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的雙臂撐在木欄上,眼睛凝視着剛剛陳啓龍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過神。
有那麼一瞬間,她奢望着踹門就進來的是司暻容,那該有多好。
“阿鳶,你還好吧。”
江寧一句話把她的神思拉回現實。
“我沒事,我不是說了只要你報警就好了嗎?你怎麼自己來了?”蘇鳶鬆了一口氣,餘光晃過屋子裡的人,隨即拉開和男人的距離。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壓低聲音,繼續說,“我說過了安夏是個複雜的人,你……”
他只以爲蘇鳶今天的窘境是因爲安夏。
蘇鳶搖頭,“是我拖累的她。”
“可是她……”江寧語言又止。
蘇鳶擡眸,十分誠懇的說道,“見天要不是有她在,恐怕我都沒有機會和你說話了,江寧,不要對人還有偏見。”
說完就連忙進到屋子裡去,只留下江寧一個人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的偏見完全是因爲安夏給她帶來了傷害。
見蘇鳶躲的遠遠的,千言萬語都堵在心裡,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留下來的幾名警察走到屋子裡環視了一圈,拍照取證。
“有沒有人受傷?”
“這呢。”安夏嘟着嘴,晃了晃自己的手,“警察叔叔,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們可就堅持不住了。”
聽到安夏的恭維,年紀較小的警察忽然就羞紅了臉,撓撓頭,“你別這麼說,其實是我們來晚了,讓人都跑的掉了。”
說到陳啓龍,安夏嘲笑道,“話說得狠,人也溜得快。”
蘇鳶在安夏身邊停下來,眼神示意,“你手不疼了是吧?”
江寧這才意到安夏手臂上的傷,快速走到她身邊,想要拿起她的手檢查傷口,可是被安夏眼疾手快的躲開了。
他的手停在空氣裡,臉上的表情也是訕訕的。
“我車上有醫藥箱……”
安夏不搭理他,一直跟在小警察後面,原本的警察叔叔也改口叫哥哥了。
“警察哥哥,你們帶不帶醫生了沒有?我的手真的好痛。”
小警察看着暗紅的血跡,爲難道,“這位先生不不就是醫生嗎?”
況且他們出警示不到醫生的,面前這個女孩子的狀況也沒有到叫救護車的地步。
“我不要,他治的不好,萬一我手臂上留疤了嫁不出去……”安夏可憐巴巴的盯着小警察,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看着江寧愣在一旁,蘇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救死扶傷,江大夫。”
江寧點頭,拉過安夏沒受傷的手臂,直接下樓去,安夏一路亂叫。
見一直追着自己的小傷號走了,小警察臉上的紅暈才消失。
“一會還要麻煩三位跟我們一起去一趟警局。”警察說道。
蘇鳶點頭,“知道了,一會我轉告他們。”
樓下的車裡,安夏委屈的撇着嘴,一聲不吭。
江寧小心翼翼的把碘酒塗在她的傷口上,即使是疼的倒吸冷氣,安夏都沒有叫出聲。
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咋咋呼呼,忽然安靜下來,倒讓江寧不自在了。
他乾脆放下手裡的棉籤,緊盯着安夏。
被人盯得發毛,安夏別過臉,冷聲道,“江醫生你快點,我還急着要去看上面的那個小警察呢。”
看上剛剛的小警察了?
江寧隨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那個小警察正站在陽臺上衝着她揮手。
“你幹什麼!”手臂上一陣吃痛,安夏忽然大叫起來。
江寧纔回過神來,看着安夏的傷口因爲他的用力又重新滲出血來,他連連道歉。
“我剛沒注意,對不起。”江寧重新換過紗布包紮,視線卻還不時的落在那個小警察身上。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堵着的感覺是什麼。
見傷口已經包紮好,安夏立馬開門下車,往樓上跑,不一會就出現在小警察身邊,眉目傳笑,不知道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