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性地伸手點了一下秦凡的額頭，和秦凡相處久了，他也會習慣性的動作了，會主動碰觸秦凡，雖然他現在還是戴着手套的，但是能讓他主動觸碰的人真的是太少了，特別是還是如此親暱的動作。
秦凡沒有避開，不是她不想避開，是她的身體動不了，是真的被嚇到了，真的是第一次眼睜睜看着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還是這樣的方式，她沒有看清楚帝倏是怎麼出手的，可是身爲當事人，她能夠很清楚地嗅到空氣中還殘留的殺氣，那是從帝倏身上散發出來的。
“傻了？看到這樣的我害怕了？不喜歡我了？”帝倏笑起來，只是這一次的笑意卻沒有到達眼中，笑容帶了幾分疏離還有淡淡的孤寂。
“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回家了，何紫瑤的事情我幫你處理掉，那些流言，也一起，以後她不會欺負你了。”帝倏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但是還沒有走出兩步自己的手腕就被拉住了，帝倏的腳步頓住，回過頭有些詫異地看着秦凡，秦凡也看着他，卻是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放手。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抓住帝倏的手腕，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抓住就讓帝倏這麼走的話，她一定會後悔的，所以肢體的反應要比腦子的反應快多了。
帝倏等着她說話，她卻一直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站在路上。
對於帝倏來說，他以爲他們的朋友關係差不多要結束了，他活了三十年，自然和一些女人接觸過，還有男人，可是當他們看到自己狠厲的一面時都會被嚇住，別說是抓住自己，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不過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覺得什麼，但是今天讓他覺得心裡空空的，忍不住想要嘆氣，這樣的他怎麼去過簡單的生活？
只是就在放棄的時候秦凡卻抓住了他。
但是這個女人卻是不說話，只是執拗地抓着他。
結果更詫異的事情發生了，秦凡竟然撲進了他的懷抱將他抱住，帝倏全身僵硬，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本就不習慣別人的觸碰，上次秦凡抱他是徵求了他的意見，讓他做了一下準備，但是此刻卻是什麼準備都沒有，讓他措手不及。
秦凡自己也很詫異自己的行爲，她怎麼了？她應該害怕的啊，爲什麼還要抱他？
“今晚陪陪我好不好？我害怕。”秦凡擡起頭對帝倏央求。
帝倏下意識扯了扯嘴角，“我陪你，你不是更害怕嗎？”雖然他身上沒有沾染上一點血，但是他的骨髓中早已經被鮮血浸潤，這是無論洗多少次都洗不掉的煞氣。
“廢話真多，要不要陪我？”秦凡沒好氣地瞪他。
她的手還是沒有放開帝倏，她怕帝倏離開，一旦離開，她覺得自己就找不到帝倏了。
“陪。”
秦凡拉着帝倏回到了家裡，秦凡去燒熱水，她現在需要一杯熱水來壓壓驚。
她捧着茶杯，感受到杯子裡的暖意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你以前也是這樣殺人的嗎？”那熟練的手法應該是做過很多次了吧。
然而帝倏卻是搖搖頭，“以前的我手法更殘忍。”差不多要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慢慢折磨，心情不好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番折磨，他很少會直接將一個人殺死，對他來說，殺死一個人卻不是殘忍的事情，反而是解脫。
他注意到秦凡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她還是害怕的。
“秦凡，你是害怕我的是吧，不要勉強，害怕我是正常。”帝倏走過去站在秦凡的面前低下頭看她。
“也不算是害怕，我就是不習慣，你知道我的生活很平靜，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其實你告訴我你的身份的時候我就想過你會什麼樣的人，不過想象和真實見到還是有差距的，所以我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這是秦凡的實話，她是真的不習慣，想着今晚可能會做惡夢了。
“那我給你時間，現在我們先來解決何紫瑤的事情，我會讓何紫瑤以後再也不敢來煩你。”這是帝倏對秦凡的承諾。
秦凡點點頭，想着就將一切交給帝倏去處理吧，她不是聖母，何紫瑤最後是什麼樣子她不關心。
突然秦凡有些躊躇地看着帝倏，眼神閃爍，帝倏看着她有些不解，過了一會好像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嗯？這麼快就走嗎？”秦凡詫異，瞪大了眼睛。
“你的表情不就是在告訴我讓我走嗎？”帝倏反問。
“不是啊，我是想讓你今天晚上睡這裡。”秦凡着急地解釋，很怕帝倏就這麼走了。
“原來如此啊，我說你那便秘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下次有什麼想法直接說，要不然我可是會會錯意的，你也知道我的想法和你不太一樣。”帝倏看着秦凡笑得很壞，弄得秦凡臉色通紅。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要帝倏留下來，可心裡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要讓帝倏留下來。
“我睡哪裡？”帝倏環顧四周，除了沙發好像就是沙發了。
“你會介意跟我睡牀嗎？”秦凡試探性地問。
對於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睡別人的牀那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她只是試探性地問。
結果帝倏直接點點頭，“沒問題，你是害怕做惡夢吧。”
“被你發現了。”秦凡吐吐舌頭。
她知道就算睡在一張牀上帝倏也不會對她做什麼，這一點她很確信，所以很放心地就和帝倏躺在牀上，牀不小，所以兩個人不會有什麼碰觸。
閉上眼睛之前，秦凡給帝倏打預防針，“我睡覺之後可能睡相不太好，要是我對你做什麼你記得推開我。”
“好。”帝倏輕應一聲。
其實帝倏現在心裡也很奇怪，他竟然不排斥秦凡的牀，他真的很難在別人的牀上躺下去，克服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層障礙，但是現在卻躺在秦凡的牀上，令他很奇怪，不過他也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睡覺的，他肯定睡不着。
秦凡卻是閉上眼睛很安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