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子玉找不到林文就明白他這是先斬後奏，說來也是，人家是總經理，批准一個員工離職算不得什麼大事，作爲副總經理，她應該配合好林文的工作纔對，這樣冒冒失失地跟林文理論，讓別人看了會覺得自己主次不分的。雖然自己是集團未來的總裁，但現在是副總，該遵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想到這，韋子玉讓華萍把劉善良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她心裡很不高興，但卻裝作一副很輕鬆的樣子，給劉善良倒了一杯水。
“小劉，來，喝點水。”
劉善良端起來就一口喝光了，韋子玉笑了。
“怎麼，聽華助理說你要辭職？”
“嗯，林總已經批准了。”不知爲什麼，劉善良現在一跟韋子玉單獨在一起就有一種不安感，他覺得這種不安感是因爲一種不平等的社會地位造成的，完全沒有了當初剛進公司在電梯裡笑話韋子玉的那種狀態，現在的他，懂得的東西真是不少，不止是社會經歷，也包括精神世界。他覺得，人懂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的卑微，他現在就有這種強烈的卑微感，因爲在他看來，毛麗，韋子玉，龍軍都是那麼高不可攀，他們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
“......”韋子玉知道，劉善良雖然年齡不大，但卻有數年鑄造行業鑄銅實際工作經驗，又會泥塑，熟悉並能實際操作翻制臘模、製作耐火型殼、熔模、銅焊修補、開爐熔銅、精修安裝、表面着色處理等整套工藝流程，平時幹起活來認真負責，在管理鑄銅車間這段時間以來車間沒有出過任何大的問題，產品合格率90%以上。如果這個時候他不幹了，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像他這樣的鑄銅技師是很難的。韋子玉很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不明白難道他林文不明白這一點嗎？
韋子玉撥通了龍軍的電話，“龍軍，劉善良要辭職了，你要不要跟他說兩句？”
“......”這消息有點突然，不過龍軍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問；“你同意了？”
“我也是才知道，他現在就在我旁邊，你勸勸他。”
龍軍此時正指揮工人卸材料和安排住宿的事宜，他想了想說道；“你同意了吧，別爲難他。他早就有了要走的心，你想留也留不住，我就不跟他談了。至於他的工作由誰接替，你把球踢給林總就行了，我想他應該早就準備好接替他的人了。”
“......”韋子玉覺得龍軍好像預料到了這件事似的，難道他又是早就知道會發生此事？或者龍軍暗地裡做了什麼手腳，早就認可了此事？又或者他和劉善良之間有什麼計劃？韋子玉現在總是愛想爲什麼？
“好吧，那就這樣吧，我這就給他辦理。”掛掉電話，韋子玉把劉善良端詳了幾分鐘，看的劉善良臉發紅，不好意思地說；“韋副總，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家裡有事......”
“行了，小劉，我就不想多說你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記住是公司培養了你，你是誰帶起來的，你要明白，當初如果沒有龍軍，你現在還是一個每個月拿八百塊的泥塑工。另外我希望你知道你就這樣辭職給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
“......”劉善良開始緊張起來，他想韋子玉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要扣他的工資和追要違約金？
“龍軍說他不想跟你說什麼了，朋友一場，你走連聲招呼都不打，你對得起他嗎？虧得他還給我說不要爲難你，不要扣你的工資，也不要問你要違約金，我就不明白了，像你這種白眼狼，他幹嘛要對你這麼好？”
“......”劉善良感動得不知所以然了，不過他對韋子玉把白眼狼這個詞用到自己身上很不舒服。
“你說，他爲什麼對你這麼好？你是不是每個月把工資都交給他花了？還是你把什麼好東西送給他了？”
“沒，沒有，絕對沒有。”劉善良很清楚，龍軍非但沒有花過自己的錢，自己還沒少佔他的便宜。
“那他是不是佔了你的便宜？”韋子玉隨口一說。
“那就更沒有，是我佔了他的便宜。”
“......你佔了他的便宜？什麼便宜？”
“......”劉善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韋子玉忽然想，龍軍對劉善良這麼好，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和劉善良之間一定有情況，想到這，剛纔的氣消了一半；“小劉，我不是不可以按龍軍說的不爲難你，但是你也知道，這麼大的一個磐龍公司，它不是屬於林總也不是屬於我的，更不屬於龍軍，這是大爲集團的，不是誰能說了算的，我們拿了公司的錢，就應該爲公司操心辦事，你懂嗎？”
“我懂。”劉善良明白，這個女人不會這麼輕易讓他走的，至少不會不要違約金。
看劉善良一副擔心的樣子，韋子玉給他又倒了一杯水，“小劉，其實我可以不爲難你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我不但不爲難你，我還會把你這個月的工資也結了，而且還讓你風風光光離開磐龍公司。”
“......什麼條件？”劉善良不明白韋子玉什麼意思，心說我要想走就走了，如果你做的太過分，我不理你拍屁股走人，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最多扣我一個月的工資，大不了你到法院告我違約，難不成你爲了那一萬塊還跑到甘肅問我媽要不成？
韋子玉本想直接問劉善良關於龍軍和他之間的事，想想這樣問太唐突了，算了，但又不能不提條件，不然這樣白白放過劉善良，說不過去，“我知道你家裡肯定沒事，說吧，是哪家公司挖你過去？給你開了什麼優惠條件？”
“......”劉善良猶豫要不要回答她的問題？
“說吧，反正你要走了，以後1６K小說網電腦站.就是競爭對手了，總要見面的嘛，何必那麼藏着掖着的，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你揹着公司把公司的業務拉走了？又或者是龍軍安排你走的？”
“沒有，堅決沒有，對於業務上的事，我是從來沒接觸過的，龍軍也從來不讓我沾邊，關於我要跳槽的事，龍軍也一直是反對我這樣做的，所以我纔在他到新疆的時候提出辭職，我是不好意思跟他說，這事跟龍大哥一點關係都沒有。”劉善良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事影響到龍軍，畢竟龍軍曾經對他那麼好。
“既然這樣，那你就說是哪家公司要挖你過去？給你開多少工資？是誰給你搭的線？”韋子玉知道，沒有人操作，劉善良是不會這麼容易上人家的鉤的。
“......”劉善良不吭氣。
“我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說，難道非要讓我扣你的工資問你要違約金不可？你可想好了，這可是近兩萬元錢呢，你要是不說，裡外裡你可是要損失三萬塊錢呢？”
“怎麼會是三萬塊？不會吧？”劉善良不明白韋子玉是怎麼算出自己損失三萬塊的？
“怎麼不是三萬塊？你看，你本來要是不離開公司，你是不是就不被扣工資？加上你的各種福利，這是不是一萬塊就到手了？現在你離開公司了，工資福利一萬被扣不說，還要交違約金一萬塊，這樣算下來不是三萬塊嗎？”
劉善良明白了，感情自己確實損失了三萬塊。
“另外你算了沒有，公司可是對你重點培養的，龍軍曾對我說過，我們公司要給一些很有潛質的員工提供一些深造的機會，比如和一些美院合作，我也同意了他的提議，集團也表示了支持。所以公司計劃在未來幾年裡把你們送進一些美院去學習，甚至還考慮把你們送出國進修，在這個方面公司每個人的投入的培訓費就是數萬，而你和龍軍是最有希望被推薦的兩個人選，這樣的機會不是哪個公司能隨便提供的。你說，你是不是又損失了幾萬塊？”
“......”有這麼好的事情嗎？劉善良覺得不太可能，公司會掏錢讓員工上大學，沒開玩笑吧？不過，以大爲集團這麼大的實力，送個把人出去進修應該不是問題，至於他，一個小學畢業生，劉善良想都不敢想。
“副總，你別說了，我告訴你，那家公司是上海天工雕塑公司，月薪25000元。”劉善良不由自主地把工資又加了五千。
“兩萬五？”可能嗎？天工雕塑？這個公司好像聽說過，可是沒聽說他們搞鑄銅呀？韋子玉心說要麼劉善良撒謊，要麼就是這個天工公司騙他，一萬五還能說的過去，兩萬五，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你到這個天工雕塑公司去過嗎？你跟他們公司的老總很熟？”
“嗯。”劉善良心說人家都把一萬塊現今放自己手裡了，還不算熟嗎？
“小劉，小心上當受騙，現在社會上的人，像龍軍這樣對你好的人沒幾個。”韋子玉隱約覺得，這個劉善良這次一定會吃大虧。算了吧，年輕人吃點虧對他的未來有好處，這傢伙現在傲氣的很，應該讓他去吃點苦頭纔對。“既然這樣，好吧，我也就不攔你了，等你混得好了，別忘了回來看看我和龍軍。”
“我知道，謝謝副總的關心，我一定會的。”劉善良舒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過去了。
韋子玉撥通華萍辦公室的電話，“小萍，林總回來了嗎？”
“副總，還沒有。”
“回來你通知我一聲。”
“知道了。”
“你過來給劉善良把離職手續辦了吧，下午下班把公司的幾個主管弄到餐廳聚聚，給劉善良開個歡送會。”
“是，我知道了，這就安排。”
“好了，小劉，你過去找華萍，會給你辦理離職手續的，下午下班後我給你安排了歡送會，不過得你自己買單，你可不要跑了啊？”
“謝謝副總，我一定不會跑，一定陪大家喝個夠。”劉善良這回真是有點熱淚盈眶了，他真想說；“副總，我不辭職了，行嗎？”可是他沒有說出口，他明白，做人不帶這樣顛三倒四的，男人就更是，即使前面真是深淵，刀山火海，他也必須先跳出去再說，何況還不是呢。
公司裡的人聽說劉善良離職的消息後炸開了鍋，劉結巴第一個跳出來勸劉善良；“劉劉劉善良，你犯犯犯犯傻呀？就你這小小小小學文憑，能在磐磐磐磐龍公司混到廠長的位置，你媽可能在你你你家祖墳不知燒了多少高高高香了，你肯定會後後悔的。”劉結巴對自己離開磐龍公司後的求職經歷記憶猶新，他是害怕找工作的日子了。
“結巴，你才傻呢，劉善良和你不同，人家肯定是找好了下家才辭職的，你以爲人家像你那麼蠢呀？”說這話的是徐強，他知道古銅公司早就想挖劉善良過去，他在古銅公司有哥們。
“真的，劉善良，是哪家公司挖你？待遇怎麼樣？”劉清華心裡很不服氣，他一個碩士生沒人來挖，一個小學生被人搶，這個世界有公平嗎？真沒天理。
“肯定不會低於他現在的工資，至少是雙倍，不然劉善良傻呀，這邊混得好好的跳槽？”劉復旦這話分析的有理，大家不吭氣了，心說，還是別羨慕人家了，把自己的工作幹好，學點真本事吧。一個小學生都能出頭，自己上了幾年大學，難道還不如一個小學生嗎？一定要努力呀。
面對這些將是舊同事的質問，劉善良沒有過多的回答，但他知道，自己今後必須要混得比在這裡好才行，不然他沒臉再見他們了，特別是龍軍。
到了這個份上，劉善良最想見的人其實是毛麗，辦完離職手續，劉善良撥通了毛麗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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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麗，我是劉善良。”
“廢話，我知道你是劉善良，有什麼屁話快說，不要浪費我寶貴的吃飯時間。”毛麗正和工地上的工程監理喝酒呢，“韋工，你別客氣，放開吃喝，不醉不休啊。”那監理已經被她灌的七暈八素的了，她還在讓人家放開了喝。
“我想你了。”
“想你媽個頭，你到底有沒有事，沒事我掛了哈。”
“毛麗，我辭職了。”
“......”辭職？哦，好事，不用甩他他自己走了，這下省了不少事，笑道；“是不是要到古銅公司去呀？”
“不是，是上海天工雕塑。”
“沒聽說過，不會是家皮包公司吧？”
“怎麼會，我到他們公司的辦公室去過，挺有實力的，老闆開的是一輛寶馬。”
“媽的，人小眼睛也小，一輛寶馬就把你忽悠住了，天工雕塑有磐龍雕塑那麼大的辦公室嗎？”
“那倒沒有，不過他們老闆很爽快。”
“怎麼個爽快？是不是請你吃了頓飯然後給你說給你十倍工資呀？”
“......”劉善良覺得毛麗說話比韋子玉還難聽，他沒話了。
“我一直以爲你只是個傻鳥，現在看，你不但是個傻鳥，還是個傻B，矬子，送你一句話；不聽老孃話，吃虧在眼前。等你哭鼻子的時候別來找我，我煩，知道了嗎？”
“我......”劉善良無語，接着，電話裡傳出了忙音，劉善良傷心地撫摸着手機。唉！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想要你做我的老婆呀。劉善良不敢說這話，他早就聽說，上海女人找老公的條件很高，找中國男人做老公的條件就更高，想要娶她們，除非你是日本人，哪怕你是一個日本撿垃圾的她們也會跟。
“命苦呀，爲什麼自己不生在日本呢。”劉善良小學畢業，很少看電視，也很少上網，所以他不懂什麼9.18事件，他只知道道聽途說，特別是龍軍嘴裡說出來的東西。關於上海女人喜歡日本撿垃圾的事，就是龍軍跟他說的，龍軍不喜歡上海女人。
新疆這邊，毛麗看工程監理喝的差不多了，說道；“韋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監理說；“你安排？”
“當然我安排，對了，剛纔我看這附近有個足浴中心，不行你到那睡會？”毛麗早就計劃好了，把這傢伙灌醉了，往足浴中心一送，弄個小姐陪他睡，這裡的費用很便宜，總共也就二百塊，保證讓他睡到半夜，嘿嘿。
監理搖頭晃腦地說；“安，安全嗎？”
“洗個腳有什麼不安全的，絕對安全。”
“你陪我一塊洗？”
“......沒沒問題。”毛麗心裡罵道；“媽的，還是沒有喝多，這傢伙裝的。”
毛麗硬着頭皮陪監理往足浴中心走，孃的，這傢伙的一隻手已經放到了她的屁股上，如果在以前，毛麗會主動出擊讓他受不了。可是現在，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對這個男人沒興趣。