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淵國國主一拍書案,書案上研好的墨汁被震得濺到滿桌都是。點點黑色沾在紅色書案上,妖冶地觸目驚心。
“下雨?!”淵國國主氣得渾身發顫,“全宏陽城昨晚上地都沒溼一塊,你跟朕說廖家下了雨?!”
探子跪在淵國國主面前,“屬下斷不敢欺瞞。真的是在廖家幾乎被燒盡的情況下就下了雨。就下在廖家那一塊。火一被澆滅雨就停了。”
“只在廖家?火一滅雨就停了?你這是在告訴朕天不亡廖家嗎?!”淵國國主拿起桌上的瓷杯就往地上砸去。
碎了一地的瓷渣。
連同碎了探子原本流利的聲線,“屬下......屬下在廖家外也......也聽到了這句話......”
“什麼話?”國主問。
探子答,“天......天不亡廖家......”
“啊!!!”“鬼啊!!!”突然有驚嚇的聲音從御書房外接二連三地傳來,總管慌慌忙忙地闖進來,一下子撲在國主的腳邊,“皇......皇上救命!廖......廖國公來找......”總管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了那個停在御書房外的身影,生生地給嚇暈過去了。
淵國國主嫌棄地踢開腳上的奴才,一擡頭就看到門外正彎着腰行禮的人,聲音恭順,“臣,廖守業求見。”
淵國國主不禁全身一驚,整個人倒退了一步。
廖......廖守業?
廖老國公,廖守業?!
“你......”
此時晨光初照,清澈地在地上投出廖守業的影子。淵國國主到了嘴邊的那句話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你,是人是鬼?
對着地上還跪着的探子踢了一腳。示意他站到自己身邊保護。
淵國國主開口,“你,這是怎麼回事?”
死而復生?天不亡廖家?
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找到了嗎?!”廖陽宇快步迎上回來稟報的家丁,“有什麼消息沒有?”
家丁搖頭,“整個宏陽城都找遍了,沒有明小姐的消息。”
“再去找!”廖陽宇已經不敢去看澹臺容若的臉色。
自從昨天明媚和澹臺容若分開幫助廖家渡過難關之後就再也沒見過明媚。剛開始廖陽宇還以爲明媚是累了直接去休息了。結果找遍了廂房都不見蹤影。
星彥還重傷不醒。廖陽青也是半死不活,瑤歌是醒了又被嚇暈了,廖懷惠負責照顧他們。至於柳弘生。一個本來就該死還敢傷了他家茵茵的人,廖陽宇自然不會留他性命。而澹臺容若剛剛纔把星彥的狀況調整過來,整個人因爲昨天明媚教的那個新司技而處在精神不振地狀態中,難得得一臉疲色。
廖陽宇趕緊打消心頭的那一點新奇。轉身想對着澹臺容若安慰兩句,“爹已經進宮找皇上幫忙......”卻發現澹臺容若已經不在座位上坐着了。
“澹臺?!”廖陽宇慌忙叫道。沒人應他。
不會吧?澹臺容若你也給他玩失蹤?!
廖守業就在書房門外。不卑不亢,“微臣特來謝皇恩浩蕩。”
淵國國主一怔。他沒聽錯吧?謝皇恩浩蕩?他都要滅了廖家全家了,他廖守業還要謝他皇恩浩蕩,謝個屁啊?
廖守業仍舊保持着彎腰的狀態。“謝皇上賜臣寒玉牀以保持身體,微臣才得以等到犬子帶回的神醫醫治。”
雖整個人對廖守業突然活了這件事情還感到有那麼一絲不真實,但作爲淵國國主。他的敏銳倒還殘存着,“神醫?誰?”
得是什麼樣的神醫才能將一個已死的人救回來?而且。這個神醫到底和廖傢什麼關係?又是什麼樣的來頭?
淵國國主第一次認真思考起來,廖家,到底是不是他這樣能動的了的地方。
“這......”廖守業欲言又止,“微臣今日前來,實則還有一事請求聖上恩典。”
淵國國主一看廖守業的臉色就隱約猜到,廖守業接下來說的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和這位神醫有關。
“說來聽聽。”終究是忌憚廖家這位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來頭的神醫,淵國國主招了廖守業進來御書房說話,免了他的禮。
廖守業倒是圓滑,還是保持着那副不卑不亢地樣子,“說來慚愧,臣雖醒了過來,卻沒有見過這神醫一面。”
廖守業跪在淵國國主面前,“昨晚微臣家中突起的大火,應是有人乘機作亂......”
淵國國主臉色不禁有些微變,這是來算賬來了?
“都是微臣那不成器的長子惹的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人刻意縱火乘機作亂!現罪子已經被微臣擒住,只是他的同夥截了那位神醫,不知所蹤。”
“微臣斗膽,請皇上幫臣尋找這位救命恩人!”
淵國國主剛要深思熟慮一番,就聽得廖守業說,“臣自知自己能活下來全靠皇恩浩蕩,只求皇上能幫臣尋到救命恩人,臣也可,毫無遺憾地解甲歸田。”
淵國國主眉尖一挑,解甲歸田?這提議倒是不錯。廖守業之前在軍中的威望是在是太高了,本來除了直接一把火燒完廖家他也找不出第二個法子去斷了廖家藉着廖守業的威望一聲高呼起義的後路。但是若廖守業主動退出朝堂,自此和軍中再無關係......
不行!
之前廖守業死了他在軍中的威望都還差點引得邊境守軍將領違抗軍令歸來,若是他還活着,必然是隱患!
廖守業也是混跡官場多年,自然看懂了淵國國主眼間閃過的殺意,倒也不慌亂。“臣之幼子頑劣,出去兩年竟然野了性子想要和澹臺大人一起遊歷天下學習,臣此次進宮,還請皇上免了他的國公之位,以免這孩子又闖出什麼禍事來。”
淵國國主臉色一凝,“澹臺大人?”澹臺家的那位?
“正是。”廖守業似是有些感慨,“不知道這小子走了什麼****運,竟然能和澹臺大人有此交情。還把這麼一尊大佛都請到家裡來了。”
“當時隔得太遠,但似乎是因爲有了其他人的加入。”
“他們的馬車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廖家的院子裡一樣。而且看那馬車的形制,並不是我國任何一個權貴的貫乘。”
澹臺大人,在廖家?!
淵國國主的臉色一瞬變了好幾次。如果廖陽宇和澹臺容若交好,若澹臺容若此次前來真的是爲了護着廖陽宇,那這廖家......可真的......再動不得。
“你口中的神醫,姓甚名誰?有什麼特徵?”淵國國主問。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