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進門後順手就將燈開了,結果一開燈就看到沙發上坐着人,唐陌愣住,詫異地看着沙發上的人,而沙發上的人此時也擡着頭看他。
“阿暮,你怎麼在這裡?”唐陌當然吃驚了,他沒想過黎暮會來這裡。
雖然黎暮時常來這裡,有他家裡的鑰匙,但是這幾天黎暮不是應該忙着查艾簡的事情嗎?怎麼會來?而且還不開燈,就這麼孤零零地坐着,唐陌只覺得心口一陣揪着疼。
“不想待在家裡就來你這裡了,不要嫌棄我。”黎暮笑着說,只是那笑容很難看很難看。
唐陌走過去坐下,“需不需要一個懷抱?”半開玩笑道。
黎暮看着他,良久之後伸手抱住了唐陌,靠在他的肩頭,就像小的時候,雖然,在唐陌的面前黎暮一直都很厲害很強勢,但是偶爾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小的時候,有時候黎暮心情不好了就會這麼抱着唐陌,或者是犯困的時候也會抱着,這種時候就特別像個小孩子。
“糖糖,你的心跳怎麼這麼快啊?”黎暮離開唐陌的懷抱詫異地看着唐陌。
“有嗎?”唐陌別開眼睛沒有看黎暮,他起身,“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和芊慧一起吃的。”黎暮回答,對於之前的問題並未繼續糾纏。
剛纔他也只是隨便一問,抱着唐陌的時候覺得唐陌的心跳很快,他可以很清楚的聽到,所以就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你不是說要調查艾簡的事情嗎?”唐陌走到酒架上拿了一瓶酒,然後拿過兩個杯子放在茶几上,“喝嗎?”
黎暮盯着酒看了一會,有些猶豫,想喝又不想喝,“你喝吧,我看着你喝。”
唐陌失笑,“能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不能!”黎暮的語調有些輕快,他向後倒去,後背靠再柔軟的沙發上,“糖糖,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小剪刀呢?我猶豫了,我在想我爲什麼要去找她呢?她那麼狠心地離開我,我憑什麼要去找她?”
他的聲音低緩,好像是在自己問自己。
唐陌看着黎暮沒有說話,他打開酒瓶給自己倒了酒喝了下去。
“糖糖,你說,如果我們都沒有長大,還是以前的日子多好,可是,回不去了。”黎暮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嫌棄這燈光太過刺眼,還是不想看到眼前的那些回憶。
過了好一會唐陌才說話,脣上沾了一些酒液,他伸手戳了戳黎暮的額頭,“怎麼這麼沒出息了?我認識的黎暮不是這樣的,想見她就去找她,想要她回到你的身邊你就設下天羅地網,只要你想,就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有時間在這裡自怨自艾,還不如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你不要跟我說你不要她了,我不信!”你可以不要任何人,但唯獨不會不要她。
就像你的父親一樣,誰都可以沒有,但是不可以沒有顧蘿。
黎暮怔怔地看着唐陌。
“看我幹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放不下就去找她,我相信她心裡是有你的,畢竟從小到大接觸的就是你,更何況她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唐陌真的是很想打黎暮一頓,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的是讓人很生氣。
人與人的相處就是這樣,當你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之後無論你遇到多少人,你都沒有辦法再接受了,因爲那個人已經是最好的了。
黎暮對艾簡而言已經是這全部的世界,黎暮的長相,氣質,學識,家世,都是別人無法比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對艾簡的好,他相信這世上找不出第二個能比黎暮對艾簡還好的人了。
所以他相信艾簡的心裡絕對不會沒有黎暮。
不過這件事畢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是說不清楚的,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也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解決。
隨即,唐陌的臉上一僵,隨即變得很臭。
因爲黎暮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臉頰上蹭啊蹭的,就像一隻撒嬌的小狗,然後就聽到黎暮的聲音,“糖糖啊,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你這麼誇我,我實在是很好意思啊。”
看着黎暮那張欠扁的笑臉,唐陌實在是很想揍他。
“滾滾滾,從我身上滾開,煩死了!”唐陌實在是氣得不行,這傢伙一下子一副模樣,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別,別嫌棄我,不能這麼狠心的,糖糖,你說得對,我怎麼能這麼沒出息呢,我的人怎麼可以丟了呢,我自然是要找回來的,是不是?”黎暮笑着說。
以前沒有了之前的惆悵,變得信心滿滿。
看着這樣的黎暮,唐陌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嘆氣。
其實他知道就算他不說這些,黎暮靠着自己也能振作,只不過他說了,他振作得更快一點罷了,黎暮是什麼人,他怎麼會允許自己墮落呢,他剛纔只不過是迷茫了,是人,就會有迷茫的時候。
“想不通了就滾吧。”唐陌沒好氣地說。
“你怎麼變得這麼暴躁了?吃炸彈了?”黎暮懷疑地看着唐陌,這傢伙今天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大啊。
“吃你了!”唐陌順口就說了這麼一句。
出口之後愣住,不過馬上就被黎暮哈哈的大笑給瓦解了。
“吃我?糖糖,就你還能吃我啊,我吃你還差不多,糖糖啊,我的糖糖。”黎暮看着唐陌笑得更加開心,他收斂了笑容,看着唐陌很認真地說,“謝謝。”
唐陌輕嗤一聲,覺得黎暮說這“謝謝”兩個字實在是太客氣。
“今天我不回去了,我要和你睡,我們太久沒有睡了。”
“喂,你不覺得你說這句話很有歧義嗎?”唐陌皺眉。
“有嗎?沒有啊,我們的確很久沒睡了啊。”黎暮眨眨眼睛,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小的時候。
唐陌懶得和他計較,晚上兩個人躺在牀上聊了一會就各自睡覺了,牀很大,雖然兩個人睡在一起,但是並沒有什麼觸碰,明明什麼障礙都沒有,卻無形當中有了一道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