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和顧蘿一起出門去找顧帆,他們坐在船上,邊上還有好幾艘船,形成了一個比較大的包圍圈,爲的就是可以仔細地打撈,不錯過一點點希望。
他們兩個都是大病初癒,在這樣的江面上還是有點吃不消的,特別是顧蘿,黎夜將一件很厚重的外套披在顧蘿的身上,“找不到也是一種希望。”
顧蘿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是的,找不到也是一種希望,一天找不到小帆的屍體就可以認爲他還活着。
如果是這樣的話,顧蘿自然是希望不要找到,找到可就意味着那就是死了,在江裡這麼多天還活着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所以她祈禱找不到吧。
“夜,你第一時間就跳下去了,當時是什麼情況?”顧蘿現在情緒平復下來已經能夠冷靜地思考問題了。
“江水很是湍急,我看到他們被江水衝下去了,盡力追上去,可是差距越來越大,很快就找不到了,但我還是憑着記憶去找,但是找不到了。”
黎夜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如果當時可以快一點抓住他們的話,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點蹤影都沒有。
但是若是被他找到的話,就算顧帆活了,沒事了,那麼等待顧帆的會是什麼呢?是法律,是制裁,其實顧帆這樣的選擇挺好的,誰都不知道他是死了還是活着,可以給人一點希望,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對了,那個鐲子解開了。”顧蘿想起來這件事告訴黎夜,她想着黎夜應該可以給她一點專業的解釋。
黎夜蹙眉,思考了一會纔回答顧蘿。
“也許是入水之後小帆自己將鐲子給解開了。”黎夜看着顧蘿回答,但是他很快就將目光轉開,顧蘿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還有別的可能?”
黎夜看着茫茫江面。
“這個鐲子是智能的,可以感受到兩個人的心跳脈搏,一旦其中一個沒有了這些就會自動解開,因爲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黎夜的聲音很輕,江水一帶就散了。
顧蘿下意識緊緊抓住船的欄杆。
不會是後者的,絕對不會是後者的!一定是前面那個原因,是小帆自己解開的,小帆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那麼就沒有必要將這個鐲子繼續戴着了。
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或者是放逐的準備,那麼就會和這邊的一切都斷絕聯繫。
黎夜摟緊她,“是第一個原因!”他很肯定的告訴顧蘿,就算他沒有完全的把握,但也要這麼告訴她,因爲她相信他說的話。
“嗯。”顧蘿用力地點點頭。
小帆,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我依舊希望你活着,然後你就好好做善事彌補自己之前的罪孽,這樣好不好?死的確是一種償還的方式,但是做好事也是償還的方式。
不過這也是顧蘿想想罷了。
顧帆是不是真的活着,沒有人知道,因爲一直打撈不到,就在他們即將要放棄的時候,有消息傳來打撈上了一具屍體,顧蘿差點沒有站穩,只覺得眼前一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住沒有摔倒。
“是,是誰?”顧蘿很艱難才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
“因爲被江水泡了很久,加上之前發生的爆炸,一時間很難準確地辨認,現在正在檢測DNA。”
“嗯。”
顧蘿點點頭,一顆心跳得很快很亂,是小帆嗎?會是嗎?當時下去兩個人,只撈上來一個,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很高的可能性,她不得不擔心。
她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可是當結果出來的時候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一方面急切地想要知道結果,另一方面又不想知道結果,兩種矛盾的心理撕扯着。
黎夜看着臉色慘白的顧蘿,伸手抓住顧蘿的雙手,盯着她的眼睛。
“是,是小帆嗎?”顧蘿的嘴脣都在顫抖。
儘管極力不想要面對,但她很清楚該面對的總是需要面對的,不是逃避就可以的。
“不是。”短短的兩個字卻是讓顧蘿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直接靠在了黎夜的肩頭。
不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那麼小帆還活着的概率就有百分之五十。
爲這百分之五十,她都應該好好祈禱。
“打撈的工作會繼續進行。”黎夜在顧蘿的耳邊說。
“嗯。”顧蘿輕應一聲,已然沒什麼聲音了,她現在只想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
雖然一直都沒有打撈到顧帆,但是顧蘿也不可能真正放心,畢竟那個人也是打撈了那麼久纔打撈上來的,也許小帆是死了,只是沒有被打撈上來而已。
畢竟那條江那麼大,江水又那麼的湍急,也許是衝到了別的地方去了,越是到後面,打撈的工作就越是艱難。
又這樣過了幾天,還是一無所獲,顧蘿知道自己該結束這樣的日子了,她可以瘋,但是不能拉着黎夜一起瘋,黎夜有黎夜的事情和責任,他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她不可以這樣。
也許小帆本來就不願意她去找,他之前就躲起來了,要不是因爲有危險,小帆也不會出現,說到底,只要她好好的,小帆就能好好的是不是?
“夜,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顧蘿望着江面,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Wшw☢ tt kan☢ ¢〇
“按照計劃處理中,你不用擔心。”
“你陪我在這裡沒關係嗎?”很多事情其實都需要黎夜去震場,因爲這一次的敵人非比尋常,他們的手段卑劣,殘忍,詭計多端。
“沒關係。”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做這麼多爲的就是想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要是你不在了,那麼還能有什麼未來呢?
這樣的想法會很自私,但是我控制不住。
“明天我就待在家裡,你就去處理事情吧,不需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因爲這是小帆希望看見的。”顧蘿轉過身看向黎夜,伸手抱住黎夜的腰,“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他又要處理事情又要陪她,她其實知道黎夜會在半夜起牀出去做事,她不能這麼任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