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家來說，彷彿事情都在向好處發展，連洛謙言和夏殤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有一個人卻是沒有辦法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顧帆！
他正待在房間裡喝酒，他極少喝酒，但是偶爾也是會喝一點，但今天是有心想要喝醉，他是直接拿着酒瓶灌自己，連酒杯都沒用。
不過他現在沒有待在自己的房子，而是待在以前被安排的住處，這裡是顧蘿不知道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顧蘿會到這裡來。
南漾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洛琛，你這是在幹什麼？”南漾走過去，在顧帆的對面坐下，注意到顧帆已經喝了不少酒，眼神變得有些迷茫。
“喝酒啊。”顧帆漫不經心地回答。
“買醉？之後呢？你這樣做有什麼用？”南漾的語氣有些重，覺得顧帆這樣的行爲根本什麼用都沒有，只會在酒醒之後更加的難過。
但是顧帆沒有理會。
“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嚴謹的人。”南漾嘆了一口氣，她第一次見到顧帆的時候就是顧帆十二歲的時候，也就是顧帆被帝倏帶回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已經在訓練營一年了，雖然年紀和顧帆一樣，可是輩分比顧帆要高。
但是近來之後的顧帆就像個瘋子一樣地接受訓練，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極限，這樣的行爲被很多人認爲是瘋子，可是南漾知道，顧帆是想要讓自己變強，而且不怕死，所以他可以不顧一切地讓自己變強，就算在訓練中死去，他也覺得沒什麼。
因爲在他的眼中，不強就等着死亡。
“嚴謹了那麼多年，夠了。”顧帆的嘴角帶着嘲諷的笑容。
“嗯。”南漾點點頭。
她看到櫃子上還有酒，就拿了過來和顧帆一起喝，“來，我陪你喝。”南漾和顧帆做過一段時間的搭檔，所以兩個人的關係很不錯，加上南漾很欣賞顧帆，以前訓練的時候經常較量，一開始是南漾贏，這是沒有疑問的。
可是後來，南漾就再也沒有贏過了。
“其實做我們這一行，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什麼未來，未來都只是king的一句話，他想讓我們生，我們就生，想讓我們死我們就死。”南漾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有些自怨自艾的感覺，但這就是事實，“不過我看得出來king是真的欣賞你，他不會讓你有事。”
“嗯，他想讓我活，可是我活得很有負疚感。”這就是顧帆現在最大的矛盾了。
“我都麻木了，沒有感覺。”南漾的確是麻木了，在她進訓練營半年後她就麻木了，從見到屍體會尖叫會躲避到後面的熟視無睹，這樣的轉變，無疑是悲涼的。
“負疚感什麼的還是算了，別人不公平對待我們的時候，可沒有負疚感，爲什麼我們需要有負疚感？”
這是南漾的思維，她覺得顧帆想多了，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他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爲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是別人先對不起他們，他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並沒有錯！
然而顧帆卻沒有這麼認爲，“他們沒有負疚感，因爲他們禽獸不如，而我，不是。”這就是顧帆的理由。
因爲他還沒有完全喪失人性，那麼他就沒有辦法做到麻木，做到沒有負疚感。
南漾忍不住笑了，“你是說king嗎？”
“是呀，你要去高密嗎？哈哈。”顧帆笑了起來，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真沒想過是說帝倏，不過帝倏的情況有點特殊，他也是被逼迫的，只是後來習慣這麼做了。
你讓帝倏現在改正，那麼他會不知道今後要怎麼活着，除非出現一個讓他改變了以前的生活方式依舊覺得活着有意義的人，他纔會那麼做吧。
“king更喜歡你，我去說你的壞話，會被處罰的。”南漾喝了一口酒說道。
他們可不像別的那種組織，打小報告這種事情基本上不會發生，因爲一旦你說的人是帝倏喜歡的人，或者是看中的人，去打小報告的人反而會受到處罰，因爲帝倏喜歡的人，帝倏就會護短。
就是這麼的任性！
“南漾，如果你是我姐，你會原諒我嗎？”其實顧帆擔心的就是顧蘿不原諒他，其他，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現在所有的擔心都是和顧蘿掛鉤的，擔心顧蘿不原諒他，擔心給顧蘿的生活帶去麻煩。
“會的吧，你姐姐那麼愛你，那麼的心疼你，而且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不得已的，你並沒有傷害一些無辜的人不是嗎？對她來說，你只是做了一些事，卻未必是錯事。”
南漾安慰顧帆，她覺得對顧蘿來說，會責怪的也就是顧帆無法好好活下去這唯一一件事吧，至於其他，顧蘿是沒有立場去指責的，畢竟是他們先遺棄了顧帆，是他們先給顧帆創造了一個錯誤的環境，纔會導致後面的一系列的事情。
“我擔心她爲了保護而也做錯事。”
當初帝倏打的賭令顧帆越發不敢再說出來了，在那樣的情況下，顧蘿都願意爲了他犧牲，而且還是獻上自己的清白，那麼到時候事情曝光，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送進大牢，他的姐姐是說過會一直保護他的，無論出什麼事都會站在他前面的人。
“我很羨慕你呢，還有一個這麼愛你的姐姐，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以後或許也不會有親人，洛琛，好好珍惜你和你姐姐的時光，就算你姐姐爲你做錯事也是她的權利，她對你的諾言，你有拒絕的權利，她也有兌現的權利，看你自己怎麼選擇，她如果什麼都不做，她會一輩子都內疚的，倒不如做點什麼，與你共進退。”
南漾看着顧帆說出自己的建議。
這番話令顧帆的心中立即有了想法了，他和南漾搭檔這麼久，當然知道南漾絕對不會只是話裡這個意思，他體會到了南漾話裡的意思。
頓時精神一震，然後就將酒瓶放掉了。
“南漾，謝榭你，我有打算了。”
“不客氣。”南漾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