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夜色中踱步,和房子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目光落在窗戶上,幾次都想要按響門鈴,可是伸出去的手總是在半路就停了,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進去,一旦進去,那麼他們就需要面對一個很艱難的問題。
輕輕嘆了一口氣,顧帆背靠着牆壁站着。
顧蘿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很擔心,想進去看看顧蘿的情況,但是他不能進去,對顧蘿來說,他已經失蹤了,他要是現在進去讓顧蘿看到的話,那麼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姐,你沒事的對不對?有姐夫照顧你,你肯定會沒事的。
本來我已經做好了被抓的準備,可是現在,得知你們有了危險有了困難的時候,我覺得我應該出一點我的力量,儘管我的力量很微小很微小,但是我還是想試試,能幫一點是一點,能幫一天是一天。
你們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我會幫你們一起對付。
這是我最後一份力量了。
在裡面的顧蘿和黎夜並不知道此時顧帆站在外面,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顧帆的去處,都以爲顧帆已經失蹤了,畢竟當初顧帆發給顧蘿那樣的一條短信,估計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或者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來。
沒有想到顧帆就在他們家的附近躲着,隨時關注着他們的動靜。
顧帆現在的住處就只是一個很簡單很簡單的小出租屋,裡面就差不多隻有一張牀,對他來說,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夠了,其他都不需要,而且他睡覺的時間差不多就和別人顛倒了,別人睡覺的時候,他醒着,大晚上他就待在這裡,算是爲顧蘿看家,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就更加小心和警惕了,生怕再出現一次。
“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身邊突然響起聲音嚇了顧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穩住情緒,這個聲音實在是很熟悉。
“你怎麼會來?”顧帆很詫異帝倏竟然出現在這裡,這個時間點,帝倏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顧帆想想就釋然了,帝倏從來就沒什麼生活規律,他想什麼時候做什麼就什麼時候會做什麼。
“過來看看你。”帝倏的回答再一次讓顧帆很意外,“顧小黎睡覺了?”
帝倏的聲音頓時就溫柔下去了,“當然,這都幾點了,他當然是睡了,我跟你說,他現在可黏我了,睡覺的時候要我陪在身邊。”
顧帆失笑,沒想到帝倏會和他說這個,他已經好久沒見到顧小黎了,對於顧小黎他也是很喜歡的,可是沒有辦法見了。
“洛琛,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很好,真的很好。”帝倏的目光落在黑夜深處,他的聲音有些悠遠。
“是啊,被需要的感覺是很好,會讓自己的存在變得有價值,而不會覺得沒有任何的意義。”這一點顧帆和帝倏可以達成共識。
以前的顧帆覺得自己不被需要,所以家人丟棄了他,後來,他就被需要了,那種被需要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很踏實,否則自己就會變得很迷茫,那種找不到生活的重心。
“king,說真的,你找一個你喜歡的人,然後好好生活吧,不要再這樣了,否則多年之後,你再回過頭來看,你會覺得一切都沒有一點意義,生命的存在是因爲你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纔會變得有意義。”顧帆看向帝倏,這個乖張猖狂的人一路走來都讓人看不到他的內心,看不到他的世界。
他將自己最淺顯的一層擺在外面讓大家看,很少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有時候顧帆覺得帝倏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他很需要有人愛他,有人關心他,有人需要他,但是一直都沒有,或者是說帝倏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個人,可以牽動他每一個情緒的人。
“你覺得有誰會喜歡我這樣的人,額,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話,應該是變/態這個詞吧。”帝倏覺得這個詞很貼切,雖然這個詞不是很好詞,不過他覺得這是在大多數的人眼中,在他的眼中這是一個好詞,是一個褒義詞,他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可是和他一樣認知的人太少了。
“我一直覺得每一個人存在這世間都會有另外一個來和你配對,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個人不會介意你的一切,會不顧一切地喜歡你。”顧帆並不是在簡單地安慰帝倏,而是覺得真的有這個可能性。
“是嗎?那真的是很好,我想想就笑了,有那麼一個人可以不在乎我的一切,就對我好,寵我,疼我,親我,抱我。”
顧帆很不厚道地起了雞皮疙瘩,“你能不要說得這麼噁心嗎?你是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實在是不得不提醒帝倏這一點,帝倏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對一個小孩子的好不好?
而且有人喜歡他,不是應該他去疼,去寵,去愛嗎?
這傢伙的主次是不是搞錯了?
“靠!說我年紀,你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大吼一聲,顧蘿和黎夜都知道你在這裡了。”帝倏那個氣啊,提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提年紀!
對於年紀這件事他是很介意很介意的,完全不能承受自己已經三十歲這件事了,以前就覺得黎夜比他小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現在顧帆還這麼赤果果地說了出來,簡直是氣炸了。
“別激動別激動,我錯了,你過來就是找我閒聊嗎?你不會這麼閒的啊。”顧帆覺得還是應該回正題,帝倏不會平白無故來找他的,應該是有事情。
“嗯,我當然不會這麼閒,有這閒工夫我得陪顧小黎,不對啊,明明是你給我賣命,爲什麼現在我們的角色調換了?”帝倏覺得不科學啊。
顧帆黑線。
“可以說重點嗎?”帝倏這個人經常會找不到重點,而且他的重點會和別人的重點不一樣。
“好吧,說重點,我查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查到了一點點的線索,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我來是爲了告訴你這件事的。”
“是誰?”顧帆看向帝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