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搖了搖頭,緩緩說了兩個字,“不救。”
“我。不會出手救他的。”
門外的人腳步一頓。
澹臺容若看向明媚,“想好了怎麼和廖陽宇說了嗎?”
明媚微微咬了咬嘴脣,“直接說。我不救。”
門外的人雙手團團握起,直接推開了門快步走到了明媚面前。
瞪着一雙眼睛,“明媚,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什麼叫你不救?!”
來人正是廖陽宇。
星彥以爲明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廖陽宇說,所以帶着澹臺家的二十個人幾乎是一路策馬狂奔。更別提帶了廖陽宇回來時候的如同飛起的速度了。
這也造成了廖陽宇直接聽到了明媚的這個決定。
無法理解,十分氣憤。
明媚被廖陽宇的這一聲吼聲吼得底下了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頭看着廖陽宇,重複。
“我不救的意思是。”
“我能救活他。”
“但我不能救他。”
門外。星彥剛安排好瑤歌的住處就來找了明媚。澹臺家的那二十隻亦跟了過來。他們也想見識一下星彥口中明媚的“起死回生”的能力。結果就聽到了明媚說的不能救的話。
均是停步。房內繼續有聲音傳來。清透的女聲,是明媚的聲音。
“因爲......”
“因爲什麼?”廖陽宇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十分生氣的狀態,“因爲你能救所以你不救?我廖陽宇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說出來我給你道歉任你處置!”
“你不要捏着你能救活我爹就不救可不可以?!那是我爹啊!”
“我知道我爹當初想利用你是不對。我給你跪下給你道歉,你救救我爹好不好?!”廖陽宇說跪就跪。
明媚自然趕緊上前扶了廖陽宇。
她可以理解廖陽宇如今的心情。如若她不能救便也罷了,關鍵是她能救。卻不救。總讓他覺得她是拿着這點要報復或要挾什麼。因爲她坦白地告訴了廖陽宇,她能救活廖守業,但她不救。
明媚對上廖陽宇眼中的請求,心下不忍,低了頭道,“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廖老爺子的事情我也能理解。我不救,不是因爲這些。”
“是真的因爲。不能救。”
廖陽宇從明媚的眼神裡看到了清澈,沒有一絲怨恨和隱瞞的清澈。
所以,縱使他還在心緒不穩中。也盡力剋制了性子,問道。
“爲什麼不能救?你不是救過我爹一次嗎?爲什麼這一次你就不救了?”
明媚放開廖陽宇,直視着廖陽宇滿是責難的眼睛。
“如果我救了,天下會變成真正的亂世。一次可以是巧合是靈丹妙藥。但兩次。便足以讓大多數野心家蠢蠢欲動了。”
廖陽宇看着明媚這樣,突然就笑了,無比諷刺。
“是這樣啊。”
“那如果今天躺在那裡的不是我爹而是澹臺容若呢?”
“如果今天死的人不是我爹而是澹臺容若你還能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麼?”
明媚臉色一變,方纔的不忍頓時蕩然無存,冷聲道,“澹臺容若不會因爲請君入甕而被人殺死!”
廖陽宇竟然如此說澹臺容若!明媚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爹引狼入室反被狼咬我憑什麼要救他?!”
“這天下那麼多用計不成反被人敵殺的人我又憑什麼要救你爹一個?”
“就因爲我把你當朋友嗎?”
“就因爲這世上別人救不了你爹就是天經地義,到我這就成了我罪大惡極了嗎?”
“而且你竟然還把澹臺容若給牽扯進來!”
“廖陽宇,你爲什麼總是覺得我們欠你的?”
“我們把你當朋友就一定要爲了你去顛覆全世界啊!”
一瞬寂靜。
連同門外的星彥和澹臺家的那二十隻都是渾身一怔。
明媚的這些話。真的是......
就像有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了他們的脖頸,讓他們渾身犯冷。腦袋空白。
卻偏偏知道自己沒有反駁的能力。
因爲沒有反駁的理由。
戰場。
凌元浩一鼓作氣帶着淵國的軍隊直接打到了雍朝與淵國的交界,揮手停了身後士兵的前進動作。
其實雍軍都在茂平城的那場戰役中都被他們殺得差不多了,一路打回來也就基本如同收割一樣簡單。
凌元浩握緊了手中的繮繩,擡頭遙看着雍朝的那邊。
也許是他曾經被下過巫術恰巧被澹臺遠誠解了的緣故,又或者是他當時太過氣憤而影響了明媚的音控催眠。總之只有凌元浩一個人記得明媚最後說的話。也只有凌元浩一個人知道,這場戰爭的完勝,離不開星彥,更離不開......明媚。
雍朝國主爲了她不惜發動戰爭,澹臺大人爲了她直接到他淵國皇宮來搶人。而他,差點就動了和澹臺家對抗的心思。
這樣一個女人啊。
凌元浩看着雍朝的城鎮,久久不能回神。
是因爲這個女人吧。
是因爲她,所以他直面自己的錯誤向澹臺容若道了歉。
是因爲她,所以他披上了戰甲來到了這邊關戰場。
也是因爲她,他懂得了要如何去引起民衆和兵衆共鳴,甚至於,理解了自己的責任。
握緊手中還流着鮮血的長劍。凌元浩只想做兩件事情。
第一件。是守護好這個國家。盡到他作爲帝王的責任。
第二件。是當着她的面,謝謝她,謝謝她曾經出現在他的生命裡。謝謝,她給他的生命帶來了不一樣的轉機。
“回城!”凌元浩調轉馬頭,帶着淵國兵衆向茂平回去。
而許久之後,在凌元浩視線所在的地方,有兩道人影緩緩現了身形。
正是風吟建和雍鳳衍。
雍鳳衍看着凌元浩離去的方向,一張妖嬈的臉色臉色冰冷。
風吟建站在雍鳳衍身後勸慰道,“少主莫生氣。待少主巫術大成,老奴便召集我風吟家的人前來助陣。到時候,別說一個淵國,就算是其他三國乃至澹臺家都不足爲懼!”
雍鳳衍沉吟,他知道,他自己巫術不強必然沒有辦法統領風吟家的人,到時候誰掌控誰就真的不一定了。
“就沒有什麼能快速提高的方法麼?”
再這麼放任明美人和澹臺容若呆下去,他可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
風吟建垂下眸子,“原先是爲了少主準備過的,可是現在......”
“現在怎麼了?”雍鳳衍冷聲問道。
風吟建,“可是現在,明畫死了。老奴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明畫?雍鳳衍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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