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國家,巴頌並不算受重視的王子,也不是王儲的候選人,但是他手下的權利涉及範圍涵蓋之廣也僅此一人。
從商業,到軍事,到對輿論的控制是沈珉桓這樣的普通人完全無法比擬的。
等跟這位皇室告別以後,沈珉桓盯着手裡的資料出神。
如果在國內,確定巴頌的權利範圍直接派人查找就是了,可是在泰國,他跟項千秋兩個人就是走斷腿也找不完這麼多地方。
尤其是市中心屬於巴頌的建築,除了他跟項櫟櫟曾經見過的狗場,公司總部,皇室別墅之外,還有大大小小五十多處,郊區外那就更多了,只看一眼都讓人覺得絕望。
“就這樣找嗎?”項千秋發愁的問。
沈珉桓點頭:“嗯,只要有目的就好,巴頌在這個國家知名度那麼高,我不信他能藏的那麼緊。”
從得到巴頌名下的佔有面積名單以後,沈珉桓又喊了一批保鏢過來跟他們一起尋找,原以爲難度不高,但是隻尋找就找了整整兩個月。
而巴頌從那次見過他們以後,也完全人間蒸發。
在這期間,項千秋親自見證了沈珉桓的變化。
他從原本的焦急,痛苦,難過,壓抑的情緒變得冷漠,如果不是涉及到安排項櫟櫟的事情甚至彷彿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
即便是項千秋的勸阻都毫無用處,因爲自責跟壓力幾乎把沈珉桓逼瘋。
他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足三個小時,其他時間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商業上打壓巴頌的公司跟安排人去找項櫟櫟,除此之外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
他的做事像機器人一樣標準,也像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勞。
項千秋實在害怕這人直接垮了,於是把在國內的項子恬接過來讓他陪着沈珉桓。
而看到女兒的沈珉桓彷彿冰雕一樣的面孔總算柔和了些許。
項子恬拿着沒來得及放下的小書包“噔噔蹬”跑到他身邊,然後伸手抱緊了他的腿:“爸爸,恬恬想媽媽了,好想她……”
項子恬聲音十分低落。
沈珉桓微微一怔,他彎腰把女兒抱在懷裡輕嘆一口氣:“很快就好,爸爸很快就會把媽媽給你帶回來。”這樣的安慰毫無意義,可是面對女兒,沈珉桓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
從那以後,沈珉桓去哪裡也帶着女兒。他們開着車,幾乎已經把泰國大大小小的街區小巷逛了一個遍。
“那隻狗狗是不是跟媽媽一樣喜歡吃蛋糕?”在一片寂靜中,項子恬趴在車窗上小聲嘀咕着。
“嗯?”沈珉桓沒有聽清女兒的話。
項子恬伸手抓住他的衣襬扯了扯:“我是說那個啦,那隻狗狗好漂亮。”
沈珉桓聞言向女兒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一隻身上有些骯髒的邊牧聳拉着腦袋被人從甜品店趕了出來。
“好像不是流浪狗,應該是被人拋棄或者走丟的狗。”沈珉桓說。他跟項櫟櫟在一起時間那麼長,這方面的只是多少也明白一些。
“有些可憐。”眼看那隻狗離開甜點店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項子恬一邊說着,一邊翻着身側的零食,從裡面找出低鹽的鵪鶉蛋,撕開以後扔到車窗外。
“汪!”那隻狗以一種狼吞虎嚥的姿態把項子恬扔下的食物吃了個光,等項子恬什麼都找不出來的時候,那隻狗也吃完了地上所有的東西。
項子恬透過車窗看着大狗,內心有些掙扎:“爸爸,我們要收養他嗎?”
雖然不適合,可任由這隻狗流浪也太可憐了一些,她還做不到視而不見。
沈珉桓看着這隻狗心情複雜,其實現在的環境來說,他們自己也算自身難保,更別說救助流浪動物,就算收留這隻狗,以後跨國託運也是麻煩,但是看到女兒希冀的目光,沈珉桓嘆了一口氣降下了車窗。
剛要仔細看看這隻狗,就見剛剛還溫順的大狗像瘋了一樣死死盯着沈珉桓,嘴裡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加上眼睛泛紅,嘴角流着口水,像極了得了狂犬病的病犬。
沈珉桓剛要勸女兒,就見這隻狗已經不止於叫喊,而是一邊瘋狂的衝沈珉桓大叫,一邊扒着車窗,一副要跳進來的模樣。
“啊!”
那隻狗甚至湊到項子恬那裡,驚的她叫了一聲,沈珉桓聽到以後索性直接升起了車窗,然後拿出手機聯繫最近的流浪動物收留中心。
“恬恬,爸爸讓其他人幫助它,我們先不養了好不好?”在未接通電話的時候,沈珉桓柔聲問女兒道。
如果真有狂犬病,到時候被咬,他們打針跟治療都非常麻煩。
而現有的情況,並不適合讓他們應對這種麻煩所以選擇放棄是最好的方式。只是這個選擇一定會讓女兒失望。
“我明白了。”恬恬捂着被嚇到的小心臟悄聲說道。
沈珉桓點頭,等寵物救助機構的人員過來以後,爲了避免麻煩,沈珉桓也沒有下車,而是指派保鏢把領養這隻狗所需要的錢財都交給這裡的人員。盡他可能讓這隻狗得到好的治療。
等安排完以後,沈珉桓帶着女兒離開這裡。
“最近怎麼不見平安?”金色的搖椅上,巴頌放下了手裡的筆記本扭頭問項櫟櫟。
項櫟櫟避開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我上午還看到他,應該是在哪裡自己玩吧。”
“是嗎?”巴頌皺着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那我去找找它好了。”項櫟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時月份已經很大的肚子非常明顯,甚至連走路都帶着幾分沉重。
“我跟你一起去吧。”巴頌說着起身,緊接着被項櫟櫟直接阻止:“你不是要忙工作的事嗎?你先忙不用管我。”
“哦。”巴頌遲疑的留在原地,看着她還是不放心:“你記得注意安全。”
“好啦,又不是第一天懷孕。”項櫟櫟笑了一下,起身離開客廳。
其實平安的去向沒人比她更清楚,所以這本來就是一個謊言,在巴頌的眼皮下還能瞞多久,她也不知道。
項櫟櫟忍不住想,等這個事實被發現的時候,大概也是她再度失去巴頌信任的時候吧。
想到平安,項櫟櫟嘆了一口氣,覺得再也無法跟巴頌呆在一起。
等按照往常的行走習慣停下的時候,項櫟櫟才恍然走到了門口,她曾經無數次在這裡等巴頌回來,實則是因爲這裡是逃跑最可能的地方。
她搖頭笑了笑準備返回,結果面前的門緩緩打開。
項櫟櫟僵硬的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出現在門後面容精緻身材妖嬈的女人。
“唉,項小姐?”阿麗莎的神情比她都要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