,各自懷着想法。
靳總探視一圈就走了,剩下衆人該幹嘛幹嘛。
飾演女三的小花旦湊到黎雪菲身邊,半討好的和她搭話:“雪菲姐,你和靳總是舊相識嗎,那熱搜上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黎雪菲對給別人看戲沒太大興趣,笑的有點敷衍,不答反問:“你見什麼時候輿論能成真了?”說完就朝外走,這邊基本完事,她得回家看劇本去,明天第一場戲就有她的戲份。
小花旦愣神片刻,隨後朝她背影唾棄一聲,不就是和靳總有點關係,拽什麼拽。
黎雪菲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手指停在靳冷睿三個字上停留。剛纔他傷口被人捏着,情況應該不太好。猶豫片刻終究把手機放回去。
他沒讓她去換藥,應該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