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屋內，散香看着什麼都稀奇，不過好像什麼東西仔細打量，都比不上淺霜閣東西的千分。
羲公子默默走到牀邊，恬靜的情緒隱約有了變化，擡袖一甩，那原本豪華豔麗的牀換上絨白毯，接着桌布，茶杯，皆換成了自己滿意的顏色，擺設嘛，來回只是看了幾眼，物件便憑空換了位置。
“看樣子，羲公子挑剔的毛病又犯了”離鶴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帶着冷嘲熱諷。
散香看着驚人的變化：“羲哥哥，你竟還隨身帶着這些？”
離鶴不知怎樣回答。
“散散不喜歡？”溫柔的勾脣。
“喜歡，當然喜歡，嘿嘿。”又被吸引了去……
離鶴凌亂的呆在那裡，原來也可以這樣答。
“三位公子，飯菜已備好，需要現在端上來嗎？”
“嗯，好。”
那方纔站在房間外的女子，輕慢的開門，如花枝亂顫的扭了進來，殷勤的將精美的菜一一擺好，指尖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滑過羲公子的手，那簡單的觸碰，足矣填滿她此刻渴望幻想的空虛。
羲公子顯然看穿了那女子的用意，坐在那裡擡頭看向女，眸中萬情盡顯，如春水欲滴，滿顏的笑意：“菜可全了？”
女子顯然受不住的後退兩下，可又遮不住滿心的歡喜盈盈而語：“是，可還有其他的要求？小女子儘量滿足。”魅惑的內涵令人想入非非。
話外音讓離鶴應忍的笑容滿是艱難。
散香彷彿也有些察覺出讓她不舒服的氣氛。
“你且出去，不必再來。”羲公子突然斂起了剛纔令人盪漾的笑意，但也卻是溫和，話雖不失有禮，但也卻如崑崙山的冰，刺了那女子滿身。一問一答看似平常簡短，然足夠讓人短了念想。
見那女子目光呆滯的走了出去，離鶴髮起話：“羲公子，受驚了。”偷笑了兩聲……
羲公子像方纔什麼都沒發生般，拿起茶杯，自然的給散香倒滿：“無礙。”
“青哥哥，方纔那姐姐出去，怎麼看起來如此失落？”散香好奇的問起來。
“那還用問，看上羲公子了唄。”離鶴還沉浸在方纔女子被拒絕的窘迫。
“看上了？什麼叫看上了？”長居於淺霜臺，雖然讀了些書，但顯然，這種事情，他是不會教的，而她也是完全的空白。
“看上了，就是愛慕，喜歡，方纔那是來表達心意。”
“離鶴，你說的太多了。”羲公子像往常般打斷。
可這個話題彷彿太合散香的口味，竟破天荒的沒有停止理會：“然後呢？”
“然後？你不是聽到？不必再來，就是拒絕了。”
“噢？如果沒有拒絕呢？”散香自己不知爲何突然這樣問。
離鶴感慨是她長大了嗎？怎對這些有了興趣，但依然有問必答的說：“沒有拒絕，就是雙宿雙飛。”
“那就是說以後淺霜臺就是我們三個人？”目光露出難掩的恐慌傷心。
跳躍的邏輯，讓離鶴不禁詫異，明還是張白紙，卻能輕易的一點便通，而且竟看到了如此長遠嗎？驚愕的表情看向羲公子。
只見他不知是自嘲還是早已看透：“散散，不必爲此擔心，淺霜臺永遠只有你我二人。”
“是啊，那種事根本不會發生。所以啊，別想那麼多。”兩人紛紛給她寬心。
“爲什麼不會發生？”
又扔了個問題，讓眼前兩個聰慧的男子也不自在起來。
“散散，今天問的太多了，去睡吧。”羲公子顯然有意迴避，想要制止。
“噢。”散香悶悶不樂的離開桌椅，向後屋走了過去。
兩人看着她遠離，離鶴又忍不住說：
“羲公子，小散長大了，你難道想讓她永遠懵懂？”
“那又如何？”臉上掛着雲淡風輕。
“你別忘了，她只是個凡人。有別你我可活千萬年，不死不滅。”
“然後？”羲公子的笑意漸淺。
“然後？你明明知道你自己……”話說到這裡，不知爲何，頓了下，看看散香睡覺的方向，察覺到一絲不對，故作鎮定，表面無所緒，然後接着說：“難道你想讓她跟你一樣？最後孤獨終老？”
“孤獨？有我在，又怎會孤獨？”
“羲浮華，你懂我的意思。”離鶴失口激動而出。
浮華嗎？羲哥哥的名字？散香每字認真念出時，心裡某個根柔軟絲的竟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