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我抽支菸麼。”紀雍塵朝司臨夜攤開手。
聞言，司臨夜一愣，拉開書辦公桌抽屜摸出一盒煙遞給他。
司臨夜平時很少抽菸，只在工作壓力大或心情不順暢的時候抽一支提神，他倒是詫異平時不怎麼抽菸的紀雍塵會主動問他要煙。
見司臨夜默認，紀雍塵從煙盒中抽出一支點上，吸一口，長長吐出白色的菸圈。
“我不是不愛她，”一開口，紀雍塵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我是太喜歡，所以見不得她不好……”
太喜歡所以選擇放手，太喜歡所以選擇成全你。
“我知道。”司臨夜看着他，誠懇道：“謝謝。”
謝謝紀雍塵的成全，謝謝他不在那段時間紀雍塵爲鳳初暖的付出。
紀雍塵一擺手，低頭抽菸。
“我想聽的不是謝謝，”紀雍塵彈了彈菸灰，“讓她幸福，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會的。”司臨夜鄭重點頭，神色堅定。
看着書房內發生的一幕，鳳初暖眼梢通紅，眼角發酸。
抿脣沉默一陣，在兩個男人交談聲中，鳳初暖道：“寶寶，把切出去吧。”
小包子看的正起勁兒，遺憾道：“啊？暖暖不看了？”
“不看了。”鳳初暖關掉小包子傳過來的頁面，內心被一陣酸脹的感覺充斥。
是對紀雍塵的愧疚。
紀雍塵爲她付出那麼多，在生死危急的關頭，在無法擺脫的深淵，在迷茫未知的路途，是他一次又一次對她施以援手，把她拉出深淵，也是他給鳳初暖一個新的身份重生。
但最後她什麼都無以回報，雖然紀雍塵做這麼多完全出於本能，沒想着鳳初暖的回報，但這種一味索取的滋味兒讓她心中愈發內疚。
早知道不偷聽就好了，兩個男人沒讓她在場果然有理由。
好奇心害死貓啊……
小包子雖然好奇，但還是聽話的切出監控，母子兩人寒暄幾句，鳳初暖收了線。
電視正播放最新一期的綜藝節目，鳳初暖直愣愣盯着電視，心思卻神遊天外。
她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見到紀雍塵的時候，想起她在紀雍塵指導下訓練的時光，想起因爲家中變故壓力大到必須在心理醫生指導下才能正常生活的時候……
每一段時間碎片裡都有紀雍塵的影子，她和紀雍塵早就有割捨不斷的關係……
但她什麼都沒爲紀雍塵做，後者最痛苦的那段時間她和司臨夜小包子在一起，讓他獨自承受痛苦。鳳初暖越想越內疚，心臟像被人重重擂上一拳，鈍鈍的喘不上氣。
胡思亂想之際，書房門打開，司臨夜和紀雍塵走出來。
聞聲，鳳初暖迅速收斂複雜的情緒，站起身故作平常的衝兩個男人道：“揹着我談完了？”
“嗯。”司臨夜頷首，深深看鳳初暖一眼。
轉頭看向客廳的掛鐘，鳳初暖道：“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晚安。”紀雍塵帶上書房門。
“晚安。”鳳初暖說。
他沒有離開，留在鬼門接受顧淼術後的觀察。
關上臥室門，鳳初暖坐在牀邊，本應該去洗澡的司臨夜突然在她面前半蹲下來，握住她一隻手貼在臉邊，男人篤定道：“你心情不好。”
被司臨夜一眼看穿，鳳初暖沒有再僞裝，低下身，像個愧疚的小孩子一般將臉埋進司臨夜肩頭。
男人溫熱的大掌輕輕揉 捏她後頸的肉，低聲問道：“怎麼？”
鳳初暖抿脣，沒有立即回答。男人十分有耐心的不緊不慢把玩她頭髮，等着她的回答。
“我覺得很對不起紀雍塵。”良久，鳳初暖聲音悶悶開口，“也很對不起你。”
聞言，司臨夜眉梢一挑，沒有說話。
“我沒辦法做到一心一意只想着你一個人，我關心紀雍塵，卻什麼都不能爲他做。你心裡只有我一個，我卻對你……”鳳初暖聲音哽咽，她覺得自己糟糕透了，不管是對司臨夜還是紀雍塵。
哪怕不愛紀雍塵，但她和紀雍塵割捨不斷的牽絆讓她心裡至始至終都裝着兩個男人。
司臨夜安撫的輕拍她後背，“紀雍塵不需要你的內疚，他只希望你過得幸福。”
鳳初暖眼眶溼 潤，沒有說話。
“至於我，你更不需要愧疚。”司臨夜捧起鳳初暖的臉，指尖撥開長髮，露出清秀漂亮的眉眼，“我不會和紀雍塵吃醋，他在你心裡什麼地位，我更不會計較。”
“他比我先認識你，拯救你，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陪伴你，我很感激他。”輕輕的吻落在鳳初暖額頭，像羽毛掃過似的，司臨夜道：“愛我，和我相伴一生的人是你，我還有什麼不知足？”
“別多想，好好睡一覺。”揉揉鳳初暖頭髮，司臨夜寵溺道：“我會站在你這邊，和你一起幫助他。”
在眼眶中積蓄已久的眼淚猝不及防滾落，滴在司臨夜手背上。
男人一愣，低頭有些錯愕的看着。
見狀，鳳初暖不好意思的含着一泡眼淚笑了，最近眼淚真是比做殺手六年流的還多！
她手忙腳亂正要擦眼淚，手指卻被一把抓住。
司臨夜疼惜的吻掉她臉上的眼淚，最後又依次親過她指尖，擡頭盯緊鳳初暖眼中，他淡笑道：“睡吧。”
窩在司臨夜懷中，鳳初暖感覺到一陣踏實心安。
耳畔傳來司臨夜平穩的呼吸聲，鳳初暖湊上腦袋，脣角蹭了蹭男人線條流暢漂亮的下巴，這樣的好男人，她怎麼能不愛！
翌日。
鳳初暖睜開眼，摸到身側空空如也的牀時一愣，司臨夜去哪兒了？
她起身洗漱之後下樓，發現紀雍塵也不在。
詢問兩人下落，傭人告訴她，司臨夜和紀雍塵一大早就去了研究所。
“他們吃早飯沒？”鳳初暖做到餐桌旁。
餐桌上傭人已經準備好早點，鳳初暖喜愛的中式早點。
“吃過了。”傭人回答。
“那就好。”鳳初暖點點頭，胃口大開喝一碗豆腐腦外加三根大油條，吃完之後，她穿好外套迫不及待去找司臨夜和紀雍塵。
研究所處於地下，不用於醫療室。前者做的研究更爲機密，醫療室就是進行一些普通手術和檢查之類的場所。
鳳初暖迫不及待跑過去，推開研究室門，看到裡面的一幕，登時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