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和唐陌一起離開,黎暮上了唐陌的車,唐陌攆都攆不下去。
“我說黎大少爺,你到底想怎麼樣?”唐陌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角,覺得黎暮黏起人來真的是很誇張。
“你生氣了,我不能就這麼走了。”黎暮很認真地說。
唐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沒事,就是這幾天心情有點煩躁。”
“我也沒事,你不用管我,你開你的車。”黎暮坐在副駕駛座上不動了,一副我會很乖的樣子弄得唐陌哭笑不得。
這個樣子唐陌哪裡還能開車,他看向黎暮,“行了,我真的不生氣,只是以後你不要再提這方面的事情了,我自己有分寸,行不?”
黎暮點頭,“好的,我不提。”其實他也知道黎暮有分寸,但是他想着自己有了艾簡,唐陌還是孤家寡人,這會讓他覺得不好,會顯得唐陌比較孤單。
“嗯,這樣就乖了,好了,你該回去了,這麼晚了艾簡該擔心了。”唐陌對黎暮說。
“好的好的,我這就走,糖糖,以後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就跟我說,我是你的垃圾桶。”黎暮下車走向自己的車。
唐陌看着黎暮的背影輕輕吐出一口氣。
阿暮,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我又該拿我自己怎麼辦呢?
回到家裡的黎暮看了看時間,不早了,看到艾簡縮在沙發裡看電視,他笑着走過去,“你是不是沒吃飯?”
艾簡愣住,“嗯。”
“走,我們出去吃。”黎暮將艾簡拉起來,艾簡看看自己的衣服,“我去換個衣服。”
“嗯。”
他們離開家,黎暮揉了揉艾簡的頭髮,“是不是我不回來你就不吃啊?”
“也不是。”艾簡搖搖頭。
其實心裡想的是當初她會留下來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黎暮說會陪她吃飯。
兩個人去餐廳簡單吃了一點。
艾簡吃完之後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我覺得我現在有點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做什麼。”
“要不你來我公司上班?”有些事情總歸是要面對的。
“啊?去你公司?這樣好嗎?”裙帶關係太明顯了吧。
“那你想做什麼?”黎暮有耐心地問道。
艾簡這幾天都在想自己能做什麼,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好像除了接受任務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找不到歸屬感。
“要不我也和你一起查查基地的事情吧,我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要關心的,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很努力地去想,但依舊什麼都沒有,都是一些很零星的碎片,而且她試過了,黎暮說的是對的,只要她想到了什麼能夠引起她感情波動的畫面,她的心臟就會疼。
以至於她不敢想下去,怕自己的心臟會承受不住。
黎暮愣了一下之後,皺着眉頭思考了很久,對上艾簡執拗和期待的眼神,他點了點頭,“好。”
艾簡是個獨立自強的女孩子,她有權利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讓她參與進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她擔心的是那邊會有什麼行動,擔心會對艾簡不利。
“要是基地那邊的人讓你回去你該怎麼辦?”黎暮覺得有必要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他們要我回去我肯定還是要回去的。”艾簡覺得這件事肯定還是要回到基地才能弄清楚。
黎暮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就站了起來抓住了艾簡的手,艾簡看到如此害怕的黎暮笑了笑,“沒事的,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他們要是想殺我的話,早就殺我了,既然一直不殺我,肯定是因爲留着我還有別的用處。”
這個道理黎暮知道,如果是別人的事情他一定會很有理智,可是這件事是關於艾簡的,他不可能保持理智,他害怕艾簡一旦回到基地之後,想要出來可就難了。
而且要是他們再安排給艾簡什麼特殊的任務,危險的任務,又斷了艾簡和外界的聯繫,那他該怎麼辦?
腦子裡一片混亂,他已經失去了艾簡一次,絕對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五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他自己很清楚,所以他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而且再失去的話,極有可能就是一輩子都見不到了,這種痛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可怕。
艾簡起身抱住黎暮,也不管餐廳裡別的人怎麼看,她輕輕拍着黎暮的後背,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黎暮,不要怕,這一次要是我出事了,不是你弄丟的。”
黎暮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拉上艾簡就走,艾簡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上車之後,黎暮一直都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十分的冷凝,艾簡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她就是想要告訴黎暮,無論怎麼樣,他都不需要內疚,因爲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決定,可是這一句話傷到了他。
下車,上樓,他依舊一言不發,艾簡跟在他的身後。
開鎖,進門。
艾簡只覺得腰間一緊,隨即後背已經抵上了牆壁,就看到黎暮朝着她壓下來,嘴脣霸道而迅速地封住了她的嘴脣,他吻得很用力很用力,彷彿在撕扯,在啃咬,艾簡吃痛,卻是不敢反抗,她知道自己激怒了他,他一直都是溫柔的,可不代表他是沒有脾氣的。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在他的腰間輕輕撫摸,想要撫慰他的情緒。
原本已經陷入暴怒和瘋狂的黎暮突然安靜下來,他怔怔地看着艾簡,看着她嘴脣上的血跡,看着她歉疚而溫柔的眼神,黎暮低下頭去埋在她的頸肩。
艾簡抱住他,突然渾身一震,因爲她感受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的脖頸處慢慢流下來。
眼淚?
黎暮哭了?
她的心臟彷彿被重物狠狠地擊中,令她痛得幾乎痙攣,但她不敢動,不敢讓黎暮知道她的痛,她緊緊地握住拳頭,努力剋制住自己心臟處的痛楚。
黎暮,黎暮,你怎麼哭了?
她緊緊地抱住他,用這樣的力量來支撐自己的痛。
腦海中彷彿出現了一幕,一個身着白色襯衣的少年朝着她緩緩走來,脣角的笑容暈染了陽光,令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