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了之後,樑叔就打開了酒店的房門。裡面是一間總統套房,極其的豪華奢華,歐式的地板,流金的裝潢,盡顯帝王富貴之氣,而在裡面還站着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我和光頭剛走了進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箇中年男子,嘴裡叼着一根雪茄,悠然躺着,而在這中年男子的旁邊蹲着兩個穿着三點內衣的豐滿美女,正彎着腰給這中年男子捶腿按摩。儼然像是一個帝皇一樣。
而在這中年男子的後面,則站着兩個小弟,畢恭畢敬。
很顯然,這一個中年男子就是青幫幫主,傳說中的黃爺了。
這樑叔來到黃爺面前後,馬上將腰彎成了九十度,低着頭,恭恭敬敬道。
“黃爺,人來了。”
那黃爺嘴裡吐了一口煙,然後慢悠悠轉過頭來,目光在我和光頭剛身上掃過,那一雙老眼裡帶着鷹隼一般的精光,好像這目光一看過來,馬上就能夠將我和光頭剛看得一個清清楚楚一樣。
和黃爺沒有說話,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在他這目光一落過來,我就感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穿,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一樣。
光頭剛馬上低下了頭,渾身上下都有些哆嗦和緊張。
“林木,這是青幫幫主黃爺,黃爺,這位是林木,嗯,沈三萬女兒沈夢瑤的男朋友。”
樑叔介紹了起來。
那黃爺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上上下下看着,不知道在起什麼心思。
“林木這一次來是想要和你商談沈三萬的事情的。”
樑叔接着道。
“是這樣的,黃爺。”
我馬上走了上去,來到了黃爺的面前。
“黃爺,您時間寶貴,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沈三萬欠下你的鉅額債務,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我們沒有任何想要推脫的意思。但是沈家現在是什麼家境您應該清楚。”
“所以我希望黃爺您能夠高擡貴手,在債務方面體諒一下。”
我恭敬道。
黃爺看着我沒有說話,跟着看了看樑叔,樑叔似乎明白了什麼,馬上在黃爺耳旁說了幾句。
黃爺跟着看向我,眼神裡流露出古怪的神情。
“林木,高三學生,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你全家總資產加起來都不超過一百萬,一個月穩定收入不超過六千,在江海只屬於普普通通的中下階層。可現在我們談的是八百萬的債務,你覺得你一個高中生的身份,合適嗎?”
黃爺看着我嘴角露出了笑意。
聽到黃爺的話,我心裡一驚,這纔多少時間啊。我甚至和黃爺只是第一次見面,和這樑叔也同樣如此。
可這麼點時間,他們就將我的底細差了一個清清楚楚。我家裡的一切,甚至資產,人員,他都已經瞭如指掌了。
我心裡一陣震驚,此時才明白光頭剛爲什麼如此敬畏懼怕了。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爲這黃爺確實很可怕。
“呵呵,黃爺,其實不管我是高中生,大學生,還是工人,老闆,對於黃爺您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錢不是嗎?”
“而且這天價的債務總是需要人來還的。不管我林木是什麼身份,但是至少我來解決事情的心是誠的。”
我笑着道,不卑不亢。
黃爺看着我,打量了好一會兒,隨後便道。
“好,我欣賞你的勇氣和擔當。這樣吧,我就破個例,八百萬的債務,你要是一個月能湊齊六百萬,那事情就算了了。”
黃爺吐了口煙。
聽到黃爺的話,周圍人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黃爺這麼快就鬆口了,而且一鬆口就是兩百萬。要知道黃爺的規矩,向來都是寧願流血,也不願折錢的啊。
少了兩百萬,只剩下六百萬了。可六百萬對於我的負擔來說,還是有些沉重。
我接着看向了黃爺。
“黃爺,我有個斗膽的想法。”
“其實對於沈家的情況,黃爺您肯定摸得比我要清楚。不管是八百萬,還是六百萬,這巨大的債務壓下來,只會將沈家壓垮。而沈家只有跑路,走投無路,甚至絕望自殺這一條路。”
“那時候,黃爺你可能就分文都收不回來了。”
“但是如果黃爺將利息免除,只還三百五十萬的話,我和沈家都會竭盡全力來償還的。半個月之內,我保證將錢全部還給黃爺您。這樣一來,對於雙方都是有好處的。”
我抱了抱手。
八百萬,砍到三百五十萬,這是對半對半開了,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也知道有些過分。但是這並不是不合理的。
“放肆!”
黃爺還沒說話,那樑叔一下子衝了過來,抓住了我的衣領。
“小子,你還他媽真敢開口!”
“八百萬砍成三百五十萬,你以爲黃爺是開慈善堂的?還是以爲你他媽說什麼是什麼?”
“知道什麼叫高利貸,什麼叫生意嗎?”
那樑叔一副要動手打我的模樣。
“小樑。”
黃爺平靜的
聲音傳了過來,樑叔才放開了我的衣領。跟着黃爺看着我,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黃爺,你是聰明人,如果咬死了要還六百萬八百萬的話,最後只能是逼着沈家上絕路。可現在如果降低到三百五十萬,至少本金回來了,黃爺您也是不賠的啊。您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啊。”
我笑着道。
“小子。”
黃爺吸了口煙。
“你勇氣不錯。但是你算錯了兩點。”
“第一,沈三萬的放貸是我手下人做的,相關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沈三萬從我這邊拿走的,實打實的錢,是三百五十萬左右不錯,但是這些錢,並不等於就是我的成本。做生意,資金運轉多重要,這年頭多難混,你打聽打聽就知道。這錢,不放給沈三萬,放給別人,會賺。放給沈三萬,如果不賺,或者賺得少了,那就是虧!而且我們的錢,是這家吸納放給下家,我們爲這三百多萬支付的利息,也不是小數目。”
“第二,姑且不論你的身份,就憑你說你半個月給我籌三百五十萬,既然你半個月你能給我籌三百五十萬,我憑什麼不相信你能籌到六百萬,八百萬甚至一千萬呢?再者說,行有行規。我這邊的規矩,要麼還錢,要麼還命,從我這邊拿了東西,總得留下點什麼。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討價還價,壞了規矩,我黃某還怎麼在這江湖上立足?”
“如果人人還不出錢,都給我各種訴苦扮可憐,我這生意還怎麼做下去?”
黃爺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可是這話卻深深震撼住了我。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沈三萬實打實的借的,那三百多萬,我可以還!
但是那些利息什麼的,我不想還!
但是我卻沒想到黃爺話裡的這一層。我既然能夠拿出三百五十萬,人爲什麼不逼着我拿更多?做這種生意的,把人逼到死路纔是他們的風格啊!我一時疏忽,竟然忘了這一點!
我太嫩了!
“黃爺,生意是生意,規矩是規矩,我知道這是黃爺您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黃爺何不今天破一個例,也當和我交個朋友呢?”
我看着黃爺道。
說實在話,三百多萬我幫沈三萬還了,不冤。因爲這是沈三萬實打實借的,也是被沈三萬自己給揮霍出去的!可那些利息,我真的不想還!
我在和黃爺討價還價,想要進一步壓價,可沒想到我這句話說出來,整個酒店房間裡面,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光頭剛更是瞬間臉色煞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