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
霍擎琛開始翻看冷川擺在辦公桌上的一摞資料。
細微到電費水費，具體到股市行情，霍擎琛都事無鉅細的去了解，他從來不做表面功夫。
“霍先生，沈先生剛纔打電話過來，說要和您見一面。”
敲了敲門，冷川泰然自若的走進來，表情上沒有絲毫起伏。跟了霍擎琛這麼多年，冷川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聽到冷川的通報，霍擎琛的眼神飄向牆上的掛鐘，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現在是早上七點吧。
突如其來的預約，還是在一大早，對象還是沈似來。
這讓霍擎琛一時間摸不清頭腦。沈似來這麼急匆匆的找他，究竟會有什麼事兒呢？
“沈似來有說過他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蹙了蹙眉頭，霍擎琛想不出答案。沈似來一向與他沒有多少交集，除非是會長佈下任務來，需要兩人的合作，纔會避無可避的見一次面。
可如果是總統有任務交代，也一定會提前給霍擎琛通個氣，不可能這麼倉促。
“沈先生沒說，只是反覆向我確定您的時間。”
如果非要說冷川有什麼變化的話，只能說他說話的聲音比往日裡要低沉些，像是啞了嗓子，又或者是故意的壓低了聲音。
“霍先生，您說沈先生他該不會是知道了商業機密的事情吧？”
此時此刻的冷川十分緊張，就等着霍擎琛一派下任務，他立刻着手去辦。
沈似來的行爲的確令人覺得可疑，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機。冷川只覺得萬事小心爲上，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有預備在前，才能在情況發生的時候給予更好的解決方式。
“不，暫時先按兵不動，否則打草驚蛇可就得不償失了。”
按理來說，關於商業秘密的事情，除了會長，也就只剩下霍擎琛和冷川兩個人知曉。對於冷川，霍擎琛幾乎是像信任自己一樣的信任他。
消息是不可能從冷川那裡傳出去的。
其他環節霍擎琛也是嚴防死守，幾乎沒有走漏消息的可能。那麼……沈似來找自己就不一定會是爲了商業秘密的事情。
“霍先生，確定不需要……”
對於霍擎琛的指示，冷川有些遲疑。他並不是質疑霍擎琛的決定，只是憑着他小心爲上的做派，希望一切更妥帖些。
“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
背過身去，霍擎琛不再看向冷川。他的聲音帶着不容違抗的威嚴，透露着令人發冷的寒意。
即便是冷川，也是需要震懾的。最近這些日子來，無論是關於喬茗還是其他的，冷川的行爲都太過於放縱，不再像是以前那個沉默不語只管服從的助手了。
“對了，口風把緊些，就算沈似來真的提及了，你也知道該怎麼做。至於底下那些人也都通知下去，消息都給我封鎖住了，不能走漏一絲一毫。”
事關重大，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下，霍擎琛也不敢輕易的做賭注。這是整個國家的命運，也關乎所有百姓的性命，霍擎琛絕不會掉以輕心。
透過玻璃，霍擎琛看着窗外的天空，蔚藍色中還透着一絲灰色，像是被灰色的紗蓋住了一般，只是模模糊糊露出不太清晰的藍色底料。
“是。”
得到了霍擎琛的命令，冷川再沒有一絲疑慮，只是按着霍擎琛吩咐的事情做。
經驗告訴冷川，無論霍擎琛做出什麼令人不敢苟同的決定，都有他的道理，等到最後出了結果，霍擎琛一定是贏的那一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霍擎琛幾乎都要忘記自己與沈似來的約定，他沉迷在公務裡，壓根脫不出身來。
“咚咚。”
敲了敲房門，冷川的身後就站着沈似來，然而他沒有一絲緊張，就好像站在冷川背後的，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訪客。
“請進。”
深呼了口氣，霍擎琛已經準備好一切去面對沈似來，哪怕他的籌碼可能已經全部暴露在敵人的視線裡。
“霍先生，沈先生來了。”
利落的聲音裡不摻雜任何雜質，冷川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霍擎琛，那表情不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上司，反而像是在看自己的兄弟。
“把沈先生請進來吧。”
給了冷川一個眼神讓他放心，霍擎琛沒有露出絲毫破綻。當然，要想從霍擎琛身上找出一點兒馬腳實在是不太可能。
冷川讓出一條通道來，不再擋住沈似來的視線，同時也好讓沈似來順利的進入到辦公室裡來。
“沈先生，不知道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既然沈似來已經到了，霍擎琛也沒有心思和他兜圈子，有話直說是最好不過的交流方式。
“我來找霍先生還能有什麼事情？”
一開口，沈似來就給霍擎琛賣了個關子。
這也不能怪沈似來，他好歹是堂堂一個副理事，如今上趕着過來給霍擎琛推薦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有失顏面。
“這……我倒是不清楚。”
沉吟一聲，霍擎琛眯着眸子，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難不成是真的知道了什麼消息？可沈似來沒有主動開口說，那霍擎琛自然也不會傻到往槍口上撞。
“前幾日會長找我談過局勢，現在商界動亂不安，保護我們的既得利益，清除內敵外患，已經是迫在眉睫。”
想了半天，沈似來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倒不如談一些經常掛在嘴邊的事情，好歹沈似來還知道應該怎麼聊下去。
“沈先生說的是。”
桌面上早就擺上冷川備好的茶水，霍擎琛輕拿起茶杯，他看見有根茶葉在水中打了個旋兒，像是迷失了方向。
他摸不清沈似來打的是什麼主意，儘管霍擎琛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不少年可與沈似來相比，他的那點兒心思就算不上深沉，甚至可以說是如同清風明月般敞亮。
“齊未遠那點兒心思就好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對會長的位置圖謀不軌，可我們現在卻不瞭解他的盤算，到底齊未遠還有什麼沒顯露出來的籌碼，我們總得要未雨綢繆，否則等到對峙的時候，也好多一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