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廢物,是不會在敵人手裡活着的。”
風吟奇目欲茲裂,但眼底深處卻是三分擔憂七分解脫。
還不夠。明媚心下判斷。這擔憂的情緒還不夠。
“而我,只不過給你個機會活着,這暗房的入口,我自是知道的。”明媚伸手握住風吟奇的脖頸,輕笑。
“呵,你以爲你騙得了我?”風吟奇盯着明媚的笑臉,眼底是七分擔憂三分瀕臨的崩潰。若是明媚真的知道暗房的入口,族裡一旦追查下來,怕是他死後都不能留得全屍!
明媚勾脣,一張精緻美麗的臉蛋兒甚是妖豔動人,“是不是騙你,你死了自然會知道。”似是懶得看他,明媚不過收緊手掌。
風吟奇下意識地向內間的書櫥處一望。
輕笑。收了手掌。
“倒是謝謝你告訴了我入口。”明媚徑直走向書櫥,毫無壓力地將四排三列的厚書往下一放。退開。
書櫥向兩邊緩緩拉開。
若是眼睛能夠射出毒箭,想必此刻明媚已經被風吟奇的眼光射的千瘡百孔。
明媚過來,一把將風吟奇丟到前面。看了一眼自始至終都默默在一旁的澹臺容若,“走吧。一起進去瞧瞧。”
“嗯。”澹臺容若出聲,站到了明媚身邊。
明媚踢着風吟奇,“前面探路。”
風吟奇被踢得身子一軟,“你還沒解了我的麻穴,我怎麼帶路啊?”
明媚挑眉,後眯了眼睛看向風吟奇,“看這個樣子,你對裡面的東西很是熟悉啊。”看來要防着點。
卻玉手一指,解了他的麻穴。兩個字,“帶路!”
身後的書櫥緩緩合上。
風吟奇就那樣雙手被捆綁着帶頭走進那間暗房。應是上午陽光最好的時候,暗房裡卻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澹臺容若淡定地從袖口裡拿出一顆夜明珠來用以照明。
進門不過幾米就出現了五條甬道。顯然只有一條甬道通向真正擺放東西的地方。風吟奇看了一眼五條甬道,選了一條帶着明媚和澹臺走下去。澹臺容若舉着夜明珠,明媚拉着澹臺容若的衣袖,前面綁着風吟奇的繩子還在明媚手裡。甬道很長。越往裡走,越有更加纖細的分岔甬道用來迷惑別人。風吟奇帶着他們走過三個分岔路口,越來越深入暗房,也越來越有冷意迎面襲來,明媚吸了吸越顯寒冷的甬道之氣。拉着澹臺容若就撒嬌道,“我們回去吧,底下太涼了。”
澹臺容若雖是一愣,卻是應道,“好。”轉身就走。順手將風吟奇點了麻穴,風吟奇軟軟地跪在了地上。
“哼!連這點冷意都受不了,果然天要旺我風吟一族!”風吟奇不無諷刺。
明媚倒是笑嘻嘻地丟了繩子,“這甬道又不是一直向下建立,這和房子在一個水平線上還能這麼寒冷潮溼,你又一直在帶着我們走假道。想想也知道這空氣必有古怪。我是傻了纔會跟你繼續往前走。”
風吟奇臉色一僵。她竟然知道了!
卻見這個女孩走到他面前,蹲下,一雙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兒,偏生他從這月牙兒中感到了絲絲寒意,冷得他背脊一驚。
明媚說:“你會不抗拒帶我們入暗房,是想要藉助暗房裡的東西置我們於死地。我們跟着你進這暗房,是想要找到裡面的東西好找到救人之法。”
“你這拖延時間的方法我們已經看透了哦。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帶着我們走正確的路,你還有機會用裡面真正的東西再搏一把能否奪了我們的性命。第二。我繼續點了你的麻穴將你丟在這裡,我和澹臺出去。然後再將暗房的門大開着。過個十天半個月再進來。想來那些痕跡還是存在的。”
明媚託着腮看着風吟奇,“痕跡存在,我就能推斷出那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就是多等幾天而已。你看呢?”
女孩笑嘻嘻地看着他。彷彿在說一個多和諧有趣的笑話,“選擇權在你哦。”
風吟奇咬咬牙,這個明媚,果然看得太清楚!此女,必不能留!必不能留!
“走旁邊那條甬道。”風吟奇惡狠狠地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
明媚拍拍手站起來,拾起繩子。解了了他的麻穴。仍舊笑嘻嘻,“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嗎?非要人把話都明明白白說出來才聽話。這得是有多蠢才能做出來。澹臺,你說是不是?”
澹臺容若彎了一丟丟脣角,應道,“是。”
明媚回以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就走到澹臺容若身旁,伸手挽住澹臺的胳膊,橫了一眼正惡狠狠盯着她的風吟奇,“看我幹嗎,帶路啊!”
風吟奇冷哼,啐了一句狗男女起身向旁邊走去。
明媚恍若未覺地看了看澹臺容若,狀似感嘆道,“想不到這風吟奇還是挺有判斷力的。知道自己走在前面,是那啥,知道我們是一男一女。”
澹臺容若瞥了眼明媚,一個單音節,“嗯。”
前面的風吟奇一個踉蹌,雖是氣憤,卻再也沒發出一聲另外的聲響。和明媚說話,那叫說一肚子話,窩一肚子火!
明媚倒是一路上不斷逗弄風吟奇,就怕風吟奇想開了不窩火了。
澹臺容若看着這個挽着他手臂時時刻刻不讓風吟奇安生的女孩,忽地,就忍不住彎了嘴角。
這個未來的妻。有些有趣。
之所以一直不讓風吟奇想開,是因爲只要他一想開,他就能平靜下來心情,有了正確的判斷力。那樣明媚和澹臺容若在暗房裡的危險係數就多了很多。正確的判斷力能夠做很多事情,比如再繞一些路拖延時間。
明媚停步看着風吟奇一臉詫異地看着石門,直接就替他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怎麼就到了呢?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呢?”自然是因爲人在生氣的時候會做出下意識的動作,而走路,自然會下意識選擇最爲熟悉的。這裡,風吟奇最爲熟悉的道路,自然就是通向真正擺放東西的地方。
風吟奇收了臉上的詫異之色,上前在左邊的牆面上摸索着,按了左邊的一個凸起,石門向上緩緩收起。
仍舊是一段短暫的甬道,幾條不同的分岔。
空氣中的潮溼越發的重了起來,似是有水滴滴滴答答的落着,似乎還有風聲穿間而過。隱約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