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肆無忌憚地揮霍着她的精神力。+,x.
既然她現在已經近乎不會受到催眠的精神反噬,那她何必再精打細算。
何必委屈自己讓別人稱快。
澹臺高嘉自也是被明媚直接操縱他們說出這種民逼官的行爲給嚇了一跳。面上雖然沒怎麼表現出來,但心裡仍是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要是澹臺高嘉這個時候還察覺不出來那個佳餚館掌櫃必然和明媚關係匪淺,她澹臺高嘉就不用擔着澹臺一族的大祭司之職了。
是爲了那個在意的人,所以如今是,動怒了麼?
壓下心底的某些異樣,澹臺高嘉只不過是眼角微彎,向上微微勾起。動怒了好啊,動怒了就會出現破綻了。
找到破綻,一擊即碎。
“澹臺大人覺得呢?”澹臺高嘉只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明媚。藉着明畫的口吻。
明媚眉角一挑,勾了嘴角看向明畫,“貴妃娘娘這是要問我的意見嗎?”
“自然。”澹臺高嘉藉着明畫的口吻如此說。
卻是在心底一笑。到底是個孩子。生氣的時候只要激一激,就上鉤了呢。
只要頂着澹臺家名號的明媚給了意見,那就是違背了澹臺家和四國的不干涉之約。
這樣的人,澹臺家自然不會留着。
“既然貴妃娘娘問,我可以回答。”明媚站了起來,強調道。“以澹臺的身份。”
明媚站直了身子,嘴角的笑容那一瞬間炫麗而晃眼。
與其說容色逼人,不如說。是那笑容裡的鋒芒,太過扎眼。
“民之所向,自是公平正理所在。”明媚勾着嘴角,弧度淺淡,“飄香樓掌櫃蓄意栽贓陷害佳餚館掌櫃,更是肆意誣陷。”
“雖說與昨夜的黃家還不知道有什麼聯繫,但光是這蓄意栽贓一事。娘娘就應該將這飄香樓掌櫃抓進牢裡。給民衆一個說法。”
“還有。”明媚直直看着明畫,眼底的光華冰冷卻灼眼,“我有一事不明。”
“這飄香樓掌櫃是因爲要提前做手腳才知道這佳餚館裡養了狼。那娘娘是何以能夠知道,這佳餚館的狼,是養在後院的呢?”
“開口就直接讓人去後院抓狼,娘娘作何解釋?”
澹臺高嘉一愣。忍不住咬了一下下脣。這個明畫,真是衝動,給人留了把柄還不知道。
繼而將手中的筷子一放,直接就接管了明畫出口的話,“在本宮解釋這件事情之前,澹臺大人是不是先該跟本宮解釋解釋,這插手管我焱國抓捕之事,是不是。違反了澹臺一族和四國的約定呢?”
明媚自然是臉臉色都沒有變過,只是一雙眼睛。轉頭看了眼角落裡的澹臺高嘉,繼而又看向明畫,唯一不變的,就是眸子裡毫不掩飾地嘲諷之意。
“澹臺一族,不插手四國事務,是爲了世間和安,爲了維護這世間的天道公平。”
“可如今,連你這個貴妃娘娘都可以肆意陷害民衆......”,明媚的嘴角撩起甚是輕蔑的笑意,“這本該皇族來維護的東西,卻被皇族來破壞。如此一來,和那場木瀆之戰有什麼區別?”
“身爲澹臺家的人,我所支持與維護的,唯有這天道公平四個字。”
“在我眼裡,澹臺家是這世上最後一片能夠維護世間公平的淨土。”明媚挑眉,“所以,我只不過是在維護這片淨土。”
“只不過是娘娘的心,髒了。”
“與我何干?與四國的合約,何干?”
“娘娘所該反思的,不是應該是自己的所作所爲麼?”
明媚的語氣,甚爲平靜。甚至近乎於照本宣科的一字一頓。卻是這樣清透的聲音,如同一個個清亮的巴掌,直接而響亮地甩在人臉上。
不只是明畫。
澹臺高嘉亦是。
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地就直接縮了回去。這還是心虛的典型表現。
澹臺高嘉第一次被一個孩子的話虐殺的體無完膚。
“髒了。”澹臺高嘉竟只得低低重複,而且竟然滿腦子就只有這兩個字最爲清晰。
那個孩子的話就跟魔咒一樣,一遍一遍地循環在澹臺高嘉的耳邊,
“在我眼裡,澹臺家是這世上最後一片能夠維護世間公平的淨土。”是啊。澹臺家是淨土,她是這片淨土之上受人尊敬的大祭司。
她現在爲了爭一口氣,都是做了些什麼。
罔顧常人性命,顛倒是非黑白。
“娘娘的心,髒了。”是啊。
澹臺高嘉,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的心。髒了。
髒了。
明媚不再看向明畫,而是直直地看着澹臺高嘉,眼底甚是平靜而清透。
她生氣是沒錯。可她也仍然清清楚楚地知道,什麼樣的方式,纔會讓澹臺高嘉真正受到傷害。
她澹臺高嘉之所以如此,不就是因爲從小就高高在上,不就是自小就覺得自己精神高貴高人一等麼?
那她明媚就將她澹臺高嘉從神壇上扯下來。
狠狠地。
用事實。
扯下來。
“你......你這是在污衊皇家!”明畫終究還是個比明媚還要小上一歲的孩子,哪裡能聽過這麼直白又這麼讓人難以接受下不來臺的話,自然是半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被明媚用話吊起來打。
“若我真是污衊,爲何娘娘的反應不是直接讓人來將我抓了,反而是在這裡甚是無用而大聲的狡辯呢?”
“娘娘不知道,越是吼得大聲的人,越是心裡沒底麼?”
“來人!將這個膽敢污衊皇家的人給本宮抓起來!”明畫自然是被明媚激的直接就開了口。
明媚引着明畫說出這種話,哪裡是爲了讓她如願的呢?自然是給她下的套。
“娘娘覺得,在人心面前,在天道公平面前。皇家威嚴還能大得過麼?”明媚的嘴角滿是不屑,就彷彿看着一隻上躥下跳被人當成笑料而不自知的猴子。
“讓你們把她抓起來你們沒聽到麼!你們是聾了嗎?!你們信不信本宮直接讓人誅了你們的九族!”
明媚就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看着明畫此刻顯得有些歇斯里地的模樣。
在場的人,除了澹臺容若澹臺高嘉和她明畫,還有她自己。其他的人。根本就已經全部被明媚催眠了,哪裡還有人會聽明畫的?
“先把飄香樓掌櫃押下去吧。”自然有人聽話。
明媚伸手便是藤蔓長起,直接就在原地長成了一個藤椅。
“那麼現在,來說說吧。”
“明貴妃處心積慮想潑在佳餚館身上的髒水,”
“到底是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