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紅玫瑰”的頭牌女郞,但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因爲,陪客人進房間的是一個人,陪他們暖牀的又是另一人了。
冷澈洗完澡後,會戴着蝴蝶面具出現,先讓客人喝下有迷情作用的酒,然後在客人昏沉之際偷樑換柱,換其他姐妹戴着面具上陣。反正女人的身體都差不多的,客人也不會有意見!就算有個別客人想一睹真容,也會在藥力作用下和姐妹們的笑罵聲中只剩情慾!
況且,所有的人都知道黑蝴蝶只會戴着面具陪客,這也是她的一大特色,又會有誰想到自己身邊的女子並不是美豔的黑蝴蝶呢?就算淪爲歡場女子,就算少賺錢,我也不能陪伴那些陌生的男人!因爲,我有自己的底線啊!
冷澈靜靜的望着鏡中的自己,微微皺起了眉。她知道,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冷澈?你到底要洗多久?再不出來,我可就砸門了!”
洗手間的門好像要被打爛般的,發出絕望的聲響。冷澈一咬牙把門打開,對那個令人生厭的男子綻放出溫柔的笑容:“老闆,您的性子真急呢!女孩子的動作總是有點慢的嘛!我們先喝點酒怎麼樣?”
司徒宸冷冷的望着她,沒有說話,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豔。
與舞臺上那個妖媚火爆的舞娘不同,洗盡鉛華的冷澈就好像出水芙蓉一般的清麗無雙。她的長髮慵懶的披散在肩頭,神情純真至極,就像嬌俏的貓咪一樣。 司徒宸呆呆的望着她,只覺得心中一動,兒時的回憶也浮現在眼前。冷澈……尊貴的小姐,驕傲的小姐!就算家道中落,就算淪爲歡場女子,可她爲什麼沒有卑微,沒有羞愧,還是那樣的驕傲自信?真討厭這樣的她!真討厭!
冷澈走到吧檯前,把冷藏室內的紅酒倒在玻璃高腳杯中,趁司徒宸不注意飛快的往其中一杯加足了迷藥。哼,我下的可是平時五倍的劑量,喝不死你!等你手腳無力的時候,我就偷偷溜出去,誰也攔不住!司徒宸,你從小就鬥不過我,長大了也一樣!你等着吧!
她小心的搖晃着杯中的液體,把下了藥就酒杯遞給司徒宸:“老闆,還是喝酒助興吧!這可是法國聖達美莉安農場的紅酒,味道甘醇,很適合你哦。”
司徒宸沒有接過酒杯,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望的她心裡發毛。
冷澈強笑着自己飲了一口,然後說:“真是美味!老闆,你嚐嚐看!免費的哦!”
“冷澈,我真是佩服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樣談笑風生。”
“老闆說笑了。我本來就是歡場女子,伺候客人也是我的本分。”
“是嗎?”一隻大手擡起她的下顎:“不要‘老闆’、‘老闆’的這樣生疏,喊我的名字——司徒宸。就像,你一貫喊的那樣。”
“老闆開玩笑呢。”冷澈不動聲色的離開令人疼痛的束縛:“來吧,還是喝酒吧。”
“好。”
司徒宸接過酒杯,把紅酒在杯中旋轉,聞着怡人的酒味,終於輕輕品了一口。他細細品味着葡萄酒的味道,稱讚道:“不錯,果然是好酒。”
“好酒的話你就快喝啊!”冷澈急切的望着他。
“美酒配佳人,還是你來喝吧。”
司徒宸出人意料的拿虎口勒住冷澈的下顎,讓她把口張開,然後把一杯紅酒都往她的喉嚨灌去。
冷澈大吃一驚,想反抗,但還是生生的嚥下幾口酒去。她大驚,拼命的咳嗽起來,想把紅酒吐出,但已經來不急了。
“下了迷藥的紅酒果然美味。冷澈——尊貴的冷大小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聊,就愛做這些幼稚的舉動。而我,早就不是任你玩弄的那個男奴了!你以爲我做到今天的位置是上天的厚愛嗎?不,是我一步步艱難的走過來的!什麼下三濫的伎倆我沒有見過,什麼下三濫的事我沒有見過?你還要假裝不認識我嗎?”
“滾!你給我滾!”冷澈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不見,聲嘶力竭的吼道。司徒宸讓她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她現在只想逃。
這個男人是惡魔!司徒宸是惡魔!他到底想做什麼?他想爲以前的事報復我嗎?不要啊!
“我爲什麼要走?今晚,我可是你的主人。”司徒宸冷冷的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以前受到的屈辱,我都要一點一滴的討回。你,會是我的奴。永遠逃不了。”
好熱!冷澈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身體也軟軟的沒有力氣。她想趁自己清醒之際離開房間,離開這個惡魔,但她連行走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眼睛模糊了起來,掙扎着往前走着,卻一個踉蹌跌入一個偉岸的懷抱,再也站不起身。
他的脣覆蓋在冷澈的脣上,極力品嚐着她的甜蜜,把她的脣都吻腫了。
司徒宸見到她眼角的淚痕,心中莫名一顫,然後被憤怒所取代。怎麼,你接待什麼樣的客人都不願意接待我嗎?就算我是高高在上的霸者,在你看來也只有屈辱嗎?你終究還是看不起我嗎?
司徒宸埋藏已久的恨意終於在瞬間爆發,而他的眼睛也被淚水所模糊。回憶如同潮水般的襲來,壓的他無法呼吸。去死吧,冷澈!驕傲的冷家小姐!去死吧,高貴的冷家、吃人不吐骨頭的冷家!你們所有的人都該死!
司徒宸望着冷澈,眼中已經滿是淚水。眼淚,滴滴的落在冷澈的面頰上,他也回到了從前……那個黑暗的、屈辱的從前。
十三年前。
司徒宸穿着破舊的衣服,怯怯的跟在母親身後,臉上有些羞恥的紅色。他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身材高瘦,臉蛋因爲嚴重的營養不良而顯出不健康的黃色。只是,他有一雙特別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熱的像火,冷的像冰。
他的母親素雲也是個絕色的女子,就算是破爛的衣服也不能遮住她白淨的肌膚與玲玲的身材。他們站在富麗堂皇的客廳中,已經被冷家的財富蜇傷了眼。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幸福的家!若能在這裡做傭人,一定能吃穿不愁吧。
我們再也不會捱餓了,奶奶的病也有救了!對,無論多麼辛苦,我都會捱下來的!
“你就是司徒宸?”坐在高處的男
子開口問道。他叫冷燿,是冷家的家長,也是冷氏企業的總裁。
他濃眉深目,一身得體的西裝,表情冷峻,讓人看了就不敢親近。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的身旁,坐着一個衣着華貴的婦人,細細的眉,大大的眼,雖然是秋天已經披上了銀狐皮草,一副弱不禁風的柔美。婦人靜靜的聽着冷燿問話,一句不插嘴。
“是。我叫司徒宸。”
“血型是什麼?”
“RH-AB陰性。”
“很好。”冷燿站起身來:“我想,王伯已經把事情都和你說過了吧。我的愛女也是這種稀有血型,個性調皮搗蛋,讓我很是擔心。我的妻子雨柔身體不好,不能爲女兒輸血,所以我要給她找一個保鏢、也是一個血奴——如果她發生了需要輸血的危險,你會挺身而出嗎?你能保護她不受傷嗎?”
“我能。”
簡單的回答,自信的眼神。
冷燿細細打量着他,滿意的笑了。
他知道,這個少年和他年輕的時候很像,假以時日一定會有所作爲。能爲澈兒找這個保鏢,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了!就在他打算讓這對母子去傭人房的時候,司徒宸的母親素雲卻突然驚叫了起來。
“什麼?讓小宸做你家的私人血庫?不,我不答應!小宸,你爲什麼不和媽媽說?你只說去這家做傭人,根本沒說做血奴!走,我們走!我們再窮也不能答應!”
“媽!”司徒宸痛苦的望着母親:“我們已經沒錢吃飯了!再不交醫療費的話,奶奶就要被趕出醫院了!你能爲了家庭去賣血,我怎麼不能?況且,只要好好保護大小姐,也不用輸血!那麼高的工資,除了做這個還能做什麼?媽,你不要任性了!”
“不行!人窮志不窮,我不能看着你去火坑!走,我們走!”
眼見母子倆意見不一就快吵起來,雨柔柔聲開了口。
她的聲音,好像潺潺的清泉,讓人聽了就心中寧靜:“素雲夫人,請您讓小宸留下好嗎?澈兒很乖,不會惹事,讓小宸保護她只是防止意外罷了!澈兒八歲那年,掉到石頭堆裡,摔的渾身是血。我們把她送到醫院,可是醫院沒有適合的血液,而我又很沒用……我纔給澈兒輸了100毫升的血,就昏過去了……如果不是冷燿派人用直升機從千里之外運來血液的話,澈兒就……是我沒用啊!如果我身體好些,也不用麻煩你們……所以,請你們留下好嗎?冷家不會虧待你們,小宸可以和澈兒一起學習,一起成長。他們都會健康快樂的長大,誰都不會有事的!”
雨柔說着說着,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冷燿心疼的爲她擦去眼淚,冷冷望着他們:“考慮好了嗎?你們不願意,我找其他人就是——全天下,不是隻有你們有RH陰性血。不願意的話,現在就給我滾。”
“我答應。”司徒宸堅定的望着冷燿:“我願意做大小姐的保鏢、做大小姐的血奴。冷先生,請收留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